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在上

傲嬌的李莫愁(六)

“怎么回事?沅君,這孩子是誰的。”陸展元拳頭緊握,壓抑著怒氣道。

他竟然被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虧他還傻傻地維護著不屬于自己的女人,護著不屬于自己的骨肉,多么諷刺?

“我…”何沅君呆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沉浸在自己懷孕的事實里。

半晌之后,她突然失聲尖叫著,發瘋地錘向自己的肚子,“孽種,孽種。”

何沅君的發瘋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看著那半地浸泡在血液里的衣擺,鮮紅的顏色醒目而刺眼。

武三娘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蒼白,失聲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殺了他的是不是?”

此話一出,誰都愣了。

可何沅君卻是停止了捶打,低下頭看著自己浸染鮮血的手,露出一抹悲戚的笑,“是啊,我就是用自己的腰帶活活勒死了他,他毀了我的一生,就那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所以我用他送我的匕首將他的心剜出來剁碎了喂了狗。”

“你好狠的心。”武三娘失聲尖叫。

“我狠嗎?義母,你可知我當他是最尊敬的父親,可他呢?”何沅君面露狠戾,“他強迫我與他做了夫妻,強迫我懷上了他的孩子,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那樣的人不配得到好下場。”何沅君呸了一聲,從滿地的血液之中爬起來,捂著肚子一步步顫巍巍的往外走。

“沅君…”得知一切的陸展元有些不可置信,看著她一步步離開出聲叫道。

何沅君回頭,悲戚一笑,“展元,我配不上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

“殺了他之后,我想過自盡,可是我舍不得你,就當我自私吧,將你卷進了這件事中,在這里我請求你原諒我曾經的欺騙,再、見。”

何沅君突然向前一步,拔起劍就往脖子上抹去。

“叮”。

“哐當…”何沅君吃痛地捂著自己的手腕,復雜地看向初音,“李莫愁。”

初音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極淺的弧度,但很快就消失不見,“死很容易,但活著才是最難的。”

何沅君不明白初音的話,只眼神迷茫地看著她。

初音轉頭看著呆愣的虛無大師,“出家人不是慈悲為懷嗎?這人快死了,大師還在發呆?”

回過神的虛無臉上一紅,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李施主教訓的是…”

“還阿彌陀佛呢,你再說一句她就真的沒救了。”

滿地的血,不斷加深的暗紅色澤,如妖冶的花,見狀,虛無忙走上前替何沅君診治。

這次,武三娘沒有臉再找何沅君的麻煩,而陸展元雖然惱恨,卻也沒有見死不救。

幾人一同將何沅君抬進了府內。

虛無少年高僧,出名的不僅僅是功夫而已,醫術也相當卓絕。

幾針下去,何沅君就止了血,甚至連帶那個不受重視的孩子也保住了。

何沅君一言不發地看著幾人忙前忙后,直到虛無說她已無大礙這才出聲叫住了初音。

“為什么要救我?”

“救人需要理由嗎?看你不順眼想讓你在這人世間多受點苦。”初音瞅了何沅君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你要覺得痛苦我就開心。”

“何為痛苦?何又為開心?”何沅君望了陸展元一眼,低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晦暗。

何沅君沒有在尋死,肚子里的孩子保住的半個月后,她離開了陸家莊,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陸展元神色復雜地揮退了前來報告的人員。

并沒有派人去追,無論如何,他不可能娶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陸家莊也不能要一個不潔的莊主夫人。

轉身去了初音休息的院落。

走到院門口,初音正與虛無大師相對而坐,而他們面前正烹煮著一壺茶。

曾經熟悉而親切的容顏,如今連一個最為平常的表情都是如此的陌生。

陸展元的腳下的步子一頓,明明要邁出去的腳還是生生收了回去。

初音淡然地看著陸展元離開的背影,收回視線。

見狀,虛無微微一嘆,從袖中取出一折書信遞給初音。

初音沒有伸手,而是捏起茶杯輕嘗一口,這才睨眼看著虛無,“雖然人人稱頌虛無大師為得道高僧,但以我看來,大師似乎還未摒棄凡塵。

虛無先是一愣,看了自己手中的信一眼,搖搖頭,“稱號只是別人給貧僧敬重罷了,正如施主所說,貧僧無法從塵世中超脫,何來得道之說。”

“不過,李施主當真不看嗎?施主可知道上面寫的內容?”

“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后,她何沅君都跟我扯不上關系。”

初音淡然抬頭,伸手接過虛無手中的信,一捻手就化做粉末,飛灰湮滅。

“所以她的自以為是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

“看來施主心里有數,是貧僧罔做小人了。”虛無呆愣看著初音動作道。

初音沒有說話,將視線投向一邊,看到園中那一汪清水,突然想起一句詩,就那樣念了出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虛無一愣,隨機雙手合十,一臉敬佩道:“原來李施主才是真正的通透之人,貧僧自嘆不如。”

當日,初音沒有告知任何人,便離開了陸家莊,前往嘉興。

記憶中,楊過在遇到陸無雙之后,被李莫愁的冰魄神針所傷,之后他遇到歐陽峰,被歐陽峰所救,之后她被歐陽鋒追殺。

如今雖然早了幾年,情節也有了變化,但她也未必不能守株待兔,只是,初音不確定她是否是歐陽峰的對手。

到了嘉興,初音先去了王鐵兵廟,破敗而荒涼的方寸之地,遍布雜草,蕭瑟凌亂。

而在破廟的后面,她見到了草叢中蹲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黑亮的眼珠透著狡黠與防備。

這就是楊過了吧,初音眸光一閃,走上前道:“你是楊過吧。”

“你是誰?”冷不防聽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楊過先是驚訝,隨后就是防備。

“我不認識你,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