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蘭亭集序
拓跋離開醫廬,回軍營處理了一些軍務。23
太子府的裁縫過來為他定做了長衫,選了衣料顏色,便已到下午時分。
“走,咱們去天上人間,會會十三娘。”拓跋對戰英和侍衛道。
拓跋帶著侍衛們去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拍品場人頭攢動,比平日熱鬧數倍。
客人們仿佛知道有什么絕世寶貝要開拍。
東平王領著王孫公子,常山王,獨孤大司空,戶部尚書閭望,以及平城門閥富豪,薛五娘,金老爺和秦少卿等也在,大家都仿佛要一睹珍寶為快。
拓跋到來的時候,早有人候在大門,迎接他進入拍賣大堂。
他一看如此陣仗,也在琢磨著今日天上人間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寶貝。
“哇塞!大將軍,天上人間可從來沒有這么多的權貴云聚,會是什么絕世寶貝啊?”戰英附在拓跋身邊嘖嘖驚嘆。
“稍安勿躁,很快不就知道了?”拓跋輕聲道。
眾賓客一見是高陽王殿下,個個都見禮。
當然,依禮,拓跋也得向他的三皇叔東平王見禮。
拓跋經過一個人身邊,頓住腳步。
看著面前依然是一襲青衫儒士打扮的秦少卿,拓跋心里不期然的想著顧傾城欣賞儒生打扮的話。
他又認真的打量起秦少卿。
秦府吊唁時秦少卿的眸眼淡然低垂,隱隱有些閃爍。而今日看來,竟是熠熠生輝。
雖是同一個人,但此刻那眸眼的烈烈神采,卻仿佛不似當日那個秦少卿。
前后神韻,竟判若兩人。
莫不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拓跋心里頗為感慨。
也對,那日人家死了親爹,當然是精神萎靡。
如今畢竟已是江湖老大。
拓跋看著秦少卿笑道:
“秦門主青出于藍,來平城不過月余,接管洪門不過短短時日,如今是越來越出風頭了。”
秦少卿謙謙有禮,拱手謙遜: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在高陽王大將軍手底下討口飯吃罷了,在高陽王大將軍面前,哪里有在下出風頭的地方。”
“秦門主過謙了,短短時日,如今幫會碼頭,十之成了洪門囊中物,本王還真的,要對秦門主另眼相看呢!”
拓跋帶著研究性的審視著秦少卿。
心里腹誹:不過就是有些儒雅罷了,哪有本大將軍好看!他的傾城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的沒眼光!
“在下本愿求取功名,又或躋身學堂,授業解惑。無奈卻寄居草莽,只盼江湖平定,在下能及早抽身。”秦少卿既謙遜卻又無奈道。
“及早抽身?只怕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拓跋喟然。
他們站在一起,一個俊朗挺拔,一個儒雅斯文,卻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
大殿上眾人被平城這兩個風云人物吸引,看著他們談笑風生。
拓跋身份尊貴,驍勇善戰,統領三軍,也心狠手辣。
將敵人剝皮抽筋,毫不手軟。
任何人看到拓跋,是又敬又畏。
秦少卿一襲長衫,一方頭巾,看上去比教書的夫子更儒雅。
哪怕是血濺三尺,秦少卿仍然是一副儒雅溫潤的表情。
所以很多人看到他的儒雅,心里都發憷。
沒想到這兩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角色,也為了這場拍品而來。
“在下以為高陽王大將軍瞧不起這些身外之物,沒想到殿下,也會來參加拍賣。”秦少卿又道。
“偶爾心血來潮,湊湊熱鬧。或許,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拓跋笑道。
兩人看似寒暄了幾句,也算是暗地里較量了一番。
天上人間的總管便帶拓跋到樓上的雅間。
此刻風十三娘正在半空中翩躚起舞,一雙大長腿,性感迷人的西域軟羅艷裝在她身上蕩漾,緩緩從天而降。
拓跋心里陡然閃過老鬼那首詩中的其中一句:
“嬌人翩躚從天降。”
他暗道:“這一句,莫非與風十三娘有什么關聯?”
