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傾城

第六十八章:月下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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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月下談情

傻姑娘,別又想歪了。拓跋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拓跋的近身侍衛戰英非常的貼心,知道拓跋此刻應該想喝酒。

而且知道夏天高陽王殿下只喜歡喝葡萄美酒,竟變戲法似的給他備了一壺葡萄酒,還有夜光杯。

拓跋挽著顧傾城的手飛到平城一高塔上,兩人在塔頂上,仿佛觸手就可及到月光。

傾城,如今心情可暢快些,開心些了?拓跋心情愉悅的問顧傾城。

確實是暢快無比!顧傾城看著瓊華月色,點頭笑道。

拓跋將葡萄酒斟在夜光杯上,將酒遞給顧傾城:

月光下與傾城喝葡萄酒,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顧傾城看著酒落杯中,月映酒中,竟然閃閃發光,喜道:

你看這酒中月色,閃閃發光。這應該就是傳說之中的稀世之寶夜光杯吧?

對,這就是琢玉雕琢而成的夜光杯。傾城今晚立了大功,這月兒送給你。拓跋將酒盞遞到她手里。

精致的夜光杯被瓊華覆上一層薄紗,如透著酒香的美人。

明明是你行俠仗義,怎么是我立功了?顧傾城端著酒杯微笑道。

當然是你的功勞,若不是你被別人欺負,怎會激發我去救人之心。所以,功勞還是你的。拓跋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顧傾城淺笑著品了口酒,酒很甜,顧傾城陶醉在這甜蜜里。

品葡萄酒,可否品出什么滋味?拓跋在她耳畔曖昧的問。

又香又甜,確實不錯,心里非常暢快!顧傾城開心道。

又斟了杯酒遞給拓跋,拓跋接過酒杯,深深的抿了口。

那是你心里爽快!拓跋親了口她的臉,甜甜酒香噴薄在她的臉上,他滿足道,喝這葡萄酒,就像和傾城在一起,又香又甜,甜甜蜜蜜。

顧傾城不但是胃,連心里,都確實有了甜蜜的味道。

他們喝了葡萄美酒,月下景色太美,拓跋一時舍不得顧傾城離去,便躺在觸手可及的月下談心。

只可惜為了女奴的安全,怕動靜鬧大了,她們不能安全離開。否則,就一把火將**殿給他燒了,那才叫一個痛快!拓跋斜躺在屋脊上嘆道。

沒想到,你這看似冷血的魔鬼,竟有那么善良的一面。顧傾城看著拓跋嘉許道。

傾城,人有時不能看表面。拓跋邪魅的看著她,眼里有壞壞的笑,其實我很壞。

顧傾城知道他又在挑逗自己,不理他。

也躺在屋脊上看頭上銀盤般的明月。

你說,東平王追究起來怎么辦?會不會查到是大將軍你所為?顧傾城輕輕笑道。

不怕!他怕陛下追究他的荒誕,應該不會大肆宣揚自己的女奴被劫。拓跋篤定的笑道。

沒想到當初你一直被刺客追殺,如今竟是我幾次三番的被追殺。顧傾城看著皎潔的月色喟然道。

我的傾城和我一樣,到處被人追殺,看來,我們真是一對同命鴛鴦。

拓跋捧過顧傾城的臉,皎潔的月色照在顧傾城臉上,長發及腰,膚如凝脂,眼波瀲滟,如一潭夢幻清泉,整個人美得猶如月光下璀璨的曇花。

他深深吻住她的唇,極盡纏綿。

香甜的酒香在周圍洋溢蕩漾。

她軟羅疊袖,他觸摸到她溫軟如玉的肌膚。

她的肌膚似最上等的綢緞,順滑溫香。

拓跋的手寬大結實,布滿薄繭,帶著粗糲摩挲著她。

她掙扎著推開他,可是面前人如鐵塔般巋然不動。

好了,如今是下半夜了,我們都累了,該回去休息了。謝謝你今晚的救命之恩。她軟軟道。

顧傾城想到那個風雪中五馬分尸的畫面,她真的擔心他會受到自己的牽連。

或者只有逼他離開自己,才是最好的救贖。

你是我的,我舍不得與你分開,除非你跟我回一攬芳華。拓跋戀戀不舍。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真的不能做你的女人。顧傾城心內五味雜陳,柔腸百結,聲音冷淡。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湊在她的頸脖,輕輕嗅了一下,帶著魅惑的笑,語氣霸道:

