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珍臉一白,這個蠢貨,凌寒裳那個賤婢也真是的,平日里自己百般討好不給個好顏色,今日發什么神經,若不是為了絡離哥哥,她堂堂相府的小姐,國師的親侄女才懶得理她一個泥腿子走了狗屎運爬上來的郡主呢。
槿秋并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只記得相爺和碧夫人對小姐與旁家小姐交好還是很支持的,尤其這個凌郡主更是新起的貴秀,一朝得了皇帝的青眼不說,連帶著皇后娘娘也對她贊許有加。
若是相爺知道了小姐與凌郡主交好恐怕會對自家小姐另眼相待,就是不知道小姐回頭會賞給自己些什么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相爺猛地一拍案子,唐珍被嚇了一哆嗦,“你竟幫著別人污蔑自家姐妹?”
“沒……沒有!”唐珍嚇得淚眼盈眶,她畢竟還小,唐相爺也從未對她發過如此大的火。
槿秋又在外面催了一聲,“小姐,凌小姐的人還在外面……”
唐相爺冷聲道,“讓她給我滾出去!小小一個郡主還欺負到我唐亦庭的門上來了!”若不是七弟非說那個賤婢與國運有關,甚至與他們唐家有關,他怎么會對女兒與她交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不信在皇上眼里,他一國相爺還比不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小郡主。
怒吼聲從屋子里傳出去,外面的槿秋被嚇了一跳,就見唐珍繃著臉從屋里走了出來,陰森森地掃了她一眼。
屋里只剩下了唐相爺與梅安,梅安對唐相爺突然發火十分快意,可又有些不贊同,王太醫交代過‘唐嫣’這個時候需要靜養。
唐相爺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唐嫣’,蒼白的肌膚仿佛一捏就碎,唐相爺心里也有些像是噬啃一般,當初與夫人離別時的話還歷歷在目,“是我沒照顧好嫣兒,你且說說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安微微驚愕,相爺竟然會聽到自己一個奴婢的話,不過想想相爺倒是沒有親自對小姐做出過什么不好的,只是他太忙碌,又太相信碧姨娘這個妖婦了。
梅安也沒添油加醋便將當日的情況講述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相爺若是不信奴婢,大可以去調查,奴婢相信凡事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至于您說找碧姨娘這件事,我們家小姐從小到大就吃盡了碧姨娘的苦頭,每次找您,您也只會以為她不懂事,可世上的后娘都是一般,今日相爺就是殺了奴婢,奴婢也要說,面上給的是好東西,暗地里是什么就不知道了,相爺在的時候是一套,相爺不在的時候是一套!”
“胡說!”唐相爺猛地一拍桌子,“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
梅安也不懼他,想到如今進入神棺生死不明的小姐更是眼淚盈眶,嘭嘭幾個頭磕在地上,“奴婢是夫人給小姐的丫鬟,既然夫人信任自己,奴婢就是冒死也要說一番,是非曲直,只要相爺想要調查總會清楚的,只是相爺您自己不相信看錯了人,奴婢也是沒法子的!”
“放肆!”
唐相爺猛地站起身來,伸手掐住了梅安的脖子,還沒人敢質疑過他唐亦庭,區區一個賤婢竟然敢,梅安也是大無畏,閉上了眼睛,心道對不起了大小姐,我得去找我家小姐了,沒法照顧你了。
“咳咳……梅安……”細弱蚊蠅的聲音從床里傳出來,唐相爺掐著梅安脖子的手,猛地一丟,眼里滿滿地警告,在轉身卻好像蒼老了許多歲。
梅安無聲的一笑,她總算是在相爺的心底埋了一根刺,唐珍、碧芙……凌寒裳……還有蘇絡離,你們欠我家小姐的,早晚我們會討回來。
“嫣兒!”
唐相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極度溫和,他是個男人總覺得那個女人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女兒,如今看來真是人心隔肚皮,同床共枕這么多年,他竟未看透碧芙,在看看‘唐嫣’那蒼白透明的臉頰,更是心中愧疚。
唐茵一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個悲痛欲絕的中年美大叔,可惜,她對他沒有什么好感,竟然想要殺了梅安,若是自己晚醒來一步,豈不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那可是她妹妹的人。
唐茵唇角微微綻放出一抹弧度,眼睛好奇的看向唐相爺。
唐相爺被這樣純凈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嫣兒是不認識爹爹了嗎?”
唐茵又歪著腦袋看了他好一會兒,心中不屑,想讓她喊爹爹?抱歉,從未養過,甚至狠心地將她鎖在神棺內,任憑那些人稱呼她為惡魔,她怎么會感激他。
她感激地想要保護的是那個落入神棺之中的女人,是那個傳說中為了保住她而進入了玄冥塔的女人。
唐相爺被唐茵這陌生的眼神看得心酸,心中更是認定了凌寒裳那日對自家女兒施展的術法有問題,雖然七弟唐非染一直堅持說唐家只有與凌寒裳交好才能夠免于災難,哼,可他還是覺得只有自家兒女當上國師,整個相符才會保全。
唐相爺好生安慰了唐茵幾句,才身子不穩地站起身來,視線掃過桌子上的藥碗道,“好生照顧嫣兒!”便搖搖晃晃地出了房間個,至于去哪里,就不關她們主仆的事情了。
梅安跪在那里愣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帷幔后的人叫自己,急忙站起身來跑了過去,“大小姐!”
唐茵斜靠著錦被,眸色清冷地瞅著她,“你想死?”
梅安心中一跳,大小姐這陰森森的聲音讓她有一種連死都不敢死的恐懼,尤其是那雙眼睛明明是純凈至極,可卻是讓人感覺陰森而恐怖,梅安不禁想起那些流言蜚語,二小姐會不會真的將一個惡魔放到了世間,梅安的心抖了抖,就算是惡魔又如何,二小姐都已經不在了,不若就讓大小姐將這一切都毀了。
凌寒裳不是喜歡蘇絡離嗎?蘇絡離不是不喜歡小姐當他的未婚妻嗎?她梅安要替二小姐看著這對賤人的下場如何悲慘。
梅安的神色變化隨即釋然,可這一低頭正與唐茵看了個正著,“大,大小姐……”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