賓客個個激動的歡呼鼓掌。
風十三娘的金絲面紗脫落,露出她美艷嫵媚帶著潑辣的笑靨。
她接住面紗后隨即將面紗飛旋至雅座的拓跋面前。
面紗周邊綴金線,凌厲飛旋,風聲獵獵,竟似鋒利的飛輪一樣在拓跋面前轉動。
拓跋只得伸手接住。
風十三娘降落后,微微仰臉,看著樓上雅座的拓跋,嫵媚的笑道:
“高陽王飛鷹大將軍,我風十三娘有個規矩,誰接到十三的面紗,誰就是十三今晚的入幕之賓!”
大殿上一片鼓掌哇然之聲。
“在本王這里,風老板可以不必理會這個規矩。”拓跋卻顯得不好意思道。
“大將軍別不好意思嘛……”大家嬉笑叫著。
“十三雖一介風塵,不堪服侍高陽王殿下。但還請殿下不棄,讓十三略盡地主之宜,十三愿為殿下執酒,服侍殿下在天上人間飲宴。”風十三娘又拱手誠懇道。
眾目睽睽之下,拓跋也不好再拒絕。
他眸眼一轉,像是終于放開了。
拿風十三娘的面紗在面前嗅了嗅,像個久經風月場的老嫖客。
“美人未入懷,卻已香酥入骨!”拓跋居然有些色瞇瞇的笑道,“既然風老板如此盛情,本王就卻之不恭。”
戰英和龍飛低著頭,嘴里努力憋著笑。
同是樓上雅座,坐在對面的東平王微微嗤笑,不以為然的瞪著風十三娘和拓跋。
“兒真是艷福不淺啊!”拓跋翰不陰不陽道。
“是啊,風十三娘艷名遠播,多少人想一親香澤而不得。如此艷福,還真不是人人能享的,三皇叔羨慕不來呢。”拓跋哈哈笑道。
“哼,不過就是人盡可夫的風塵女子,有什么好得意的!沒的丟盡皇家的顏面!”拓跋翰不以為然的甩甩袖,低聲冷哼。
心道還是長得帥吃香啊,無論什么女子,都被那拓跋迷住,在哪里都是拓跋搶了他的風頭。
拓跋嘴角噙笑,也懶得搭理拓跋翰。
風十三娘的風騷嬌媚,比平日愈發的濃烈。她又笑道:
“今晚有那么多風雅貴客光臨,天上人間可謂蓬蓽生輝,連今晚的拍品,都沾了諸位貴客的尊貴高雅之氣,出現稀世瑰寶。”
所有的人又開始熱烈鼓掌,恨不得一睹為快。
“風十三娘,廢話少說!快請出寶貝吧……”客人們歡叫。
風十三娘伸手往前壓了壓,殿上安靜了些。
她又顯得端莊的笑道:
“今日有幸,書圣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降落在天上人間。
眾所周知,王羲之書法登峰造極,《蘭亭集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
其書法平和自然,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可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花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書圣的書法,入木三分,即便有人想仿,恐怕,也仿之不來。
現在,就請出王羲之的絕世瑰寶,《蘭亭集序》!”
風十三娘說完,嫵媚的看著雅座上的拓跋。
便有幾名侍女小心翼翼將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請出來。
侍女抬著《蘭亭集序》于賓客席間行走,讓客人們慢慢觀賞。
賓客贊譽之聲自是不絕于耳。
就連那個只知道淫樂的東平王,也莊重肅然起來,恨不得將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據為己有。
拓跋仔細看了那字,天質自然,豐神蓋代,確實是王羲之的真跡,連他也看得怦然心動。
客人在觀賞的期間,十三娘來到拓跋跟前,微微福身后媚笑道:
“素聞高陽王殿下,不但驍勇善戰,書法更是大魏一絕,想必高陽王殿下,也喜愛王羲之這絕世瑰寶。
所以十三娘今日才斗膽,邀請殿下光臨天上人間。”
“好,謝風老板盛情相邀,今日得見書圣真跡,即便是拍不到,也是開眼界了!”拓跋微微頷首道。
風十三娘又微微福身,而后回到舞臺中央,伸手向前按了按,媚笑道:
“諸位貴客,都看過書圣的《蘭亭集序》,相信真偽,諸位都心里有數了吧。”
她稍頓一下,看著客人熱烈喜愛的反應,又道:
“現在就開始競拍,底價黃金一千兩!”
