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成最近日子過得滋潤,靠著他娘的庇佑,整日里煙柳巷,醉生夢死。
黃昏的夕陽如蒙著火紅的面紗,映襯的天邊云霞一片赤金。西城繁華,自黃昏即可窺見一二,食肆酒樓,青樓楚館,還有文人最愛的教坊,盡皆燈火通明。絲竹管弦之聲交雜著男男女女的嬉笑歡語,再配上街道酒肆里劃拳爭吵的嘈雜,更顯得熱鬧不已。
卞成從含香樓里出來,喝的微醺,心里還是有些不高興。今日依然沒能見到樓里的頭牌——綠蕪小姐。綠蕪自掛牌接客以來,就被一個身份神秘的恩客包養,摘了牌子。前一段時間重新掛牌,但見得也都是梨城有頭有臉的老爺。今天卞成是帶足了銀子的,誰知道卻讓守備大人家的郎君捷足先登了。
一想起清冷脫俗,五官標志的綠蕪,卞成就一陣嘆息,那樣的小娘子,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這么想著想著,就勾起了埋在心里的另外一個人。
“唉,要說那杜彎彎也是個少見的尤物,那等身段兒,那等樣貌,那等性情,最重要的人家還是個雛兒啊!這要是好好調教,可不比樓子里的頭牌差。嘖嘖嘖......可惜了。”卞成一邊走,一邊遺憾自語著。
正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卞成雖說沒能入得綠蕪小姐的香閨,可這黃昏過后,自有另外一個風情尤物等著他疼愛,卞成還是自得意滿的。
“叩叩叩”,杜瑜早就屏退了丫鬟,讓她早早去睡,自己梳妝打扮好。攬鏡自照頗覺滿意后,才婷婷裊裊的去開院門。
“怎的是你親自出來了?丫鬟呢?”卞成身上一股子酒氣,杜瑜單手扶著他,騰出另一只手去關院門。那刺鼻的酒味兒沖的杜瑜腦子發蒙,蹙著眉,心里也升起一絲厭惡。
卞成倒沒有喝醉,杜瑜放開手。眉眼一挑。嬌嗔道:“我來給你開門難道不好?莫不是卞郎還看上了那小丫鬟?”卞成嘿嘿一笑,伸手撈過杜瑜,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兒摟在懷里。手也不規矩的捏揉了幾下。
“怎的?醋缸子打翻了不成?她哪有你的妙處多?”就著月光,卞成輕浮的打量著懷里的女子。她烏發松松挽著,插了一只銀步搖,垂下的墜子直到肩膀處。杜瑜剛沐浴過沒多久。面上還透著絲絲的紅暈,一雙黛眉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杏眼水濛濛的,欲說還休般看著你,直教人心酥骨軟。嫩紅的唇瓣因為方才的嬌嗔微微上翹著,在月光的沐浴下。似被蒙上了異常柔潤的光澤,看的卞成呼吸急促起來。
他攬著杜瑜的腰身,快步朝著屋子里去。杜瑜被他帶的踉蹌,心里惱恨起來。說是縣令家里的郎君。還不是急色鬼一個!粗魯無禮!
到了床邊,卞成緊摟著杜瑜妖嬈的身段兒,一低頭就啃上了那讓他心癢的紅唇,伸手去扒杜瑜的衣襟。杜瑜本就有心思勾一勾卞成,只穿了水紅色的單薄群衫,卞成一扯,那白皙的肌膚便暴露出來。
“可真是想死我了!幾天不見,這皮子可是越發的白嫩溜滑了,真不知你是怎么養的。不過,嘿嘿......”卞成手掌下移,在杜瑜羞紅的臉頰上啃了一口,“現在可是便宜我了!”
