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第304章:陰盛格陽
顧傾城送安陵緹娜和李雙兒出庭院。
想想老祖宗方才手上的厥冷,又趕緊回到萬壽宮殿內。
“來來來,我的心肝寶貝蜜桃兒,快來老祖宗這里坐。”
老祖宗拍拍身旁寬敞的座位,示意顧傾城緊挨著她一起坐。
傾城看見老祖宗樂呵呵的,她也就心花怒放。
顧傾城看著溫厚慈祥的老祖宗,卻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老祖宗鶴發童顏,養尊處優,一看就是那種雍容慈祥很有福氣的貴夫人。
而奶奶是精瘦強悍,看上去,就是那種刻薄和難伺候之人。
顧傾城不由得暗嘆:
奶奶若能有老祖宗對自己那般一點點的溫慈,那該多好啊。
顧傾城微微抬腕,看著手中的癡情花戒指,眸眼蘊淚,感激的看著老祖宗。
“蟠桃姥姥,謝謝您賜給小傾城這戒指,若沒有這法寶,小傾城幾乎小命不保呢。”
老祖宗眸眼餳澀,似是半夢半醒。
“孩子,這是物歸原主,你以后萬事小心。”
“好。”顧傾城有些哽咽。
胸腔像堵著一團棉花,悶悶的,有很多話只能心照不宣。
像個孩子般靠在老祖宗懷里。
那個仿佛給了她千萬年溫暖的懷抱。
老祖宗看著顧傾城刻意掩飾的傷痕,越看越心疼。
“哪個不長眼的小王八羔子,敢這樣對哀家的蜜桃兒。讓哀家知道,把他屁股都打爛!”
老祖宗繃起臉,像個護犢子的老奶奶。
“呵呵呵,老祖宗,那個人已被拓跋射死了,老祖宗沒機會打他屁股嘍。”
顧傾城抱著老祖宗嘻嘻嘻的笑。
老祖宗再萬般寵溺的撫摸著顧傾城的臉,柔聲問:
“孩子,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當時肯定嚇壞了吧?”
老祖宗的手,依然是那么的厥冷。
“小傾城不怕,小傾城有老祖宗庇佑呢。”
顧傾城瞇起眼睛笑,彎彎的眼睛像月牙兒。
素顏清純,眸眼澄澈,像不染世俗塵埃的小仙子。
這時容嬤嬤已打發飛鴻飛雁送補品回毓秀宮。
并交代她們趕緊燉好補湯,等郡主回去就可以喝了。
而后再出來回老祖宗:
“老祖宗放心,奴婢已打發那倆丫頭把補品帶回毓秀宮,安平郡主晚上回去,就可以喝到補湯了。”
“好。”老祖宗滿意的點點頭。
顧傾城笑道:“老祖宗就把小傾城養成個大胖妞吧,看還有誰會喜歡傾城。”
“哀家這蜜桃兒已經夠瘦了,再瘦,老祖宗就心疼得吃不下飯嘍。”老祖宗慈愛的笑道。
這時容嬤嬤給老祖宗斟了熱茶,讓老祖宗暖手。
方才天色不好,顧傾城沒仔細看老祖宗。
如今抬眸細看老祖宗時,卻見老祖宗面赤、披著斗篷、喝著滾燙的熱茶。
再加上老祖宗的手厥冷。
這些癥狀
顧傾城的胸腔仿佛被壓上大石頭,直往下沉。
“這才幾日不見,小傾城仿佛一下子又長高了呢。”
老祖宗撫摸著顧傾城的臉,慈祥道。
熱茶暖了手,老祖宗的手,還是觸體厥冷。
她趕緊捉著老祖宗的手搓揉暖和著。
“容嬤嬤,李御醫有沒有每日來給老祖宗把平安脈?”
顧傾城問身旁的容嬤嬤。
“有有有,李御醫可不敢怠慢咱們老祖宗呢。”容嬤嬤回答道。
“老祖宗這幾日可吃好睡好?”
顧傾城眉頭輕蹙,看了看紅光滿面的老祖宗,又擔心的問。
容嬤嬤看看老祖宗,似乎有些什么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見老祖宗并不阻止,容嬤嬤接著道:
“老祖宗前兩日確實聽了些閑言碎語,是關于新撰寫的國史,寫了些不盡不實之事,生了場悶氣。
所幸,老祖宗這幾日吃好喝好,臉色也好。”
“不盡不實之事?”
顧傾城想到國史上有關老祖宗的那些事。
“哦,”容嬤嬤又淺笑道:“也就是后宮的妃嬪在嚼舌根。”
老祖宗方才還樂呵呵的臉上,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說崔浩撰寫的國史,盡寫大魏鮮卑族的陋習。
這不是在詆毀咱鮮卑的祖先么?哀家看崔浩呀,也是老糊涂了!”