有些客人雖然喜歡,自知會有很多貴胄門閥爭奪,也就只能瞧個熱鬧,看看這絕世瑰寶會拍到什么價格。
果然,陸陸續續就有人出價了。
獨孤忠誠大司空和戶部尚書閭望,常山王,東平王等都開始叫價,最后東平王的價碼去到了十萬兩黃金。
眾人心道,這價格應該再上不去了吧?
最近風頭頗盛的洪門門主秦少卿,之前是一言不發,在眾人以為是東平王的價格最高的時候,他竟一口價出到十五萬兩。
東平王雖然惱他跟自己抬杠跟自己搶這瑰寶,但礙于拍賣場公平競價,價高者得,他即便是東平王也沒辦法。
其實他和那些官宦貴族門閥不是沒有錢,是怕自己出得過于高價,陛下知道后會問他們這錢的出處。
眼看十五萬無人出價的時候,賓客都想,沒想到這書圣的瑰寶,竟然落在洪門黑幫手里了。
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不是有辱斯文嗎?!
卻有個侍女拿著個紙條來到風十三娘身邊,幕后卻有人出價二十萬兩黃金。
“各位賓客,現在有人出價二十萬兩,還有沒有客人出得比這個價格更高?”風十三娘不動聲色的笑問。
賓客都蔫了,二十萬兩黃金,可不是二十萬塊豆腐,即便是二十萬塊豆腐,也不是普通人就出得起的。
結果不言而喻,被幕后之人得了去。
“那神秘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東平王悻悻然的問十三娘。
“對不住東平王殿下了,這拍賣場有規矩,如果客人不愿意透露自己身份,我們是不能泄露客人身份的。”風十三娘微微福身,抱歉的對東平王道。
東平王甩甩袖,和一眾王孫公子悻悻然離去。
其他客人也陸續散去。
拍賣結束后,風十三娘在她奢華的閨房接待了拓跋。
拓跋的侍衛分布在天上人間的每一個角落以及風十三娘的閨房外。
上來的每一道酒菜,戰英都先在門外檢查了才放行。
其實他們也都知道,如風十三娘要下毒,又豈會在這些酒菜下毒,她有的是法子下毒。
只是戰英循例還是要檢查罷了。
風十三娘今晚特別的香,也特別的嫵媚。
拍品過后,她又換了套金線華服,梳洗一番化了個精致妝容,才來見拓跋。
美人未到香先至,風十三娘手里捧著個黃楊木長匣子,匣子雕琢著竹林七賢。
風十三娘先把匣子放在一邊,再親自執金壺,給拓跋斟酒。
“十三娘不必客氣,你既是東道主,又是大美人,本王怎能讓你站著服侍喝酒,坐吧。”拓跋客氣的伸手道。
“謝謝高陽王殿下,能從高陽王殿下嘴里聽到這大美人三字,十三娘足以慰平生了。”風十三娘笑道。
“風老板今晚請本王來,難道僅僅是想請本王,觀賞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拍賣?”拓跋問。
“如果十三說請殿下到來,是想一睹殿下風采,殿下會否覺得十三,不安分守己?”風十三娘風情萬種的笑道。
風十三娘眼里滿是仰慕之色,還略帶有些幽怨的看著眼前人。
“風老板說笑了吧,風老板閱人無數,本王怎么就入得了風老板的眼了?”拓跋哈哈笑道。
“高陽王殿下,以為十三每日的入幕之賓,便都是十三的裙下之臣吧?”風十三娘又不無幽怨道。
拓跋不置可否的看著風十三娘。
“若殿下如此想,就錯了。所謂的入幕之賓,也只是能和十三喝杯小酒,談談風月罷了。”風十三娘幽怨道。
“……哦,那是風老板的,不必跟本王解釋。”拓跋淡然道。
風十三娘看著拓跋那雍容俊美孤冷出塵的臉,帶著淡淡的哀愁,幽幽道:
“是啊,我十三娘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高陽王殿下,又怎么會在乎呢。”
“風老板不要妄自菲薄,風老板艷名遠播,想來風老板的那些入幕之賓,哪怕是能與風老板喝上一杯薄酒,也是非常榮幸的。”拓跋客客氣氣道。
風十三娘見拓跋并未為自己美色所動,又嫵媚的笑道:
“其實十三娘請殿下過來,是想送一件禮物給殿下。”