兩個人倒在大床上,帶落了床帳。粉藍色的帷幔隨著大床有規律的晃動而微微搖擺著,帳子里春意漸濃,紅燭燃淚,屋里只剩下男女急促的。近半個時辰后,大床的晃動忽然劇烈快速起來,就連兩人的聲音都變了調兒。忽然,女子一聲長吟,男子也重重嘆息一聲,所有的動靜都停了下來。
半晌,帷幔掀開,杜瑜裹了外衫,光著腿下了床,去外室端了兩盞茶回來。卞成靠在床邊,搭著錦被,接過杜瑜手里的茶水抿了幾口。
“這幾日,你都做了些什么?”把茶盞遞給杜瑜,杜瑜放好之后就窩進了卞成的懷里。
“還說呢!你這幾日都不來看我,說不定早就把我拋到腦后去了!”杜瑜嬌聲抗議,手在錦被里,不輕不重的掐上卞成的腰。
卞成摸著杜瑜滑溜的臉兒,忙討好著,“怎會?這梨城有幾個小娘子能比得上咱們瑜娘?”
“怎么不會?”杜瑜眼角上揚,眼神鉤子一般瞧著卞成,“我那好妹妹不就是讓你心心念念許久了?”
一聽到杜彎彎,卞成就有些掃興了,他松了手臂,微微推開杜瑜,冷淡道:“那又如何?看得見吃不著!”一想到杜彎彎已經辭工,便補上一句,“現下是看都看不見了!”
杜瑜對卞成的冷淡并不著惱,她用手攏了攏發絲,半身趴在卞成胸膛上,嬌聲說著:“若是瑜娘能叫卞郎得償所愿呢?”
卞成心里沒當真,開玩笑,人家有后臺,當初自己都沒得手,她一個靠自己過活的小娘子能有什么法子?
“哦?你倒是說說看,若真的可行,我必不虧待瑜娘。”杜瑜知他沒放在心上,這么久了,當初那強娶的事情,她也了解了七七八八。杜彎彎跟趙陵有沒有關系,杜瑜自詡還是清楚的,她覺得卞成當初是沒選對時機,恰好碰見了趙陵,再加上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才沒能得手。
可她就不一樣了,她是杜彎彎的堂姐,自己爹娘是杜彎彎的叔嬸。杜彎彎父母雙亡,她的婚事自然是叔嬸做主了。到時候只要卞成給上足夠的銀子,自己回家找爹娘說了,杜彎彎還能拗的過去?
“自古以來,這男女婚嫁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那妹妹父母雙亡,能為她做主的只有我爹娘。到時候卞郎備好銀子與納妾文書,只要我爹簽了字摁了手印兒,那你這美妾就跑不了了!”其實這主意卞成早就想過,只是那時候他已經得了卞縣令的警告,而且杜彎彎也沒有辭去食肆的幫工,他不敢再去招惹杜彎彎。如果自己真的私下納了她,回家里肯定不得安生,但要是不寫納妾文書,杜彎彎也不會認賬啊!
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我爹可是說了,不許我再去招惹她,要是我把她納進府里,我爹那一關根本過不去!”
杜瑜自上次的事情,就已經嘗過了卞縣令的手段,“那卞郎心里舍得?”話鋒一轉,又壓低了聲音:“其實也不用納進府里,養在外邊就是了!到時候你爹又怎么會知道?她現在又沒了食肆撐腰,你偷偷納了她,直接關在外面,她還能找誰去?”
卞成“嘖”了一聲,有些心動,“你這醋罐子怎得突然為我著想了?是算計什么呢?”
杜瑜笑的風情萬種,“卞郎有的,可不就是銀子?瑜娘也沒什么野心,只要卞郎能出錢,幫我做起那成衣鋪子的生意,瑜娘就一定會幫卞郎達成愿望的!”
卞成捏捏杜瑜的下巴,輕佻言道:“我說呢!原來是想盤個鋪子?也罷,只要你能做成此事,那成衣鋪子生意自然好說。”
杜瑜笑著貼近卞成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引得卞成嘿嘿笑了起來,“那我可要好好試一試了!”說罷,又合上帷幔,和杜瑜折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