我吻過你,看過你,摸過你。你也看過我,摸過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他確實是親吻過她,不僅吻過,還看過,摸過。

那都是被你強逼的,我并非心甘情愿。顧傾城壓低聲音嘟嘴道。

我不管,總之我要對你負責,你也要對我負責!拓跋一臉的無賴。

顧傾城心底里有份委屈,一股腦滾出來,低哼:

難道一個流氓非禮了一個女子,就可以堂而皇之,聲稱那女子是他的女人。而那個女子,還要對非禮自己的惡徒負責嗎?

拓跋失笑:我哪里非禮你了?

雖沒非禮,但異曲同工!顧傾城擦擦被他狂吻的嘴唇。

拓跋充滿愛意的看著他可愛的傾城,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邪魅的笑道:

傻瓜,愛人之間,和非禮能一樣嗎?

可我們不是愛人,我不能成為你的女人,你這樣子,便是非禮。顧傾城冷哼。

她的語氣很冷,希望他死心離開自己。

顧傾城此舉果然刺痛了拓跋的逆鱗,他的笑容,一瞬間僵持在臉上。

緊緊將她擁進懷里,眼神灼灼,語音霸道低沉: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想做拓跋余的女人?

娃娃親算個屁!我才不管那些個破規矩!

本將軍不答應,我的女人不會嫁給任何人,也不會是任何人的娃娃親!

但我這娃娃親不是一般的娃娃親,是陛下的未來兒媳婦。顧傾城低聲警告,你挑戰皇家尊嚴,只會沒命。

皇家尊嚴算個屁!我的女人,其他男人多看一眼,老子都會毫不猶豫,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我的傾城,只能屬于我,休想惦記其他男人。

除非你還想看看活剝人皮的滋味?

顧傾城霍然震驚,倒吸一口涼氣,瞳孔放大,渾身顫抖。

她的心,像攥緊的拳頭,卷縮在一起。

她陡然又想起那個夢,那個長得酷似自己的小蝶,她生生將自己的皮完美的削開,將自己血淋淋的骨肉釘在誅仙柱上。

那個終究是夢,而這個魔鬼卻實實在在的讓人活剝了人皮。

她敢有異心,敢對哪個男人稍多看一眼,他甚至會剝了人家的皮。

他真的能說得出做得到!

而面對這樣的魔鬼,她何止是不寒而栗,她真的害怕他了。

從心底里害怕!

活到這么大,她跟著師傅行醫,見過流血傷亡,她自己也親自給人縫補過傷口,她都沒有害怕。

可那個魔鬼,他風輕云淡的下令活剝了一個人的皮,那么完美的皮像蝴蝶般釘在墻上。

那個像剝皮青蛙的血人還在抽搐掙扎,他親自將血人釘在木樁上。

那個活剝人皮的煉獄,令她昏睡三日不醒。

還有那些滾動在自己身旁的頭顱,那個咬著自己的頭顱,那魔鬼竟幾下像劈西瓜一樣將它劈開,腦漿四濺。

如夢如幻,人間仙境的一攬芳華,竟然血淋淋,到處是殘肢斷體。

顧傾城甚至不敢想,那些畫面,稍微回想,都是一場血淋淋的噩夢。

魔鬼帶給她的陰影,足夠讓她渾身顫栗。

這個魔鬼不但狠戾,而且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她的眼淚滾了下來,月色中晶瑩若珠。

剛剛才夸你古道熱腸,有些人性,如今又想剝人皮!她委屈的低罵,你可知那個活剝人皮的煉獄,令我三日昏睡不醒,你一攬芳華那些頭顱,那些殘肢令我夜夜噩夢?!

她的淚像滾燙的油花,濺向他,一下子把他灼疼了。

他猛然就后悔了。

也似乎在魔咒中清醒了。

是我不好……我肯定是瘋了,才說如此的渾話。他緊緊抱住她,一臉的愧疚和心疼。

他抓起她的手打自己的嘴巴,語氣沒有了狠戾霸道,只有一腔如玉溫柔:

我明知道你害怕,怎么忍心再讓你看到那么恐怖的場面?

怎么舍得傷害你分毫?

