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奴隸殺手
回皇宮忙了大半天,顧傾城又為老祖宗彈琴,離去時已經是下午夕陽西斜。x
馮左昭儀本來要顧傾城留在皇宮,不要來回跑顧府了。
但顧傾城在顧府還有未了心事,便推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報仇,待在仇人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也是最危險的選擇。
而且昨晚被魔鬼一攪,忘記告訴大哥他身世之事了。
她想盡快回去告訴大哥,已經確定大哥的身世,連馮左昭儀要留她吃晚膳,她都推卻了。
馮左昭儀每日依然派那個車把式老黃接送顧傾城。
皇宮在城中,顧府在城南,兩者隔著好一段距離。
途經城中幾條大街,都是商戶密集之地,甚是熱鬧,路上車水馬龍,人來車往,馬車便行走慢些。
她掀開簾幔,看著街上,每天的馬車,都會經過那人販市場,顧傾城每日看著奴隸們被人販子吆喝著叫賣。
那些奴隸的命運操控在別人的手里,身不由己。
經過最繁榮的朱雀大街,那里的天上人間,狀元坊,玲瓏閣依然是客似云來,熱鬧非凡。
顧傾城想,他們是如何經營,才能做得這般風生水起。
轉過朱雀大街,便是店鋪林立的向陽大街,那兒有很多酒館和食肆。
再轉過去是朝云大街,大街上有打鐵的鐵鋪,賣米的糧鋪,售布的布行,茶行,藥材鋪,等等。
她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的商鋪,他們拼命努力去賺,精打細算,不過是三餐飽腹。
經過格斗場,她又想到里面的奴隸,格斗場里那些拼死拼活的奴隸,不過為了還能留下來繼續喘氣。
像父親那些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去官場蠅營狗茍,追名逐利的官宦,不過是爭取些榮華富貴罷了。
所有這些,都是本買賣,志向經營,只能滿足于自己的利益,卻拯救不了蒼生。
真正能主宰天下人命運,拯救蒼生的,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明君的一句話,可以釋奴止戈,可以平息戰火,可以富國強邦,可以減賦安民,百姓可以安居樂業。
所以,一個英明仁愛的皇帝,對天下至關重要。
顧傾城胡思亂想著,拉著顧傾城的馬車經過了那些熱鬧的街道,轉進一條屋宇殘舊行人稀少的街道。
倏然,顧傾城感覺氣氛不對,街上死寂,盡管這街道平日里就行人稀少,也不至于如此死寂。
潛意識里,她嗅到了不安。
下一瞬,耳邊便聽得箭羽發射之“嗖嗖”聲,向她的車廂射過來。
她立刻倒下平躺,再一滾,滾落馬車。
車把式老黃遠遠看見前面陡然出現的蒙面殺手,早嚇得滾落地上,滾往一舊鋪子遮擋。
顧傾城兩手指縫間,霍然多了幾枚銀針。
經歷過一攬芳華那次的殺戮,她比以前更加沉穩冷靜,對這些襲擊已經沒什么害怕了。
街道盡頭的路口和馬車后面,前后約莫二十個黑衣蒙面殺手前后夾擊。
前后堵死,本以為顧傾城插翅難飛。
殺手先射出一輪箭,沒想到馬車內的顧傾城會飛快滾下馬車。
更沒想到他們射出去的利箭,眼看就要射到馬車,竟被屋宇上的箭疾射落。
屋宇上有人保護目標?
殺手見一擊不得手,屋宇上也有人阻擊,隨即飛身撲來,十幾把刀刃前后揮起,直取顧傾城。
顧傾城手上銀針陡然前后射出,像戲臺上的旦角水袖飛揚,疾射殺手眼睛。
“啊!……”
顧傾城左手方向的四個殺手,身在半空便皆眼睛中針,受痛慘呼。
右手方向的殺手也有三個中針,其余沒有中針的,刀刃眼看就要劈到顧傾城身后,電光火石間,卻被屋宇上飛身來救的蒙面護衛擊退。
拓跋一直讓侍衛保護顧傾城,又怕被人發現自己與顧傾城的關系,每次侍衛在顧傾城面前出現,皆蒙面或者隱秘接觸。
護衛與殺手一時間纏打起來,刀劍相擊聲叮叮當當,不絕于耳。
“這些護衛都蒙著臉,難道是姑姑派了護衛保護自己?但姑姑的侍衛不會蒙面啊?莫非是那魔鬼?”匆忙中顧傾城閃過此念。
眼睛中銀針的幾個殺手,惱羞成怒,眼里滲著血,嘴里嚎叫著,更狠絕的撲殺顧傾城。
招招殺絕!
