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玥書名:類別:玄幻小說
第204章:故弄玄虛
皇帝解除拓跋靈的禁足,并要她去多謝傾城,若不是看在傾城的面子上,就不放她了。
禁足幾日的拓跋靈能自由進出,開心得像個剛出牢籠的雀鳥一樣。
一早就命宮人準備宴席,親自去毓秀宮邀請顧傾城來碧霞宮午膳。
去毓秀宮的路上,走在御花園,卻碰見自摘星樓下來,迎面走來的太乙真人和大祭司。
兩人一見拓跋靈,凝視片刻,又互相看了一眼,便給拓跋靈拱手見禮。
拓跋靈知道這兩人是父皇最寵信之人,父皇對他們都禮讓三分,上谷公主見了也便客客氣氣的向他們拱手回禮。
太乙真人凝視拓跋靈半晌,揮一揮拂塵,半瞇著眼睛道:“公主印堂發黑,最近可能運氣不佳。”
拓跋靈幾日前在老祖宗壽宴丟臉出,天下人盡皆知,自然運氣不佳。
拓跋靈也確實覺得自己運氣不佳,先是自己誤信人言,幾乎陷害顧傾城,再被顧傾城誆出馬腳,在天下人面前丟臉,又被父皇禁足。
如今雖然算是解除了禁足,終究覺得不是那么的如意。
父皇一直篤信太乙真人和大祭司,他們的話,拓跋靈不敢不信。
拓跋靈摸摸后腦勺,納悶的嘟嘴道:“本公主最近,確實不怎么如意。”
“公主乃鳳凰之軀,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知因何會運數大變?”太乙真人又故弄玄虛道。
拓跋靈神色一凜,不由得大驚:“運數大變?”
“對,不僅是大變,而是天翻地覆。”太乙真人又道,“你堂堂公主金枝玉葉,所有的福氣福報,都會被一個侵入宮中之人所奪。”
拓跋靈震驚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太乙真人從不妄言。
“……是誰?”拓跋靈不無緊張的問,“是誰奪走本公主的福報?”
“如今大魏,哪個女子風頭最盛?”太乙真人道,“那人便是奪走公主一切福祉的克星。”
“克星?”拓跋靈喃喃道。
想到大魏風頭最盛之人,非顧傾城莫屬。
但傾城怎么會是自己的克星?
不可能!不可能!
不能聽信別人的胡言亂語,就對自己的好朋友猜忌!
拓跋靈的臉色漸轉不屑。
大祭司察言觀色,陰測測道:“公主,那安平郡主本是鄉野村姑,卻能搖身一變,成為安平郡主,舉世矚目。原本屬于公主的所有福氣,都到了她的身上。”
“你們說的那個克星,果真是……傾城?”拓跋靈驚愕的問,嚇得捂住胸口。
如今的風云人物確實非顧傾城莫屬,但她怎么會是自己的克星?
不會的,不會的!
傾城不會是她的克星,她是自己最好的好朋友!
“公主不覺得,她如今比你更像公主,比你更尊榮嗎?”太乙真人道。
大祭司也莫測高深道:“如今公主只是天下人茶余飯后的笑柄,而安平郡主卻是天下人敬若神明的女神。”
拓跋靈心潮澎湃,卻定下心神,向太乙真人和大祭司撇撇嘴,不以為然的昂首:“本公主不相信!”
太乙真人并不介意公主的態度,胸有成竹道:“公主此刻縱然不信,假以時日,等那克星奪走公主一切鴻運福祉,公主后悔晚矣!”
大祭司也看著拓跋靈,陰測測道:“所謂落魄鳳凰不如雞,命數之說,公主不得不信!”
“你們休要胡說,本公主從不信什么道士神算之妄言!”拓跋靈昂首挺胸道。
“公主難道就不覺得可疑,一個四品郎中的女兒,風頭竟然能蓋過堂堂公主?”大祭司又不懷好意道。
“大祭司休得胡言亂語,你們再胡說八道中傷安平郡主,休怪本公主去稟報父皇!”拓跋靈跺腳惱怒道。
“……看來公主似乎不相信貧道所言。”太乙真人和大祭司互相看了一眼,再拱手道,“那我等告辭了!”
也不等拓跋靈再有任何反應,兩人轉身就消失在御花園,離開皇宮。
他們丟下一臉疑竇的拓跋靈,卻更讓拓跋靈迷惘了。
區區四品郎中的女兒,卻家喻戶曉,敬若神明,確實比自己堂堂公主還要舉世矚目。
稍頓,拓跋靈猛然搖頭。
她和傾城已經是好朋友,怎么能因為太乙真人的胡言亂語,就胡亂猜忌自己的好朋友。
拓跋靈暗罵自己:吃一塹長一智,她才中了別人陰謀詭計嫁害傾城,怎么又那么不長進了!
遂將太乙真人和大祭司方才的一番話拋之腦后,開開心心的去找顧傾城。
大祭司和太乙真人離開皇宮,大祭司問太乙真人:“真人,方才為何不跟公主再曉以利害,讓她為咱們所用?”
