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怎么跟孩子一般見識,嫣姐兒被凌府的人傷了眼睛,又怎么會傷害珍姐兒,你這個做姨娘的也該好生管束珍姐兒一番,自家姐妹總是要比旁人親近些!”唐亦庭左右為難,說到最后真有點生氣。@樂@文@小@說
“老爺就是這么看我的嗎?”碧芙抬手擦了擦眼淚,“妾身跟了老爺這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竟然就這么看妾身,妾身真是……”
梅安撇撇嘴,又來這套,下意識地看了身側一直不動聲色的大小姐,心就莫名的跳個不停。
果然,原本一直嫻靜的唐茵突然一改剛才的古板,沖到了二人中間,對著碧姨娘齜牙一笑,八顆標準的小白牙閃閃發光。
唐亦庭原本被碧姨娘營造出來的那么一點點的傷感,立刻被閨女這調皮的樣子給沖散了,干咳了幾下,不悅地道,“珍姐身子不好,你這做姨娘的就該好生伺候著。”
“老爺……”
碧芙委屈地撒嬌道。
唐茵愣了愣,也扯住了唐亦庭的衣袖,比碧芙更加的嬌嫩地撒嬌道,“老爺……”
唐亦庭臉一黑,“胡鬧!”
碧芙恨恨地看了唐茵一眼,這丫頭準是來搗亂的,平日不見她這般機靈,今日竟是和自己杠上了,自己做什么,她就學什么。
碧姨娘尷尬地一笑,“我聽說嫣姐兒被凌寒裳弄壞了腦子,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怎么今日竟學姨娘說話,難不成這腦子真的壞掉了!”
“竟還有這事!”唐亦庭越發的覺得‘唐嫣’可憐,“怎么沒有人告訴我一聲。”
碧姨娘恨得牙根癢癢。這還心疼上了。
唐茵順竿網上爬,“爹爹,嫣兒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唐亦庭伸手拍了拍唐茵的肩膀,“放心,這口氣爹爹會為你出的。”正要多說幾句話,就見自己最得力的管家唐禮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頓時臉一肅。“發生了何事!”竟連相國府的面子都不顧了。
唐禮捂著嘴巴。嘟嘟囔囔地道,“暴……暴室……”
唐亦庭已經不想再聽他廢話了,轉身就往暴室的方向走去。唐相國剛一邁開步子,后面的唐禮已經忍不住嘔吐了出來,一張老臉蒼白。
碧芙厭惡的掩住了鼻子,就覺得脖子之處毛毛地。還未轉過頭就聽唐茵陰狠狠地聲音響起,“少耍這些小把戲。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去地獄!”
毛骨悚然的感覺,將碧芙嚇了一跳,再回頭唐茵已經順著唐相爺的方向消失了,碧芙狠狠地啐了一口氣。“毛都沒長齊得小賤人也敢威脅老娘!老娘先將你嫁出去再說。”
話音還未落,就感覺到周遭一陣陰森森地風起,再看唐禮嘔吐不止的樣子。不由得暗道一聲晦氣。
唐亦庭剛踏入暴室,就感覺身后一個白影飄了來。不由得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女兒,“嫣姐兒,怎么到這里來了。”
唐茵盈盈一拜,剛要學著那碧芙的樣子來上一出,后面趕到的梅安,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老爺,奴婢也來瞧瞧,畢竟那個人是沖著二小姐來的,奴婢擔心……”
唐相爺看了二人一眼,模樣也嚴肅了幾分,“既然如此就跟進來吧!”他們唐家世家傳承,嫣姐兒將來又是國師府的繼承人,這等事情以后也需要見的,在看看唐茵蒙著的眼睛,視線落在了梅安身上,對著梅安點了點頭。
梅安欣喜地扶住自家‘嬌弱’的小姐,難得唐茵沒有把她甩出去。
隔著白綾,唐茵視線敏銳地一掃這暴室也算是唐府守衛最嚴謹地地方之一了,竟然還有人能夠闖入到這里,看地上這些碎裂的尸首,唐茵初次判斷這人是……是個變態!
梅安臉色微白,要保護二小姐,整日沒少走刀尖,只是這樣的得是和相府有多大的仇恨呀,“相爺!”
“你看出了什么?”
“來人應該擅長音攻!”梅安道,梅安俯身查看了下傷口位置,“應該是弦類的樂器。”
唐茵捏著小手仔細地聽著,外面的世界真是有趣,用樂器竟然也可以殺人,只是這么多人想要來殺得是“嫣兒”吧,唐茵面色一冷,手指微微交在一起,“為何要注定只能夠活一個!”
