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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遇還真沒想到張依依不僅一次性便成功了,而且頭回修復的速度也并不怎么慢,如此看來,此女在時空道上的造詣當真非同尋常。
而這樣的造詣遠不是境界高低所能夠替代,不然佛主也不會讓張依依成為主修復者,而他這個仙王反倒只有成為保鏢的資格。
“這可真是太麻煩了。”
終于完成第一個后,張依依才有機會長長松了口氣。
這樣的干活強度著實太大,大到她根本沒有辦法持續進行,再想進行下一次修復的話必須得好好休息休息,恢復一下自己的神力與仙力。
“這剛弄好一處就要休息,照你這種速度要想修補完全部豈不是遙遙無期?”
陸遇這人著實有些口是心非,明明他是很驚艷于張依依的表現,但話一說出來意思就全變了。
其實他都打算了張依依頭一回嘗試至少失敗個三五六回也再正常不過,速度之上更是超出了他的預算許多。
“前輩急什么,反正再慢也不比您一直在空虛鎮守上一輩子沒完沒了吧。”
張依依這會兒的確極累,而說實話自打修煉到有所成以來,她便是打架也沒有累成這樣過,可想而知修補飛升漏洞一事有多么的繁復。
“你這張嘴可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
陸遇說道:“你也不怕得罪了本仙,一旦有什么危險之時沒人管你?”
“您這不早就認定晚輩得罪了您嗎?”
張依依有些無奈地說道:“說實話,晚輩真覺得咱們之間并沒什么多大的恩怨矛盾,看在咱們好歹都為佛宗辦事也算是一場合作的份上,以前那些甭管有的沒有前輩您通通的翻過既往不咎,成嗎?”
“這就算服軟?”
陸遇白了張依依一眼:“太沒誠意。”
“那您覺得怎么樣才叫有誠意?”張依依反問。
有著山海那樣的大敵當前,她當然還是希望能夠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像陸遇這樣的,明眼一看就不可能是山海那邊的,更是屬于可以團結的己方,又沒什么無法化解的生死大仇,著實沒必要為點小事弄得那么僵硬。
服軟便服軟呀,要是這位大爺能夠消停一點,她服個軟算什么。
“既然是誠意,當然得你自己想,要本仙明著要來的,那還叫誠意?”
陸遇眼角掃過張依依,一臉你自己看著辦的模樣,當真讓人無語至極。
張依依也處劃再次體會到陸遇這種老家伙的龜毛程度,不過這話倒也處算一種和解的信號,四省五入稱得上是一種進步。
“您說得對,那晚輩我先好好想想,就算現在不能讓前輩滿意,但將來也一定會想出個讓前輩滿意的最富誠意的服軟方式來。”
好嗎,為了表示她的誠意,這個考慮的時間至少得久一點兒,有沒有答案是一回事,答案正不正確又是另一回事,關鍵還是看態度吧。
她覺得陸遇這人本就不是一個喜歡照著常規出牌者,是非對錯在他那兒也沒有多少的參考價值,索性先順著人家的意做出十二分誠意的思考與自省,先把雙方間的關系緩和了再說。
“……那本仙就等著。”
明明知道小騙子這又是在耍心眼,不過陸遇這回倒是沒有直接挑明,反倒是順著張依依的話應了下來,也算是雙方之間暫時達成某種意義上的和平相處。
事實上,在虛空鎮看到張依依之后,陸遇便心中清楚,這個女修早就不是當初自己想要如何拿捏便能如何拿捏對象。
牽扯進了佛宗傳承開啟,又身負神力,還是時空道大成者,張依依真正的身份呼之欲出。
莫說他們之間的確也沒有什么多大的沖突矛盾,就算真有,他也只能主動退避,哪里可能真的再去找這小丫頭的麻煩。
甚至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哪怕往后沒有了血契束縛,小丫頭他朝若真有才能生死大難時,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既然如此,那么趁著小丫頭松口表示服軟,他也沒必要拂了這個臺階。
想來張依依心中也是有數的,不然的話這會兒功夫也不會主動擺出服軟的姿態來,畢竟這可是還僅是天仙境時,便敢跟他一個仙王硬杠到底,且真的順利脫身了的家伙。
“多謝前輩大人大量,晚輩休息得差不多了,這就開始修補下一次通道漏洞。”
張依依很是高興與陸遇之間達成了某種并未真正說出口來的默契,一時間心情自是相當不錯,連帶著干勁都更足了。
“小光子,咱們去下一處。”
一個高興,她愛給人起俗氣外號的毛病立馬便現了原形,直接脫口而出便把萬佛之光叫成了小光子。
萬佛之光還沒反應過來,陸遇卻是瞬間笑出了聲,堂堂佛宗圣物被叫得跟個小太監似的,的確也只有張依依這樣的人做得出來。
“什么小光子,這叫誰呢?”