“放心,一個人太清晰一些事,反而不相信。”太乙真人奸詐的笑笑,“只有她亦幻亦真之際,才會深信不疑,還會主動找咱們。”
他們回去全真教,夜里,會見了他們的主人劉宋的大將軍殷孝祖。
此人也正正是千萬年前被白無瑕誅滅卻又聚氣重生的魔尊蚩尤。
蚩尤雖能聚氣重生,畢竟所有修為需要重新修煉,是以魔力修為比曾經追隨他的血神剎無痕還不如。
即便這一生,他聚氣重生至凡間,還是斗不過白無瑕化身的拓跋,仿佛白無瑕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拓跋靈把太乙真人的話當耳邊風,在御花園便見到顧傾城,見她正要去萬壽宮。
一見顧傾城和藹的笑容,拓跋靈愈發覺得慚愧,她方才幾乎又誤信人言,對自己的好朋友動搖。
她拉著顧傾城的手臂,雀躍道:“好傾城,靈兒真的要好好感謝你,若沒有你向父皇求情,我現在連宮門都不能出一步。”
顧傾城看見拓跋靈像放出籠子的鳥兒般開心,她也替她開心。
“靈兒,我們說好的嘛,你幫忙籌集善款,我幫你去求情。”顧傾城笑道,“如今你也幫我籌集到善款,我也幫你解除了禁足,咱們都如愿以償了。”
“不管如何,靈兒還是得感激傾城。靈兒一早就備好薄酒,誠心請你去碧霞宮小酌一杯。”
“靈兒與我,怎么還如此的客氣?”顧傾城笑道。
“去嘛去嘛,賞個臉嘛。”拓跋靈搖著顧傾城的手撒嬌。
堂堂一個公主,要請喝酒,常人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如今還要哀求人家去。
還真有那么一點本末倒置。
“這一大早的,即便吃酒宴也要中午吧。”顧傾城笑道:“我正要去看看老祖宗,你是否和我一同去?”
拓跋靈的笑容逐漸消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拓跋靈不自然的嘟嘴道:“傾城,自從老祖宗壽宴上,我嫁禍你撒磷粉那件事,老祖宗就,就不怎么喜歡我了。我怕去萬壽宮請安,老祖宗都不搭理我呢。”
“知道自己犯錯就好,壽宴上要不是你闖禍,老祖宗至于幾乎被氣死嗎?”顧傾城嗔了她一下。
旋即又微笑道:“別擔心,老祖宗就像孩子一樣,看到你誠意悔改,老祖宗也不會和你計較的。”
“……好,那我與你一同去,希望老祖宗看在你的份上,別再生靈兒的氣。”拓跋靈挽著顧傾城走向萬壽宮。
老祖宗躺在軟榻上,看到顧傾城,自是歡喜無限。
伸出略為顫抖的手,虛弱道:“小傾城,你可是來了。”
老祖宗向顧傾城伸手,眼睛也是看著顧傾城,幾乎把旁邊的拓跋靈當透明。
顧傾城疾步走過去,握著老祖宗的手道:“是啊老祖宗,傾城跟上谷公主一起來看您呢。”
“老祖宗萬安。”拓跋靈給老祖宗行禮,卻躊躇著不敢上前。
容嬤嬤命宮人搬來軟墩,讓顧傾城坐在軟榻旁邊。
卻把上谷公主晾在一旁,也不賜座奉茶。
連下人,對顧傾城和拓跋靈的態度都天差地別。
拓跋靈心里更加的不自在。
顧傾城一邊給老祖宗把脈,看看身后的拓跋靈,對老祖宗道:
“老祖宗,上谷公主知錯能改,陛下也原諒她,解除她的禁足。她一直念叨著老祖宗,怕老祖宗怪責,不原諒她呢。”
顧傾城說罷,又看了一眼身后顯得不知所措的拓跋靈,示意她上前。
拓跋靈便惴惴的來到傾城身旁,跪在老祖宗面前,卻擔心的問顧傾城:“傾城,老祖宗這身子,可是無恙?”
“靈兒放心。”顧傾城點點頭:“老祖宗身子確實還虛弱,但總算無大礙。”
老祖宗瞥了眼顯得局促的拓跋靈,終于還是祥和道:“靈兒,老祖宗一把年紀了,小傾城都不與你計較,哀家還能跟你一個小丫頭計較嗎?”
拓跋靈見老祖宗祥和的面容,一下子愧疚得眼淚都出來了。
趴在老祖宗軟榻前,擁著老祖宗的臂膀撒嬌道:“老祖宗,靈兒真怕您就不理我了呢。”
“好好好,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人都要慢慢學會長大的。”老祖宗軟聲道。
并示意容嬤嬤不可怠慢。
容嬤嬤這才給拓跋靈辦來軟墩,讓她坐在老祖宗軟榻旁。
“是。”拓跋靈愧疚的點頭。
老祖宗八十壽誕過后,大病初愈,明顯是老態龍鐘的老人家了,拓跋靈心里更加的愧疚。
老祖宗又諄諄教導:“小傾城是個好榜樣,你要多跟她來往,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你跟小傾城在一起,耳濡目染,自然會學到很多好的東西。”
“諾,靈兒謹遵老祖宗教誨。靈兒在傾城身上,確是學到很多好東西。”拓跋靈眼睛濕濡,看著一下子老了很多的老祖宗,眼淚已經忍不住滑下。
要不是之前自己不懂事,老祖宗的身體也不會被氣壞了。
她一直非常內疚來著。
老祖宗雖說原諒了她,可是終究是大不如前了。
拓跋靈知道,在老祖宗心目中,顧傾城遠遠比自己重要了。
但是,誰讓自己不學聰明點呢?