顧傾城身子快速閃、躲、騰、挪、縱、躍,欲從他們的刀網逃生。
殺手被顧傾城刺傷眼睛,三尺之內,雖人畜不分,但顧傾城一襲白衣,與他們的黑衣,卻是非常的分明。
此刻他們已如怒獅,不顧自己眼睛劇痛,必殺顧傾城而后快。
顧傾城仗著輕功了得,逃到了一處寬闊廣場,又被殺手圍上來,一時間也難逃脫。
眼看一道寒光就要插進她的后背。
“鐺!”
一道紅霞閃爍,左方一把赤霄寶劍有如長虹貫日,凌空電射而出,擊歪刺向顧傾城身后的利刃。
緊接著一道快若閃電的身影,再飛身接住他的寶劍,順勢一反手,抹斷了那個殺手的脖子。
顧傾城聽到“鐺”的響聲,轉頭一瞥,已見來人抹斷了殺手的脖子。
“是他!姓奠的大將軍?”顧傾城驚愕繼而驚喜。
來人雖然也蒙著臉,但顧傾城認得那把赤霄寶劍和他的身形。
驚喜中奠大將軍手中寶劍又閃電般往自己刺過來。
顧傾城見寶劍迎面刺來,不明其意,略一蹙眉。
只見霞光熠熠的寶劍擦過她耳邊,魔鬼越過她,便聽得“啊!”的一聲悶哼,她身后的殺手,倏然氣絕倒地。
“原來他是刺向身后的殺手!”顧傾城腦海飛速閃過此念。
與此同時,她的身子卻被另一名殺手一腳踢飛。
被踢至半空的顧傾城,于飛旋中瞥見道上停著一轎子,可能是路人見有廝殺逃命棄轎。
她雙手一張,如飛雁落平沙,一只腳穩穩落在轎子珠,腰姿順勢一彎,另一腳往后一蹬,平衡了身形。
優美姿勢,白衣飄飄,風中揚起的秀發,美得有如驚鴻仙子。
“我的傾城,果然不同凡響!”拓跋再次震撼,心里不由得又嘖嘖贊嘆。
他一時間竟又呆住,直至聽到身后刀破長空的聲音,他才回劍來擋,再十幾個回合,又滅掉一個殺手。
顧傾城身在轎子上,正要躍下轎子,忽然“嘭”的一聲巨響,轎子被一名孔武有力的殺手甩出的流星錘擊碎。
顧傾城只得再度飛躍起,站在一家商鋪屋檐上,飛旋中銀針電射向使流星錘的殺手。
“哎呦!”使流星錘的殺手慘叫一聲。
顧傾城又于屋檐上躍下來,身子穩穩站在地上。
剛才眼睛中針的使流星錘殺手,暴怒之下,顧不得自己眼睛流血,憑著一絲光影,緊握烏金鏈子,鏈子的另一端,流星錘甩向剛剛落地的顧傾城。
拓跋剛剛解決掉兩個殺手,一眼瞥見顧傾城危險,狂怒下手中寶劍破空飛射向那甩流星錘的殺手,劍穿透其身體,力度再推著他插向身后的一棵樹。
魔鬼同時腳一蹬地,身體像離弦箭暴射,大長腿一把踢飛砸向顧傾城的流星錘。
而被他踢飛的流星錘直接砸在另一名殺手胸口,那殺手當場吐血,氣絕倒地。
顧傾城眼看那魔鬼飛劍射殺手,踢飛流星錘救自己,更砸死一名殺手。
連環三擊,如流星逐月,瞬間完成,竟是那么的優美瀟灑。
她心中不由得叫絕!
拓跋一把將她扶起,緊張的問:“可有受傷?”