聽容嬤嬤和老祖宗如此說,老祖宗也只是聽了些鮮卑族的閑話便生了悶氣。
若老祖宗看了那篇寫她的文章,豈不
她幾乎不敢想下去。
還好,還好。
所幸,老祖宗沒看到關于她的那些謠言。
“老祖宗心胸豁達,以后對那些不盡不事的謠言,不要聽也不要理會,要一笑置之。知道么?”
顧傾城軟聲對老祖宗道,像哄孩子。
“好好好,都聽小傾城的。”老祖宗才又樂呵呵的點頭。
顧傾城又微笑道:“老祖宗,讓小傾城幫您再號號脈?”
老祖宗像聽話的孩子般伸出手來。
老祖宗的脈息雖洪大,卻按之無力。
果然是陰不斂陽,虛陽外泄,才出現紅光滿面的健康假象。
她又拿起老祖宗的手,看了她的指甲,見指甲青白。
“老祖宗,讓傾城看看您的舌苔。”
顧傾城又讓老祖宗張嘴看了她的舌苔。
“安平郡主,老祖宗無礙吧?”
容嬤嬤見顧傾城眼神閃過一抹隱憂,不免擔心起來。
“……哦,沒事。”顧傾城微笑寬慰。
而后又仔細的問:
“老祖宗近日是否身熱,卻反欲添衣。
口渴,卻反欲熱飲,或飲水不多。
下利清谷,小便清長?”
容嬤嬤回味著安平郡主那些問話,沉吟半晌,遂點點頭。
“安平郡主說得都對,老祖宗確實如此。”
見顧傾城問得如此詳細,容嬤嬤似乎預感到什么不妥。
又遲疑道:“可老祖宗能吃能喝,神態清明,臉色比之前還紅潤了啊。”
顧傾城的胸腔繼續往下沉。
“哦,沒事的。人上了年紀,身上有些小毛病,也屬正常。”
顧傾城即便擔憂,臉上也不動聲色。
“小傾城稍后,再給老祖宗配些平安藥。”
“就是嘛,就你緊張。”老祖宗撇了容嬤嬤一眼,笑道,“哀家能活到這把年紀,已是心滿意足,又怎能沒些小病小災呢。”
“看看,咱們老祖宗心多寬。”顧傾城笑道,“長壽的秘訣之一,就是要放寬心,老祖宗就是有這個好心態,才能健康長壽。”
“是啊,咱們都要學習老祖宗的好心態。”容嬤嬤含笑道。
“御醫今日可有讓老祖宗吃什么藥?”
顧傾城又問。
容嬤嬤道:
“李御醫餉午給老祖宗把過平安脈,這藥就在萬壽宮煎。
最近老祖宗越來越不喜涼食,哪怕稍涼一點也要加熱。
如果在御醫局煎藥,送來到萬壽宮都涼了。
所以李御醫便命人在萬壽宮煎藥。
午膳后老祖宗便小憩一會兒,如今起來,宮人才開始煎藥。
已然煎了大半個時辰,怕也是好了。”
她們說話間,便見宮女把藥端進來。
容嬤嬤溫言對老祖宗道:
“老祖宗,這湯藥煎好了,趁熱喝了吧。”
顧傾城端起滾燙的湯藥,聞了一下,微笑道:
“老祖宗,這碗湯藥暫時先別喝,我要在湯藥里再添加幾味藥材。
等一會傾城去御醫局,配了藥,重新煎好了,再伺候老祖宗喝藥。”
“安平郡主,李御醫這藥,不對么?”容嬤嬤立刻警惕問:“莫非,他給老祖宗開錯藥了?”
“容嬤嬤,沒有的事。李御醫畢竟是多年的老御醫。
老祖宗長年累月也是他伺候著,身體都好好的呢,不會開錯藥。
只是傾城覺得少了幾味而已,不用擔心。”
顧傾城說得委婉。
李御醫確實照顧了老祖宗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能因為一點點失誤,就質疑他的醫術。
自己一句話,隨時會令他丟命。
容嬤嬤將信將疑,還是命人把藥倒了。
她知道安平郡主說話含蓄。
肯定是李御醫這藥有什么不對。
否則她不會不讓老祖宗喝這藥的。
顧傾城也不再耽誤,便讓老祖宗休息,她趕緊去找李御醫重開藥方。
出了萬壽宮,顧傾城的淚水,早已忍不住涌出來。
暗怪自己疏忽大意!
若自己這兩日不疏忽,每日來給老祖宗瞧病,老祖宗就不會被耽擱這幾日了。
萬一老祖宗再受些什么刺激。
這可怎么辦?