終于反應過來的萬佛之光不樂意了:“叫我圣光,不是早讓你叫我圣光嗎?”
“好好好圣光,是我錯了,我錯了,咱們快點去下一處吧。”
一個錯是認,兩個錯還是認,反正都已經跟陸遇服了軟,張依依再給萬佛之光認個錯那可真是毫無壓力。
“哼!”
萬佛之光也是有脾氣的,倒正事要緊,自然還是黑著臉把人給引到了下一處通道漏洞。
哦不對,它都沒有臉,哪里有什么黑不黑的。
“圣光,這處飛升通道大大小小總共有多少處通道漏洞需要修被?”
張依依觀察第二次漏洞,發現比第一次試手的地方稍微大了一點兒,不過有了頭回經驗之后,她還是很有信心可以一次性拿下這里。
聽到張依依的詢問,萬佛之光無比冷漠地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
張依依一聽,頓時嚇了一跳:“總不會是漏得跟個篩子似的,多得算不清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要累死在這里頭?
“你才像個篩子,一點兒常識都沒有的人,連個篩子都不如!”
萬佛之光毫不留情地駁斥了張依依,原本現在真不想跟這姑娘多說什么,不過為了正事卻還是不得不罵完又得老老實實繼續解釋:“飛升通道本身便具有一定的自我修復能力,如今有了你這個外力的刺激,一切都將變得不確定起來。所以具體會有多少處漏洞,這得看你的修補技術與速度,你修得越快越好,通道本身也會跟著自我完善得越多,懂了沒有?”
懂了懂了,直接說你也不知道就得了唄,果然一聲小光子叫傷了兩人之間十年的感情,張依依不好再惹毛萬佛之光,只能立馬開始默默干活。
這一干,哪怕她的活干得越來越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好,根本未有失手之時,但一年過去,張依依還在飛升通道內。
兩年過去,她依然在繼續怒力修復。
直到第三年的最后一天即將結束時,張依依這才終于修補完最后一處通道漏洞,收手之后整個人險些淚流滿面。
“這是徹底修好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邊的陸遇仙王,連自己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地朝其問著。
其實不必他人證實,隨著最后一處修補完成,整個飛升通道瞬間流光溢彩美如畫的場面便說明了一切。
到處有破洞的通道跟完整無損的通道的區別,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只不過這到底是自己辛辛苦苦這么久換來的,終于結束也意味著徹底完成了佛主的交代,多多少少讓她有那么一點不太真實的感覺。
“走吧,還差最后一步開啟。”
陸遇其實也暗暗松了口氣,哪怕在此之前他也是相信張依依的能力,但相信歸相信,沒到最后徹底完成,再如何說完全不擔心那是假的。
“對,開啟!”