你是我的女人,我只會保護你疼愛你,愛惜你還來不及呢。

顧傾城沉默不語。

夜色漸濃,街上的碧桃樹翠葉濃密,知了停在上面,竭嘶底里的歡鳴。

屋檐上的貓兒也纏綿**,一聲聲婉轉揪心哭啼,讓夏夜更顯多情纏綿悱惻。

真生氣了?他緊緊抱住她,輕輕在她耳畔低喃。

顧傾城默默回想,與魔鬼的一點一滴慢慢回放。

其實,他也沒傷害過自己什么,除了帶自己審犯人,逼她觀看那個血淋淋的畫面。

至于一攬芳華的殺戮,他也是自保,就像自己被追殺一樣。

他即便劈了那個頭顱,也是心疼自己被帶毒的刺客咬傷。

只是,他太霸道,醋勁也太大了,總是強詞奪理,硬說自己是他的女人。

在獵美場,便是他出手相救,否則,也許自己早落入東平王之手了。

他剛剛又勇闖王府救了那么多女奴,不惜身敗名裂,冒殺頭風險的去得罪東平王,可見他古道熱腸,心地是善良的。

哪怕自己刺他一劍,他還不要命的飛身下懸崖救自己,還暗中派人保護自己。

若非他今天兩次出手相救,自己怕是已經沒命了。

雖然自己十幾年前就救過他,在客棧又救他一次,他回救自己幾次。

她的命都是他救的,他們之間甚至已經不是誰救誰的了,那些恩恩怨怨,再也數不清理還亂。

自從十年前救了他,他們注定早已糾纏在一起。

那些亦幻亦真的夢境,也都與他息息相關,說明他們緣分非淺。

她還能生他的氣,還能和他計較他的強悍霸道嗎?

她靜謐的看著他,美麗澄澈的眼眸里,浮光瀲滟,飄蕩著他絕美的容顏。

他與自己往來,最后會不會害了他?令他五馬分尸,不得善終?

良久……

你以后,可否別再提剝人皮的事。她心里柔腸百轉,終于心平氣靜。

好好好,絕對不提。拓跋終于云開見月明,微笑著保證。

他們坐在屋脊上,欣賞如華月色。

顧傾城輕咬著唇,淺聲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調查我,知道我與南安王定了娃娃親?

我的女人,我當然要了如指掌。拓跋見她柔情似水,心里就更加舒暢。

我并非想高攀南安王,我一早就跟閭左昭儀達成協議,兩年后我會主動跟南安王退親的。顧傾城幽幽道。

兩年后退親?拓跋有些錯愕,這是他沒料到的。

可是我也答應閭左昭儀,這兩年中不能給南安王臉上抹黑。

若她知道我出爾反爾,與你有茍且。不但會對付我,還會跟陛下吹吹枕邊風,你的大好前程不但被毀,說不定還性命不保。

我的前程性命你不必擔心,你的安全也有我。天掉下來,有我給你撐著。拓跋擁著她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其實,自從知道這魔鬼就是在獵美場救人的蒙面人,還有在一攬芳華共同御敵。

他背著自己在一攬芳華漫步,給自己煮粥那刻開始。

濃濃愛意已悄無聲息的在顧傾城心里恣意瘋長。

卻是顧忌皇家的手段,又怕他被皇帝五馬分尸,而不敢與他深陷進去。

皓月如銀,在他們身上灑了一層閃亮的銀光。

他們有一瞬的沉默,享受著那份寧靜光華,無聲勝有聲。

拓跋斜躺在屋脊上,雙手抱著頭,翹著二郎腿,曉有興味的看著顧傾城。

你剛剛說兩年后會主動退親,那就是說,這兩年,你會掛著南安王娃娃親的頭銜了。拓跋道。

顧傾城點點頭,不無委屈道:

你已經把我調查得那么徹底,便知道我一直躲著南安王。

根本沒想過讓他知道我就是他的娃娃親,也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

拓跋的心舒坦了些。

帶著一顆狹戲的心,很想知道顧傾城用了什么法子逼迫閭左昭儀承認那門娃娃親,竟連陛下都讓她統籌老祖宗的壽宴。

他素知閭左昭儀的為人,追名逐利。絕對不允許像顧傾城這樣,對南安王毫無幫助的四品尚書郎中的女兒,成為南安王的正妃。

他知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貓膩,他興味盎然,卻不戳穿,不加阻止,不想給她添堵。