她的蟠桃姥姥,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顧傾城火急火燎的來到御醫局。
李御醫見到顧傾城,格外的高興。
在他眼里,顧傾城雖然年紀幼小,卻是醫術精湛。
其他御醫見到顧傾城,也畢恭畢敬,分外的尊重。
只有太醫院院判宋遠道,嘴里雖恭敬的叫著安平郡主,嘴角卻總掛著一抹不屑。
“安平郡主,今天吹什么風,您會來到御醫局?”李御醫喜道。
“那日我大哥受傷,諸位御醫出手相救,傾城來感謝諸位御醫啦。”
顧傾城向眾御醫抱拳謝禮。
“安平郡主,真是客氣了,這是我們應盡之責……”
眾人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禮。
顧傾城又對李御醫道:
“既然來了御醫局,李御醫若是得空,咱們就說說話?”
“如此,郡主請進去坐坐。”李御醫客氣道。
他心知顧傾城親自來找他,應該不是因為感謝他們那么簡單,肯定是有關老祖宗的病。
于是請她進自己的診室,順手把門關上。
外面的宋遠道即便好奇他們談些什么,也不好趴在門縫聽墻根。
李御醫再客氣的給顧傾城斟了茶。
顧傾城微笑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再放下。
即便自己再焦急,別人斟茶,如一口都不喝,別人會以為你瞧不起他。
酌了口茶,顧傾城單刀直入。
“李御醫,您這兩日給老祖宗把平安脈,可有什么發現?”
“老祖宗體熱、面赤、脈大,常口渴,應是熱癥。”李御醫緩緩道:“老朽已經給老祖宗開方煎藥了。”
“李御醫,方才傾城也給老祖宗把脈了,我們一起來辨證一下?”
顧傾城謹慎道。
李御醫心里咯噔一下。
安平郡主如此說,那就說明她對自己的診斷有質疑了。
“好。”
李御醫欣然點頭。
他心知顧傾城此舉并不是隨便的辨證。
肯定是她把脈與自己有異,才會提出與自己辨證。
“李御醫可有留意,如今只是初秋,老祖宗體熱卻反欲添衣。
口渴卻反欲熱飲。
脈雖洪大卻按之無力。
面雖紅卻浮如妝,游移不定。
同時四肢厥冷,下利清谷,小便清長,舌淡苔白。”
李御醫聽顧傾城緩緩道來,不禁駭然。
“……老祖宗,還有這些癥狀?”
顧傾城默默點頭。
再憂心煢煢道:“傾城以為,不是熱癥,卻是真寒癥狀。”
“不是熱癥而是真寒?”
李御醫大驚,細細回想,難道自己遺漏了什么?
顧傾城點頭道:
“老祖宗此乃陰盛格陽初起之勢。陰氣太盛,陽氣不得相營也。
不相營者,不相入也。既不相入,則格陽于外。
故曰陰盛格陽也。
老祖宗臉色淺赤浮移,其外癥面赤發熱而煩,頗類陽熱。
其內則不渴,下利清谷,小便清長,爪甲青白。
四肢厥冷,脈浮微欲絕,一派陰寒虛癥。”
李御醫愧疚的搖頭。
“李某真是慚愧,沒有安平郡主觀察入微,洞若觀火。
所謂望聞問切,我只道老祖宗體熱,卻沒留意她時常披衣。
知其口渴,卻沒留意她只喝熱飲。
雖把其脈,卻沒留意她四肢厥冷,更沒注意她指甲青白。
其他細微之處,就更沒一一細問。”
顧傾城忙安慰他。
“李御醫不必自責,男女有別,你不好直勾勾盯著老祖宗觀望,是以不知其臉雖赤卻浮移。
御醫一般給后宮娘娘號脈,因為男女大防,皆是蓋著帕子,畢竟隔了一層。
李御醫既不能觸摸老祖宗的肌膚,是以不知其四肢厥冷。
不知其手足厥冷,便不會進一步要求看老祖宗的指甲。
心中認定她是熱癥,也就不會問其他諸如小便之類的癥狀。
傾城是得了女子之便,傾城一見老祖宗便見其臉色赤紅。
老祖宗又握著傾城的手,傾城一下子就感覺老祖宗四肢厥冷。
繼而觀其指甲,其他癥狀,便一一對號入座。
老祖宗前些時日氣厥昏厥,險些丟命。
傾城雖給老祖宗回陽,老祖宗暫時得救。
但老祖宗那時身體極度虛弱,陰邪趁虛而入。
又生了場悶氣,便有此陰盛格陽之前兆。”
“完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御醫倏然驚呼,嚇得臉色青白。
又看著顧傾城顫抖道:
“李某這兩日給老祖宗開的,是治療熱癥之藥。
老祖宗此刻早已服下今日的湯藥,無疑把老祖宗推下寒冰雪窟,李某萬死莫贖啊!”