“……禮物?”拓跋略為蹙眉。
風十三娘站起來,拿過剛才那個匣子,放在拓跋面前。
“竹林七賢,雕琢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光看這匣子,就非等閑之物。”拓跋看著那木匣子道。
而后不無感慨:“想那嵇康七人,當初在竹林喝酒縱歌,是何等肆意酣暢,最后還是各分東西。”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能聚首暢飲,已是莫大的緣分。”風十三娘別有深意道,“就像今晚,你我能共聚,也不知是多少年修來的緣分。”
“……”拓跋默默看著木匣子,對她話中之意,并無興趣。
見拓跋并無打開匣子的打算,風十三娘又道:“還是十三將這禮物打開吧。”
十三娘打開匣子蓋,拿出躺在里面的卷軸,將其展開,正正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這《蘭亭集序》,不是被神秘的客人拍走了嗎?”拓跋有些錯愕。
“那神秘的客人,正是十三娘我自己。”風十三娘微笑道。
她性感嫵媚,笑得正常男人都會骨頭酥麻。
可惜拓跋不是正常人,他心中有了顧傾城,那丫頭就是他的瑰寶,任何人也動搖不了。
風十三娘見拓跋冷峻的眸眼,她心里微微一涼。
她把卷軸遞給拓跋,情深款款道:
“天上人間這些年搜羅人間至寶,卻都是庸俗之物。如今,總算有一件真正能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殿下了。”
拓跋接過來,看著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微微頷首,情不自禁的贊道:
“書圣的書法,廣采眾長,備精諸體,冶于一爐,爐火純青,實在是后學之楷模。”
“殿下喜歡就好。”風十三娘微微笑道。
多少女子都恨不得高攀的男人,果然是雍容倜儻,恣意風流,舉手投足,便能顛倒眾生。
這樣的時光,如果可以停止,那該有多好。
風十三娘接回拓跋手中的卷軸,漫不經心的卷起來。
卷的同時,她屏住呼吸,衣袖里溜出團粉末,抖落在卷軸的字跡上。
她小心的把卷軸重新卷好放回匣子,再把匣子的蓋子蓋好,扣好金扣子。
才開始呼吸。
風十三娘坐下來,一邊給拓跋斟酒,一邊道:
“若十三娘光明正大的將書圣這《蘭亭集序》贈予殿下,恐陛下責怪,以為殿下受賄。
又恐旁人覬覦殿下這《蘭亭集序》,所以才以神秘人的身份拍下,悄悄送給殿下。”
“本王雖也喜歡這《蘭亭集序》,但無功不受祿,風老板這《蘭亭集序》過于貴重,本王怕是受之有愧。”拓跋推辭道。
“十三身無長物,我這蒲柳賤軀,殿下又瞧不上。難道這一點點心意,殿下都推辭,讓十三顏面無存嗎?”風十三娘不無幽怨道。
“二十萬兩黃金,這豈止是一點點心意。風老板,這禮物真的是太貴重了,你還是收回去吧。”拓跋再推辭道。
“即便是人間至寶,天上星月,都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十三娘別無所求,只盼殿下觀賞這《蘭亭集序》時,偶爾能想起十三,此生便足矣。”
風十三娘跪下道。
大有高陽王不領情,她不起來之勢。
這風十三娘行動詭秘,心機莫測,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若她真是與九幽地府有關,便且看她耍什么花招。
“……好,既是風老板一番盛情,本王就卻之不恭。”拓跋道。
再微微轉頤揚聲:“戰英,將風老板贈的禮物,好生收好。”
戰英便進來,將那木匣子恭敬的拿出去。
“風老板既送了本王禮物,本王借花敬佛,敬風老板一杯。”拓跋向風十三娘舉杯道。
風十三娘看看那酒盞的酒,眉眼都在笑:
“殿下,十三不敢隱瞞,這酒,可能有點烈,不知殿下是否,能喝得慣?”