張依依點了點頭,秒懂陸遇的意思。
而此時識海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絲絲萬佛之光,甚至都不再足以去扶他們之間如曾經一般進行意念交流。
兩人終于重新飛出了飛升池,再次站在了飛升池外,小虛空小鎮鎮中。
很快,張依依將識海之中最后一絲線萬佛之光轉移了出來,化為點點金光注入飛升池中,心里則默默地與最后點點金光道了句再見。
自此,在她識海之中呆了整整十三年之久的萬佛之光,總于一絲不剩全部用到了最為恰當合適的地方,一點兒不多,一點兒也不少。
而在張依依之后,陸遇卻是徒手一抓,右手之中卻是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影,幾乎是瞬間便將之一并搖入了飛升池中。
張依依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聲慘叫,只不過她根本來不及多問,整個飛升池便沖起一道刺目白光,有什么東西仿佛想從飛升池下的飛升通道沖出,但卻被陸遇仙王直接強勢阻止。
直到那刺目白光終于漸漸散去,陸遇這才收回法力,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道了一聲:“結束了。”
從現在起,這條特殊飛升通道不僅修復成功,而且順利開啟,往后下界大小世界但凡有佛修飛升,都不再無路可走。
與此同時,張依依看到陸遇身上似是有一層薄薄地血霧冒出且極速燃燒了個干凈,等她再看陸遇時,瞬間便瞧出了對方前后之間竟是有了巨大的不同。
“前輩,您的血契徹底解除了?”
張依依當下意識到:“您這是要晉級渡劫了?”
“差不多吧,不過是區區雷劫,等本仙什么時候想讓它來時來說。”
陸遇抬步便往小鎮外走去,頭也不回:“你還不走?還想留在這里替那些禿頭看守這飛升通道?”
“走走走!”
張依依見狀,自是連忙跟了上去。
笑話,她都已經替佛主拼命干活二十三年整了,事情總算徹底了結,哪可能還留下來給人家打白工。
不過陸遇這人也真是可以,血契剛解便直接管佛宗的叫禿頭,可見替人家守了這么多萬年的小鎮也沒真守出什么實實在在的感情來嗎。
而且這人一旦擺脫血契束縛立馬便能晉級仙帝,絕對實力壓制之下,她這個小真仙自然得識趣一些才好。
至于這個地方往后佛宗如何保護,想來自然早有安排,根本用不著她來操心。
且她貌似并不知道這片虛空的出路所在,想要走出來還真是必須跟緊陸遇的步伐才行。
回頭看了一眼被他們甩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的小鎮,張依依扭回頭再也沒有多瞧。
下一刻,耳邊響起陸遇的聲音:“知道先前本仙往飛升池里扔的是什么嗎?”
張依依最開始的確沒反應過來,不過到了現在隱約是猜到了一些的,就是沒想到隔了這么久陸遇竟然會自己再提起。
“不知。”
她索性搖頭,只當全然不知,不想多那個事。
“不知嗎?本仙以為你之前即使沒完全看清,至少也應該猜到了幾分。”
陸遇卻不給張依依裝傻的機會:“重新開啟一處飛升通道需要巨大的能量,所以守鎮人必須得是仙王境同時也只能是仙王境,因為最終開啟通道時,照著血契約定,守望人必須付出差不多一半的法力修為。”
低于仙王境,一半得法力修為根本不夠用,而高于仙王境,血契也很難真正約束得到。
正因為如此,所以陸遇這么多萬年以來,明明有著足夠的實力卻一直不曾晉級仙帝,旁人都只當他真的活得太久根本無所謂不在意這些,卻不曾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
“可是你看,本仙現在修為法力有沒有半點折扣?”
陸遇笑了,笑得頗為涼薄:“非但無減,反而有增,仙帝之境,唾手可得。所以你應該已經知道本仙剛剛往飛升池里扔的是什么了。”
“可能,大概有點猜測了。”
張依依硬著頭皮說道:“前輩是什么時候找回您的影子?”
“看吧,你果然知道。本仙自己的影子,當然是養得差不多用得上了的時候,自然就抓回來了。”
陸遇:“不然你以為憑它當初那點道行,還真能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