顧傾城呆呆的搖搖頭。
那中劍身體被插在樹上的殺手,一時三刻尚未斷氣,臉色痛苦扭曲著,血漿自劍洞噴涌,全身像死雞一樣顫抖。
拓跋走過去拔回自己的劍,那殺手噗的倒地。
過了一會,刀劍聲逐漸停息,蒙著臉的戰英走到拓跋身邊,惱恨道:
“將軍,還有兩個活口,殺手頸脖都黥有字,看來是有人收買了格斗場的奴隸做殺手。”
拓跋臉色狠戾:
“原來之前收到有人收買奴隸殺手的消息,是沖著傾城而來。”
“那這兩個活口”戰英等待拓跋的命令。
顧傾城看著拓跋,心道那些奴隸殺手都是身不由己,若再被嚴刑逼供,還真是生不如死。
眼里流露出不忍微微搖頭。
拓跋仿佛讀懂顧傾城之意。
“就算剝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這些奴隸也不會知道是誰收買了他們。
以其讓他們活受罪,還不如給他們一個干脆。畢竟他們是可憐之人。”拓跋冷冷道。
顧傾城聽到剝皮抽筋,心里一陣冷顫。
“奴隸身不由己,命運操控在別人手上,”顧傾城眉宇輕蹙,沉吟道:“還是放了他們吧。”
戰英與拓跋都轉眸看著顧傾城。
“顧姐,他們剛剛才要殺你啊!”戰英錯愕道。
“殺我并非他們本意,他們只是受雇的工具罷了。”顧傾城喟然道。
“不,傾城言之有理。放了他們。”拓跋低聲道。
戰英有些不解的看著拓跋。
拓跋繼續道:
“他們沒有得逞,我們又放人,幕后之人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你們暗中跟蹤,既可保護他們,又可追查到幕后買兇之人。
還有,他們如今不得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要時刻留意他們的行蹤,隨時來稟!”
顧傾城看著那大將軍的眸眼,流露出欣賞,微微頷首,還是奠大將軍想得周全。
拓跋手一掠,顧傾城到了他懷里,他的其他護衛,早趕過來一輛馬車,他抱著顧傾城,直接躍進車內。
“去顧府!”
拓跋對護衛完,再扯下臉上的蒙面巾,細細看著顧傾城。
粗糲的手溫柔的撫摸著顧傾城的臉頰,眼神聚斂,露出邪魅的笑:
“他們究竟有多恨我的傾城,竟收買奴隸殺手,來取我傾城的性命。”
“謝謝奠大將軍的救命之恩。”顧傾城微微躬身道,卻避開他。
雖然感激他救了自己。但他剛才一提到什么剝人皮,令傾城不其然又想起那個人間地獄。
這個男人確實是很吸引人,他的一舉手投足,足以令天下間所有女子動情。
但她也害怕這個男人,在她心目中,他依然是個血腥的魔鬼。
她對他又恨又怕又感激,而令她最糾葛的,是她剛才居然又非常的欣賞他,為他心動。
她不能再為他心動了,這會越陷越深,自己答應閭左昭儀,不給南安王臉上抹黑。
到時候不但自己受處罰,更會害了這奠大將軍的大好前途。
他眼眸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見底。在顧傾城嘴上啄了一下,微微一笑,笑得顛倒眾生。
“沒良心的東西!”他帶著佯裝的狠戾,“剛剛才救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剛剛已經謝謝你了。”顧傾城垂眸道。
“我不要你那么客氣的多謝!”拓跋道,“你以為本將軍缺一句謝謝嗎?”
“……那,你想怎么樣?”顧傾城無奈道。
“我要你像我愛你一樣愛我!”拓跋道。
捧起顧傾城的臉,深深的吻著她的唇。
顧傾城剛想張嘴阻止:“你不要這樣!”
嘴唇一開,他的舌頭便順勢鉆了進去,顧傾城的那句話,便湮沒在喉嚨間。
顧傾城嚇得膽顫心驚,用力一咬,拓跋舌頭吃痛,顧傾城逃離他的強吻。
“張牙舞爪,呵呵呵,就是個野貓!”拓跋搖頭擦嘴輕笑。
顧傾城咬得并不厲害,也沒有出血,只是令他有吃痛而已。
“誰讓你一而再的無禮?”顧傾城低低嘟囔著。
“男子喜歡一個女子而吻她,那是無禮嗎?”拓跋摟著她,“我見很多女子,都求之不得,讓自己的男人親吻呢!”
“你也會,那是她們自己的男人。她……她們是名正言順,是心甘情愿。”顧傾城低著頭,聲音慢慢放低。
“你不心甘情愿?”有利器劃過拓跋的心頭,陡生悶痛,他的表情篤定,“我不相信你不喜歡我!”
“我終究已有婚約,你這樣強人所難,是,是欺負人。”她低聲道。
“你在提醒本將軍,你有婚約?”