顧傾城臉色柔和,往前伸伸手,以示李御醫莫要驚慌。
“李御醫稍安勿躁,老祖宗之前是吃了幾服藥,雖然……背道而馳,卻也……影響不會太大。
今日的藥,傾城已命人倒了,老祖宗沒喝到那湯藥。”
顧傾城的話,說得委婉,盡量別讓李御醫心里有太大負擔。
李御醫擦擦額頭的冷汗,依然忐忑不安。
“安平郡主不但又救了老祖宗,而且救了李某。看來,李某無顏再待在御醫局了啊。”
“李御醫千萬別如此自責,這不能完全怪您斷錯癥狀。
傾城方才說了,這是所謂的男女有別,引起的誤診。
況且老祖宗她們并不知李御醫開的藥有何不妥,傾城只說要添加幾味藥材而已。”
顧傾城安撫著李御醫。
“不管如何,還是安平郡主心細如發,才能找到真正病癥。
否則若是按照熱癥治療,背道而馳,相去萬里,豈不是反而加速老祖宗病情。
安平郡主不但又救了老祖宗,而且救了李某,是李某的救命恩人吶。”
李御醫向顧傾城深深一揖。
“李御醫不必如此客氣。”顧傾城趕緊扶住他。
“真是名師出高徒,李某對安平郡主的醫德醫術,佩服之至!”李御醫又捋須頷首道。
“李御醫過譽了。”
顧傾城被李御醫夸贊得都不好意思了。
李御醫遂又問:“郡主,這號脈需要大量的醫案實踐,你年紀那么小,是如何做到的?”
顧傾城呵呵的笑笑。
“其實,傾城牙牙學語,學的便是醫術。
別的孩子玩布偶,師傅卻給傾城捏了個小面人。
在面人身上繪上奇經八脈,點上穴位,讓傾城辨認。”
李御醫再欽佩的頷首:“慕容醫圣果然是匠心獨運,才能培養出郡主如此的女神醫。”
“李御醫言過其實了,女神醫稱謂,萬不敢當。也請李御醫不要在人前謬贊傾城。”
顧傾城又謙虛道。
“可是安平郡主妙手回春,連番救老祖宗,卻是世人有目共睹的啊”李御醫誠懇道。
顧傾城卻容色戚戚,默默的搖搖頭。
眼眸瀲滟,揪心道:
“可是傾城縱然想力挽狂瀾,但老祖宗這陰盛格陽之癥,雖是初起,終究屬彌留之癥,老祖宗怕是……”
“安平郡主,您是說,老祖宗……”李御醫又驚悚問。
他們都不敢說出那些兇多吉少,回天乏術,無藥可救之類的話。
“李御醫,人生而有涯,總會有盡。
老祖宗一旦到了真陰真陽,大虛欲脫之危象,便是神仙難救了。”
顧傾城還是如實道。
“……郡主,我們是否要把老祖宗的病情,如實稟告老祖宗和陛下?”李御醫慎重的問。
顧傾城略為思忖,輕輕搖頭。
“老祖宗已是一把年紀,往大不敬處說,哪怕是駕鶴西去,也是喜喪。
提前告訴老祖宗或者陛下,只會令大家徒增心理負擔。
老祖宗若受任何刺激,都會導致病情急劇下降。
為今宜盡量下藥調理,再讓她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才會延緩老祖宗的壽命。”
李御醫微微點頭。
又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所幸這病剛起,聽天命,更要盡人事。”顧傾城又道,“我們悉心為老祖宗調養,希望老祖宗能好起來。”
顧傾城想到這些日子老祖宗對自己的百般疼愛,淚水一下子就滑落下來。
“郡主,所謂醫者父母心,但我們終究不是大羅神仙,也只能是盡全力而為。”李御醫道。
顧傾城點頭擦淚。
“李御醫,老祖宗既有陰盛格陽癥狀,屬真陽欲脫之危象。
需破陰回陽,熱因熱用,宜用熱性藥物治其真寒。
真寒一去,陰陽格拒消除,假熱癥狀也隨之消失。”
兩人商量,用通脈四逆湯冷服之,從其陰而復其陽。
而后趕緊回萬壽宮,顧傾城親自煎藥,制成千層藥膳,用炭爐溫著,準備給老祖宗送去。
“安平郡主,還是你比李某細心啊。”
李御醫顧傾城感慨道。
“李御醫別客氣,傾城畢竟是女兒家。
傾城未必能每日在宮里,老祖宗就托付李御醫照應。”顧傾城道。
“郡主即便不交代,李某也會盡心竭力,有安平郡主這位神醫,老祖宗肯定能邁過這個坎。”李御醫拱手道。
“但愿如此,這也是傾城所盼。”
顧傾城再疾步回到老祖宗寢殿。
服侍老祖宗吃過千層藥膳,老祖宗有心肝寶貝蜜桃兒的體貼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