這十幾年來,她一直順風順水,受盡萬千寵愛,為何最近卻總不得身邊人所喜?
她心里倏然蕩過太乙真人的那番話:“那個克星奪走了她的一切福氣。”
難道太乙真人并非妄言?
不會的,不會的!
自己才剛剛幡然醒悟,不要誤信人言,怎么就糊里糊涂想起太乙真人那些渾話了呢!
太乙真人說的,當真就是故弄玄虛的渾話!
她大力的掐了自己一下,以示懲戒自己。
幾日下來,老祖宗的病情也穩定了,雖然虛弱,卻能走能吃,顧傾城也就放心。
她們離開萬壽宮,回碧霞宮。
而賀蘭明月,不消多久就知道拓跋果然拒絕了太子妃向陛下的請婚,所有的希望頃刻就碎了。
陛下還拒絕了賀蘭敏都想娶上谷公主的求親。
兄妹倆自是郁郁寡歡,悶悶不樂。
賀蘭敏都卻不想就此罷休,后來去找獨孤西風喝酒,讓他給出個主意。
獨孤西風本就與他一樣想娶上谷公主,又能給他出什么好主意,他能出的,只怕都是餿主意。
顧傾城與拓跋靈離開萬壽宮,往碧霞宮走,
路上卻遇上李弈和顧卿當值,拓跋靈一見顧卿,便心花怒放,頓住腳步。
顧傾城看著拓跋靈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來的含羞帶怯的笑容,也心照不宣的笑了。
大家停下來。
拓跋靈的眼神,早已越過顧傾城溜到顧卿身上。
穿上御林軍鎧甲的顧卿,不但豐神俊朗,正氣凜然,而且威風凜凜,頗有將帥之風。
拓跋靈含羞嗒嗒的看著顧卿,一如她當初看見兒一樣。
除了兒,便是顧卿能入她的眼了。
能見到顧卿,那真是意外之喜。
拓跋靈喜出望外,不但邀請顧傾城,連帶著顧卿和李弈都邀請。
“李副統領、顧護衛,本公主如今解除禁足,正要宴請傾城,相請不如偶遇,難得你們都在,就賞臉一起去本公主的碧霞宮,喝杯薄酒如何?”拓跋靈喜笑顏開的看著顧卿和李弈道。
李弈和顧卿一時之間,面面相覷。
顧傾城見他們似乎有難色,便道:“難得公主邀請,人多熱鬧,吃酒也有興頭,你們就和傾城一同前去?”
她有心玉成公主與大哥,便在旁邊推波助瀾,讓大哥與李弈也一起去。
李弈趕緊揖禮道:“公主太客氣了,公主有命,卑職本當遵從,可是我們正在當值,恕卑職……不能奉陪。”
“你們在當值?”拓跋靈大為失望的看著顧卿。
“公主宴請,卑職怎敢高攀。雖然如今沒了磷火,說不定又是什么鴻門宴。”顧卿卻夾槍帶棒道,“傾城,你還是小心為妙。”
拓跋靈臉上的花朵兒頓時枯萎,跺腳嘟嘴道:“顧卿,人誰無過,你說話夾槍帶棒,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嗎?”
她畢竟是萬千寵愛慣的刁蠻公主,豈受得了一點閑氣。
“公主莫要誤會,您貴為公主,我們能保住性命即可,怎敢得罪公主。”顧卿話雖恭謹,卻是不陰不陽。
拓跋靈的熱情被潑了一盆冷水,氣哼哼的嘟著嘴,一臉的委屈。
這個顧卿的心里,怕是不會原諒自己之前幾乎害了他妹妹吧。
可自己畢竟是公主,他一個小小御林軍護衛,就不能對自己客氣點,給自己一點面子嗎?
繼而又想,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也難怪他會護著自己的妹妹。
而且他大義滅親,連自己親生母親也指證,如此浩然正氣,不畏強權,不正是自己所仰慕的嗎?
心思千回百轉后,于是委曲求全,軟聲對顧卿道:
“我上次確實我犯錯了,幾乎害了傾城。可我已經知道錯了,父皇也懲罰我,將我禁足碧霞宮。
要不是傾城向父皇求情,我如今也出不來。
古人云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本公主嗎?”
“哼!”顧卿冷哼,斜睨著拓跋靈道:“一句知錯,就可以罔顧人命,當什么事都沒發生嗎?”
“卿,不得放肆!”李弈出言低喝,讓他收斂些。
他在顧傾城面前直呼她大哥其名,而不是稱其為顧護衛,盡顯與顧傾城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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