傍晚朦朧迷人,遠總統府的葉禛,眺望著天邊殘存的一縷晚霞,他不記得今天為何月何日,他不記得魯小北離開自己有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堅持多久。
他每天都會讓自己特別的忙碌,這樣他就不會分分秒秒去想那個女人,夜晚已經變成他逃不掉的夢魘,他恐懼卻無可避免。
他不知道別人的想念會不會與他一樣,走路的時候想著那個人,吃飯的時候想著那個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的那一刻,腦海里還是那個人,睜開眼的第一秒,腦海里還是那個人。
有時,他甚至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他的整個思想全部都集中在那個人身上,他知道那叫失魂落魄,他甚至有些討厭自己這樣,可他依舊沒有辦法排拒這種思念,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想念,不受他的理智控制。
比這種想念更糟糕的,是他對于未來月歲的迷茫,他分分秒秒思念的那個人,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是生是死,不知她還愿不愿意接受自己。
站在窗邊的葉禛,看著僅有的一縷晚霞淹沒在夜色里,他的心又開始無限的空洞,不知所措,他害怕這樣孤寂又漫長的夜晚。
放在書桌臺上的手機微微震動一下,他收回目光,望向不遠處亮著屏幕的手機,并沒有移步走到書桌前去拿手機,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細長的拇指與食指熟練的抽出一根香煙,隨后又拿出火機。
黑暗里藍色的小火苗隨著他的吐氣輕輕跳動著,薄薄的唇際微微用力,一縷白煙從他的鼻息處混入夜色里。
直到一根煙抽到煙蒂處,他才轉身走到書桌前,掐滅煙蒂拿過桌上的手機,他的號碼知道的人不多,以這種發信息方式聯系他的更為少之。
指尖很隨意滑動的解鎖,點開信息的下一刻,他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施了定身法,他的手指僵著的動不了,心臟也一寸一寸的縮緊,緊到他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盡全力。
“小北……”他盯著屏幕許多才喃喃的吐出一句,那個站在晚霞中,嬌羞著淺笑的女子,不正是他日思夜想,尋了二十五個國家也沒有一點音訊的女人。
腿下一陣發軟,葉禛雖然扶著書桌桌面,可整個身體還是搖晃著后退好幾步,重重地抵在書桌后的書架上。
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屏幕上的女子,就算是一張照片,他也怕這只是一個夢,怕眨眼的瞬間,她又會跟上次一樣,從人間蒸發,消失的干干凈凈。
當理智一點點的回歸,葉禛差點失聲痛哭,他捂住那張疲憊而俊美的容顏,哭中帶笑,混著他復雜而糾緾的心,他明白魯小北并沒有死,朱長婷騙了他,她還活著。
她在哪里?她去了哪里?為什么要躲著自己?為什么這半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她跟誰在一起?她有沒有想自己?就像自己這般瘋狂的想念她一樣,她有沒有一點的想念過自己?
他害怕不安憤怒,卻又竊喜萬分,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她活著就好,就算她真的不在愛自己,她能活著就好,能與她吸呼著同一種空氣,看著同一片夜空,不管怎么樣都好。
他穩住身體,匆忙地走到書桌前,拿過桌上的坐機撥通軍區陳陌秋的電話,他的聲音少有的顫抖,不過這一次葉禛很肯定,那是激動的發顫。
“我發了張圖片給你,定位出那張圖的背景是哪個城市,我可以肯定H國,但具體哪個地方還沒法確定。”
葉禛撿重避輕說明自己的意圖,電話那端的陳陌秋已經收到圖片,點開圖片的那一刻,他與葉禛的反應一樣,滑動屏幕的指尖僵直著無法動彈。
他沒想到,圖片中的女人會是魯小北,所有人都已為她已經死了,可她竟然還活著,他更沒想到,葉禛的沒放棄是對的,他果然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
欣喜過后,有種莫明的亢奮,對于魯小北的事,陳陌秋本就有些自責,這一次能有她的消息,除去葉禛,他可能是最開心的那個,終于可以彌補自己的過失,終于不再難已面對葉禛。
“好,五分鐘我將地址發給你。”
古水鎮
出于對魯小北的身份考慮,葉禛只是駕了自己的私人車趕到古水鎮,歷經10個小時的駕車路程,他來到一幢北歐風格式的別墅前。
別墅不算很大,裝修卻很用心別致,很符合年輕人的居住審美,前院里種了幾顆桂花樹,這是小北母親生前最愛的樹種。
這讓葉禛聯想到死去的魯柏青,看來這個地方是他提早準備好的,什么送魯小北出國生活都是晃子,他不過是想等風波過后,就將魯小北藏起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站在白色的木柵欄前,葉禛奮不顧身的勇氣,在這時有些退縮,他明白魯小北不可能一個人在這里生活。
她消失后麥成也消失了,如果沒有猜錯,這半年,他們兩人一定是住在一起,想到大牢內,那份離婚書,他知道自己失去了質問與吃味的資格。
正當他猶豫徘徊時,別墅的大門由內從外被人推開,慌亂之際,他匆匆蹲下,剛好夠遮住他身影的綠化帶緩解了他恐慌。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自己從來不是這么膽怯的人,為什么今天會不敢面對,他很苦惱,但苦惱過后,便是無盡的傷感與窒息的痛。
“小北,午餐想吃什么?后院里我們自己種的豆角與茄子已經長出不少,正是鮮嫩之際,要不午餐就做兩盤家常菜?”
麥成溫柔寵溺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到他的耳朵里,他本就提著的心如今像一把被人拽住,慢慢彎曲手指,緊握成拳頭,輕抿著唇際,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看來他猜的不錯,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從一開始,他就不確定魯小北對自己的愛,她給他的安全感太少,她總是可以很隨意說出分手,總是可以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說離開就離開。
他無法確定魯小北是不是真的愛自己,或者是不是像自己愛她一樣愛自己,聽到麥成的一席話,他的心搖擺的更加厲害,甚至斷定魯小北并不是真的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