拓跋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有寒意繾綣,他一雙布滿薄繭的大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她下頜纖柔,雙唇粉嫩,堪堪他的大手掌就能托住。
雖然不夠豐滿,沒有幾兩肉,可是清純脫俗,細看時精致如繪,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青澀之中開始帶著嫵媚。
“你見過拓跋余了?”他幾乎是咬牙的問顧傾城。
他托住她的下巴,讓顧傾城處于劣勢,顧傾城掙脫不開。
顧傾城看著他仿佛受痛的眸眼,也不想撒謊。
便如實回答,把她路遇拓跋余遇刺,后來在皇宮看見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魔鬼。
“東西,你沒有勾搭拓跋余吧?”拓跋臉上寒意漸濃。
“沒有!”顧傾城回答得快,且干脆利落。
“真的沒有?”拓跋蹙眉再問。
“他還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娃娃親。”顧傾城見他臉上要擰出水,又心道。
拓跋滿意,眼底的寒意漸漸收去,眸子有了些溫度,臉色漸緩,他松開了顧傾城。
“別忘了你是我的。我沒有開餐,并非我不想吃,而是我在等成熟。
若是我還沒采摘,就被人捷足先登,我會殺了那個人,親手將他剝皮抽筋。
東西,你若是不想害人,就規規矩矩。
要是有什么其他心思,掂量掂量自己的皮結實不結實!”
拓跋俯身,輕咬顧傾城的耳垂,明目張膽的威脅恐嚇她。
顧傾城又愛又恨的看著他:“就沒見過你這么霸道的魔鬼!”
這個男人有千萬般的好,就是太霸道了!
為了不讓她喜歡其他男人,他不惜威脅她!
恐嚇她!
顧傾城又不寒而栗。
“我的傾城是世間上的無價之寶,任何人都不能覬覦。所以,對膽敢覬覦我女人之人,我不會手軟!”拓跋看著她一本正經道。
顧傾城哭笑不得,不知是該打他,還是為他對自己如此重視感激流涕。
“你當寶,別人未必就當寶,你未免杞人憂天。”顧傾城撇撇嘴,“再,我又不是物件!”
“本將軍的眼光獨到,我是寶,就是稀世之寶!”拓跋親親她嫩滑的臉,“天下間沒有人比我的傾城更好。”
溫柔的情話,總是令人心醉。
車廂里幽靜如水,她的馨香,他的清冽,混合在一處,就有了幾分繚繞靡麗的**。
拓跋對顧傾城肌膚的觸感有戀戀不舍,涼滑細軟,粉潤柔膩,輕輕吻上去,就能落下柔媚的痕跡。
多嬌的人兒,鄉下的水土純天然,養育出嫩白的她。
拓跋想再親吻她,可她不由自主的抵觸,拓跋又笑笑,放棄了強吻的念頭。
他是護花者,不是采花大盜。
“傾城,你沒被別的男人吻過吧?”他忽然又問。
“我當然沒有!”
拓跋微微瞇眼,眼睛的縫隙里有危險審視的光芒。
那目光似寒雨,寸寸打在顧傾城身上,讓顧傾城遍體生寒。
他想看清楚她話里的真偽?
顧傾城紅著臉,想想大哥親了自己的臉一下,但那不算是吻,就像大人親了一下孩子的臉蛋,她并沒撒謊。
見他審視她,她并不是他的犯人,她心里又有氣:
“我憑什么要跟你解釋?”
“憑什么?”拓跋失笑,“傾城,憑我是你的男人!”
在魔鬼的眼里,自己早已是他的囊中物,他的女人了吧?
顧傾城看他一臉篤定,而且他的臉色已有寒霜輕覆。
算了,他剛剛才救了自己,自己總不能一下子就翻臉無情,便不再與他逞口舌之爭。
再跟他抬杠似乎沒有好下場,情況只會更糟。
“你怎知有人會殺我?”顧傾城蹙眉問,轉開話題。
他見她蹙眉,便按摩著她的眉頭,將眉舒展開,語氣溫柔卻帶著霸道:
“女孩子蹙眉,會有皺紋的。”
見顧傾城依然疑惑的看著自己,他輕笑道:
“我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又非江湖術士,能掐會算,怎會知道有人要殺你。”
車廂外的戰英卻笑道:“顧姐,大將軍一直派人保護你,沒想到真的有人要置顧姐于死地。”
“戰英,傾城身上有銀針,不但可以射瞎眼睛,應該還能縫補嘴巴。”拓跋漫不經心道。
戰英的聲音戛然而止。
“好,你又救我一命,我雖然也救過你,算起來還是你救我比我救你多,我們徹底兩不相欠了。”顧傾城坐直身子。
拓跋的手搭上顧傾城的肩膀,熱浪在她耳邊洶涌,聲音冷冽,帶著匪氣,道:
“本將軍了,你還偷了我最寶貴的東西。”
“我沒偷。”顧傾城垂眸,軟軟道。
顧傾城的聲音剛落,就被拓跋抓住她的手,按向他的心口。
他再順勢擁著她,帶著認真,眼神灼灼逼人:
“摸到什么了?是否空空如也?因為被你掏空了。”
顧傾城陡然想到夢中那個挖了自己的心去救白無瑕的蝶。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難道?