“……哦?烈?什么烈酒?”拓跋挑眉看著風十三娘。
“這是繞指柔,催情酒。”風十三娘坦言相告,眉目傳情的看著拓跋笑道。
“繞指柔,催情酒?”拓跋搖頭苦笑。
難怪戰英剛才驗酒,并無所察。
毒酒能驗,催情酒,卻未必能驗出來。
“這酒一旦下肚,任你是錚錚鐵骨,也會變得柔情萬丈,說不定殿下,就對十三動情了。”十三娘繼續媚笑道。
“風十三娘,是想試試本王的定力嗎?”拓跋帶著邪魅的笑看十三娘。
“殿下如此說,也無不可。傳說高陽王不為美色所惑,十三雖入不了殿下的眼,也不算什么絕色美人,卻想以這繞指柔試試殿下,是否真的就對十三,絲毫不動心。”風十三娘情意繾綣道。
“風老板就不怕自己把持不住嗎?”拓跋哈哈笑道。
“即便沒有這繞指柔,十三對殿下也是早動了情,把持不住的。”
風十三娘說完,微微舉起酒杯,幽幽的看著拓跋:“就不知殿下,可敢與十三一醉?”
“感情,風老板是想把本王灌倒在這閨房嘍?”拓跋看看酒盞,又看看風十三娘的閨房道。
風十三娘款款情深道:
“也不能這樣說,十三會和殿下一起喝,若殿下把持不住,看在十三如此仰慕殿下的份上,殿下便留下來,陪十三一晚可好?”
拓跋看著風十三娘,嘴角噙著一絲壞壞的笑。
這樣壞壞的笑,更加的迷人。
看得風十三娘心醉神迷。
她又哀哀的繼續道:
“憐卿命薄甘做妾,十三只想要殿下,一夕溫柔罷了。
若是十三自己把持不住,那也只能怪十三命薄,高攀不上殿下,只能認命放殿下而去。”
拓跋看著風十三娘含情脈脈的眸眼,想到當初殷孝祖那個為自己死去的小妾。
忽然間,覺得風十三娘頗像那個女人。
心里有了一絲憐惜之情。
“繞指柔,催情酒罷了。本王心如止水,你既跟本王言明,本王有何不敢喝。”拓跋和她碰杯,兩人一起喝下。
連續干了幾杯之后,兩個人都醉眼迷離,全身發熱。
仿佛胸口有幾頭小鹿在亂躥,蹦得熱火朝天。那股熾熱,一直流淌到小腹。
風十三娘再去斟酒時,腳下踉蹌,身子一撲,倒在拓跋懷里。
此刻拓跋也看似把持不住,迷迷糊糊的趴在酒桌上。
風十三娘扶起拓跋的臉,看著他迷倒眾生的俊顏,輕輕的撫摸著,嬌笑道:
“高陽王殿下,饒你刀槍不入,也要在十三的陰溝翻船。”
她正想伸嘴來親拓跋的時候,拓跋倏然伸手,就點住了她的穴道。
拓跋看看倒在他懷里的風十三娘,暗暗嘆口氣,趕緊把她抱回她的床。
給她蓋好被子,而后自己馬上與侍衛離開天上人間。
回到馬車上,他立刻盤腿靜坐,默念玉蟬上的清心訣。
他雖然對風十三娘毫無情意,畢竟繞指柔太厲害,他幾乎心猿意馬,躁動不安。
最后他點了自己穴道,讓自己昏昏睡過去。
戰英見他昏睡,當然不敢帶他回太子府,否則太子妃又擔心的問長問短。
只能帶他回一攬芳華。
后半夜他的穴道自動解開后,想著他的傾城,再也睡不著,又起來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