其實,也不是刻意去調查你,只是恰巧就聽見了。拓跋再解釋一下。

哦?竟然那么巧?顧傾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即便你說刻意調查我,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傾城,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讓閭左昭儀承認這門娃娃親。

我知道,在那個女人的眼里,南安王王妃,必須要有顯赫的門第。

拓跋終究沒忍住好奇心。

每個人都有軟肋,哪怕是最強悍而且殺伐果斷之人。

顧傾城說得云淡風清,眼底卻浮動幾分狡獪的漣漪。

拓跋朗聲大笑。

越看越覺得他的傾城開始像自己了。

笑罷看著顧傾城,道:是啊,就像你眼中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你就是我的軟肋。

去!顧傾城輕嗔。

傾城,你覺得閭左昭儀真的想讓你成為南安王妃嗎?

你可知道,她讓陛下給你十萬銀兩操持老祖宗壽宴,其實并不安好心。

這種壽宴,沒個三五十萬,下不來。

顧傾城無所謂的一笑:

我并沒想過真正成為什么南安王王妃,我沒有幼稚到閭左昭儀會承認當年的娃娃親。

只是,我暫時需要這個身份。否則,我在平城沒有立足之地,我母親和外祖父的仇也報不了。

顧傾城果然是有故事,她有所圖謀,拓跋黃雀在后。

他用審視自己獵物的目光,打量著那個月夜偷溜下凡的小仙女。

她那兩瓣紅唇,嫩得似海棠花瓣,滋味甜蜜,一顰一笑,傾國傾城。

拓跋喉間發緊。

他見過數不清貌美如花的女子,他從前只覺得那些女子很美,就像欣賞一株盛開的海棠花,僅限于欣賞,海棠花依舊是海棠花,走不進他心里。

顧傾城,不但走進他心里,而且把他的心偷走。

真是個可恨的偷心賊!

你要報仇,讓我幫你。他起身擁著她,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我馬上就去把你的后母滅了。

不要!顧傾城一臉堅持,我說過,我的家事,我自己處理,你不要插手。真有什么困難,我再請你幫我。

好,好,我明白。拓跋微微頷首,將她圈在懷里。

真的明白?顧傾城淺笑。

拓跋感同身受:

報仇,就是要自己手刃仇敵。在乎的不是他是否已經死了,而是一步步將對方逼向絕境的過程。

假手于人的報仇,就不是真正的報仇了。而且,讓仇敵生不如死的活著,未嘗不是報仇。

我沒你想得那么復雜,我只想勿枉勿縱。顧傾城道。

既然你堅持,那你自己要小心。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拓跋又細心叮囑。

我知道了。顧傾城點點頭。

他放開她,看著溫順安靜的顧傾城,笑道:

傾城,你要永遠這么乖,那該多好!

乖?你以為我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啊?顧傾城又開始炸毛。

可不就是我的小貓,連栓貓鏈都系上了。他又深深的親了她一口。

夜色漸濃,更深露重。

他挽著她,飛回顧傾城西廂的屋宇。

西廂的海棠花在月色中格外妖嬈,一如他面前的顧傾城。

傾城,要不,我不走了,上你房間陪你睡,像那晚一樣,好好保護你。魔鬼曖昧的在顧傾城耳邊低喃。

顧傾城狠狠瞥了他一眼。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你的后母都恨不得你死了,根本不在乎有男人在你房間過夜。魔鬼的語氣顯得非常認真。

顧傾城身子發僵,往旁邊挪。

魔鬼失笑,低喃:躲什么躲?你遲早是我的人。

顧傾城攥緊拳頭。

魔鬼復又微笑,看著她緊繃全身的樣子,像長滿刺的刺猬,那柔軟的戒備,毫無殺傷力,卻讓他心神蕩漾。

你別得寸進尺!顧傾城咬牙,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你總是夜闖我的閨閣,讓我如何見人!

你還想見誰?拓跋微笑。

顧傾城看著他的微笑心底生寒。

魔鬼又在她耳畔低喃:

傾城,我看過你,摸過你,吻過你,你就是我的。

你遲早是我的人,你最好心里弄清楚,別幻想你可以跟別人。

說罷,振臂騰飛,衣袂飄揚,如大鵬展翅,消失于夜空中。

夜色中,卻久久散不去他那絕美的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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