耳畔傳來玉蝶的聲音:
“師傅攜千年風華而來,蝶當以萬年真心以待。”
她心里一顫。
眼前又傳來玉蝶的畫面:
“瑤臺仙規,既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蝶便削骨還師,削肉還父。此后,我不再是瑤臺弟子,只是白無瑕的妻子。”
這些夢魘,與魔鬼如今動輒就要剝人皮可有什么關聯?
那霓裳上仙過,蝶是白無瑕的桃花劫。
若真有輪回,那些活生生的夢境倘若都是真的,那她還是他的桃花劫嗎?
“在想什么?”他溫柔問。
“想你的蠻不講理。”顧傾城羞澀道。
“傾城,我的魂早被你收了,所以才變得蠻不講理。”拓跋在她耳畔呢喃。
這個人為了自己,整整種了十年海棠,種滿幾座山巒。
顧傾城心情糾葛,心里竟又不爭氣的涌起一股暖流,暖流洋溢著整個身心。
拓跋輕輕笑了,不再帶著霸氣,也不再輕狂,而是一本正經:
“傾城,自從上天讓我遇到你,你就注定是我的女人。
你記住了,你是我的,你要敢勾搭別的男人,我就活剝了他的皮!”
顧傾城眼前又出現天牢中那個人間地獄,那張完整的人皮。
還有夢中玉蝶為了要做師傅白無瑕的妻子不惜削骨剝皮的一幕。
她不寒而栗!
她豆蔻年華,閱歷尚少,哪怕再怎么偽裝鎮定,在真正血淋淋的酷刑面前,也會難以遏制內心的恐懼。
那不是打一頓,罵一頓,那是最慘絕人寰的酷刑,將人皮活生生剝下來,那是個永難忘記的噩夢!
導致她夢魘三天!
“魔鬼!一天到晚就想著剝人皮!”她冷冷撇過臉道。
剛剛涌起的一絲溫馨,又被他的狠戾化為烏有。
“我只是想剝壞人的皮,還有膽敢覬覦我女人的,也把他們的皮剝了。”拓跋把她的臉掰過來,在她耳畔道。
“你就那么殘忍?”她掙扎著要離開他。
“這怎么就殘忍了,大魏刑罰多了去,凌遲處死,五馬分尸,車裂,不比剝皮更殘忍嗎?”拓跋笑看著她。
“你再這些,我就不理你了。”顧傾城沉下臉。
“好,不了,你剛剛才又經歷刺殺,別嚇壞了我的傾城。”拓跋吻著她。
顧傾城捫心自問,他也就是對要刺殺他的人狠戾,還有就是不許別人覬覦她罷了。
她心里的惱怒逐漸斂去。
她的身子又滑又柔軟。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吻得她幾乎窒息。
“真討厭你。”顧傾城低聲道。
他放開她時,顧傾城氣息紊亂,整了整頭發。
拓跋帶著調笑的捏她的臉:“我做什么你不討厭?”
“都討厭。”她輕嗔。
眼睛卻彎了下來,像兩只的月牙,甜滋滋的。
“口是心非!”拓跋親她一口。
“你就是我的魔鬼!”顧傾城罵了他一句。
她罵他魔鬼,拓跋卻不痛不癢,就像面對一個調皮的孩子。
聽到顧傾城如此罵他,他反而開心的笑了。
“好好好,我是魔鬼,是我不對,不該在你面前提剝人皮,不該嚇唬你。
傾城,你記住了,除了相信我這個魔鬼,其他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身邊人。
因為能殺掉自己的,大多是身邊人。”
拓跋這句話時,猛然想去死去的父王。
身邊人?父王的身邊人都有些什么人?
這時馬車也差不多到顧府了。
魔鬼后面的那些話,倒有幾分道理,顧傾城默默頭。
看著倏忽間一臉茫然的拓跋,她自顧的下車走了。
等拓跋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已經失去顧傾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