梅安還在和唐相爺說什么。
唐茵卻是已經等不及了,兩個人未注意,唐茵就飛了出去,緩緩地落在繁華的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著她。
她也在好奇地看著這些人,她在這人群之中走走停停,滿是新奇,臉上還縛著白色的綾帶,雖然這絲毫不影響的視力,可是在外面的人看來卻是很奇怪,可她穿得是千金難求的天蠶絲,所以那些人也只是呆呆地看著生怕打擾了這位的雅興。
她的肌膚透白,竟是細膩地連毛孔都沒有,京城也從未聽說過這么一位貴女。
忽得唐茵感覺到一道視線,身子微微回轉,逆著光望去,就見對面逸仙樓上有一個白衣公子正憑欄而立,頎長的身影半隱在藤蔓之中,可偏生唐茵能夠看到那人一纖一毫,溫柔的黑眸宛如深潭將人勾入潭底永不翻身,緋色的唇瓣猶如三月桃花,令人想要一親芳澤,琉璃般地肌膚則是透著一股子孤寂地淡漠,讓人不敢靠近。
溫柔的誘人,孤寂的寒冷,詭異的感覺在他是身上交織在一起,卻不讓人感覺到半點矛盾,唐茵歪著頭看了對方好一會兒,那人似乎沒有想到會有人如此大膽,眼梢微微上揚泄露出幾分好心情。
而在他的身側則是邪臥著一個紅衣美男,如瓷般的肌膚半隱半露,手指捏著一只血色地薔薇,花朵妖艷地透著一股子陰柔,“怎么?素來不動心的花滿堂第一殺手柳夢云也動心了嗎?”
被稱為柳夢云的男子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反倒是掩嘴咳嗽了起來。
躺著的紅衣男子眉頭一皺,直起了身子,冷聲道,“慕念,你是怎么照顧你家主子的。”
旁邊的黑衣小童下意識地一哆嗦,視線瞥了那紅衣男子手里的薔薇花一眼,怯怯地喚道,“公子……”
柳夢云抬了抬手,“好了夢靨,你今日不經閣主允許,就如此莽撞地闖入相國府,可知醉?!”
“知罪?”夢靨撇撇嘴,“若是我不去,你家慕念可就沒哥哥了,再說了,誰不知道花滿堂現在是你當家做主,而且那老不死的早在幾年前就不知道去了哪兒了,難不成夢云還要我受刑審不成?”
花滿堂的刑審極度殘酷,只要進去一遭,不論大小錯,皆是可以脫一層皮。
“咳咳……”柳夢云又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的不似常人,“你又何苦拿話激我。”
夢靨輕笑一聲,“我今日倒是聽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來。朝露!”
夢靨的話音剛落立刻又有一個黑衣小童,憑空出現單膝跪地,“奴才昏迷之前,聽到有人喊唐家那位,大小姐!”
童稚的聲音一字一頓,一雙露在外面的眸子與站在柳夢云身旁的慕念一模一樣,這也是一對雙生兄弟。
“大小姐?”柳夢云疑惑地看了夢靨一眼。
夢靨晃了晃手里的化形暗器,“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聽說唐家那位該是二小姐才是,這大小姐從一出生就被關在了禁地。”
說起了唐家的那個禁地,夢靨就覺得一陣火氣,他往日沒少去,竟是一次也沒成功過,那處不知道是什么機關,根本打不開,倒是后來凌寒裳給打聽到了些許消息,里面關的就是唐家的大小姐。
柳夢云略有深思地皺了皺眉,他生來就體弱多病,多虧義父收留才有今日。
不過他與夢靨雖然都是花滿堂的人,卻也是大隱隱于世,如今正是在桂音樓以賣笑掩飾身份。
柳夢云雖然是桂音樓的頭牌,但是向來深居簡出,倒是不如夢靨名聲響亮,而他花滿堂排行第二的名聲隱隱地在一些貴族之間也是公開的。
忽得,夢靨站起了身來,“我晚上還有客人,就不陪你了!”說完伸手一丟,后面的朝露就接住了他那朵妖嬈的花,啪!那朵艷紅的花瞬間冒出一排厲刺扎入了他的掌心,手中的花兒反倒是越發的妖艷了。
朝露跟在他身后,半聲不吭。
慕念擔憂地往前邁了一步,隨后又祈求地望向柳夢云,“公子!”
柳夢云搖搖頭,眼中帶著一分疏離,“慕念,花滿堂的規矩你是懂得,夢靨既然出手了,花滿堂那里就不會追究了。”只是沒有想到相國府竟然有這么厲害的人物,可以將朝露那般厲害的人留下。
那人究竟是誰?難不成國師唐非染?
若是那人,朝露早就沒有性命了。
真是奇怪了。
柳夢云眉心略蹙,直覺地告訴他,朝露似乎在隱瞞著什么,是什么,讓他在夢靨面前也不肯說實話。
逸仙樓上白衣少女拾階而上與夢靨擦肩而過,站在夢靨身后的黑衣小童身子下意識地一抖,夢靨蹙眉回眸看去,只見一抹白色飄然而過,說不出的古怪,可怪在哪兒,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