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不但酒量好,而且喝酒風格狂野霸氣。對方更能一口嘗出國內外各類酒種的度數、年份和產地。
而且對方還能講出每種酒的優劣、歷史以及一些冷門的知識。
他自問也能做到,但自己可是經歷了大半個人生啊,腳印遍布世界各地的酒莊酒窖,可對方呢?她是從哪知道這些的?
又是一聲巨響,馬天瑤又拍桌子了,此刻她似乎已經喝大了,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嘿嘿的笑道。
“喂,這……這些都是你的酒,我都喝完了,怪不好意思的,這樣,我也請你喝喝我釀的酒。”
說罷,她搖搖晃晃的走到吧臺后面,拿了個一次性杯子貓腰蹲下,不大會功夫接了大半杯,然后步伐不穩的走了過來。
往桌上一放,酒撒了一多半,頓時間酒香四溢,她指著一次性杯子。
“嘗吧,你要能嘗出我這酒的年份,和產地,這一局就算我輸!”
光頭大叔和凌云聽了這話頓時就著急了,心說這不是送分題嗎?再一看馬天瑤,她估計真喝大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扶著桌子只是在勉強支撐而已。
此刻再勸已經沒用了,杜宇端起了酒杯,笑盈盈的聞了聞,旁邊的宋忠簡直都像看到了勝利女神向他在招手。
因為來之前他就給杜宇無數次說過,馬天瑤用的黑木龍釀了葡萄酒,而且還說過很多次。
這道題在所有人看來,幾乎都是送分題啊。
別的不說,馬天瑤用黑木龍釀酒的事,附近滿大街三歲孩子都知道,而且她的葡萄酒就叫黑木龍。
可是……
此刻的杜宇聞了聞,嘗了嘗,卻額頭冒起了汗……
“怎么了?杜先生?”
宋忠急的恨不得替他說出來,只要說個‘黑木龍’三個字,自己可就贏了啊。
杜宇咬著牙搖頭不語,也不知道怎么了,端起酒杯又品了品。
“杜先生?”
“杜先生?”
杜宇好像自動屏蔽了周圍所有人,自顧自的一會聞一下,一會喝一口,一直把一杯都喝完了,終于重重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我猜不出來。”
他如同斗敗了的公雞,旁邊宋忠唉了一聲,狠狠拍了下大腿,哭著一張臉,都急哭了,叫出聲來。
“哎呀,杜先生,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黑木龍葡萄酒啊!!!”
杜宇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這不是黑木龍,雖然我沒喝過你說的黑木龍葡萄酒,但這種品質的葡萄酒,絕對不可能是黑木龍……”
“哎呀,怎么不是黑木龍啊,她店里就只有黑木龍一種葡萄酒啊!唉唉唉……真的是……”
宋忠不停的唉聲嘆氣,他這次可真算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杜宇站在馬天瑤面前,十二分尷尬的開口問。
“我輸了,不過我想知道,這紅酒到底是哪來的?我嘗著……有些怪?”
馬天瑤沒說話。
他又問了一句,馬天瑤還是沒說話,等到最后他問第三遍的時候,卻清晰的聽到了馬天瑤扯鼾的聲音。
“睡著了?”
光頭大叔和凌云連忙把馬天瑤從座位上扶起來。
“杜……杜啥啥的,說話算話,這次算你輸了,今天先放你一天假,明早來我們店里報道。”
杜宇十分不情愿,但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五點,馬天瑤起床后,就連凌云都憋不住問她。
“你昨天給杜宇的是什么酒啊?為什么他嘗不出來?”
馬天瑤揉著腦袋皺眉指了指吧臺后面。
“喏,就是那瓶,你自己去看。”
凌云跑到吧臺,從地上角落拿起了一瓶紅酒,嚴格來說,應該是拆了封的多半瓶紅酒。
“這是?”
“你不記得了?這不就是上次石小小從網上1塊錢搶拍的八二年拉菲。”
“啊?你昨天給杜宇喝的就是這個啊?”
“是啊,不過……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打算拿黑木龍的,可喝多了,腦子暈的厲害,實在找不到黑木龍了,剛好看到這大半瓶還放在這,心想著別浪費嘛,就給他倒了一杯。”
“他……他不會喝出毛病來吧?”
“應該不會吧?他都喝了一輩子酒了,腸胃應該都成鐵的了吧……”
馬天瑤剛說完,電話響了,接通后,卻是宋忠打過來的。
凌云問她怎么了。
“呃……宋忠說……杜宇昨晚回去就發燒拉肚子,半夜送醫院去了,醫生說食物中毒了,估計得住幾天院,說是今天就暫時不來上班了。”
“呃……”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不怪杜宇馬失前蹄,這瓶酒,是當時石小小從網上花了1塊錢搶拍的,買回來之后,根本沒人敢喝。
她自己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就喝了一小杯,結果發現塑料味太濃了,就把剩下的都塞到吧臺角落了。
結果就是那一小口,石小小一晚上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廁所,最后拉的人都虛脫了,躺在床上哎呦了整整兩天。
最后馬天瑤問她為什么不把剩下的紅酒扔掉,她說1塊錢也是錢啊,不能扔,就當花了1塊錢買了瓶毒藥好了,以后萬一店里有耗子,就用這多半瓶紅酒拌點饅頭藥耗子。
結果沒想到,耗子沒藥呢,倒先把千杯不醉的酒癡杜宇給藥倒了,不得不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之后整整三天,宋忠和杜宇都沒露面,等到第四天早上,馬天瑤剛開門,就看到干巴老頭杜宇,可憐兮兮的站在招牌菜門口。
他原本就瘦,現在看起來就更瘦了,先喝了假白酒,又喝了假紅酒,差點被折騰死,估計在醫院沒少受罪。
見到馬天瑤了,訕訕一笑,似乎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了,好半天才放低姿態。
“呃……那個……”
“進來吧,工作服都給你準備好了,住院這幾天就算你請病假了,下次記得補假條啊。”
“我……”
杜宇被馬天瑤說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尷尬的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跟著進了門,左右張望了一下,見現在還沒客人,連忙走上前小聲和馬天瑤商量。
“馬老板,咱能不能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提前說過了,你這三年可沒工資的……”
“哎呀,我不是問你要工資,我是想……想……想贖身可以嗎??”
“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