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傾城

第四百七十六章:災難接踵

第476章:災難接踵

一心堂眾人看著顧傾城恢復的臉,個個高興得合不攏嘴。

但慕容復還是給傾城裹了層薄薄的布帛,再給她把面紗戴回臉上。

仔細道:“這肌膚新生,還是不適宜讓風塵侵蝕,得再呵護呵護。”

顧傾城見自己的臉雖然長回來,有過一絲喜悅。

可念及拓跋濬沒了眼睛,即便自己再風華絕代,她的愛人卻看不見了,又有何可喜的。

不禁黯然淚下,拓跋濬沒了眼睛,成了廢人,他所有的一切,也就毀了。

師傅見她一臉悲愴,便問她:

“城兒,你是如何給高陽王治眼,所用何藥?”

“也……沒用什么藥,就是割了我的血,還有一些眼淚……”顧傾城遲疑道。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是否是最佳治療方案。

慕容復嘴角噙笑,捋須頷首:

“好……若說這世間上有靈丹妙藥,也就非城兒的血淚莫屬了。”

既然師傅如此說,她的心也定了些。

眾人聽了,心里也欣然。

靈犀那些醫女們仍然不放心,七嘴八舌,愁眉不展的私底下嘀咕:

“你們說,瞎了的眼睛,真的能恢復光明么?”

“應該可以吧,咱們郡主的臉都能長回來,郡主乃神醫,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是……高陽王一定不會瞎的……”

連郡主失去的臉都能長回來,而且比以前更漂亮。

那殿下的眼睛,應該也能恢復光明。

她們一個個又跪下祈求神明:

“神明在上,若殿下的眼睛能康復,咱們愿意減壽十年……”

“求神明保佑,咱們的郡主和殿下再無災無劫,此后永遠幸福,信女寧愿舍了自己的性命……”

吃飯的時候,鐵鋮也自軍營溜回來看望郡主姐姐和鐵爺爺,爺孫自是一番歡喜。

顧傾城告知師傅他們,明日要把大家送去蓬萊島暫避的之事。

卻見他們一個個臉色黯然。

奶娘依依不舍道:“……王家屯那些街坊鄰里,這些年了,我舍不得他們呢……”

秦姑姑也愁眉苦臉道:“蝴蝶谷那些蝴蝶,我一天見不著它們,就像想念傾城一樣呢……”

上官姑姑也戀戀不舍:“對啊,看著那些蝴蝶,我便覺得傾城在身邊呢……”

慕容復也遲疑道:“我這十幾年采的藥,都在蝴蝶谷放著呢……”

風爺爺也慨嘆:“在蝴蝶谷與慕容先生弈棋,真乃人生最大樂事啊……”

鐵爺爺的嘴角也往下耷拉:“在蝴蝶谷每走一步,我都能想起小傾城成長的日子……”

這些年,蝴蝶谷早已是他們的家。

他們一住,就愛上那里,也落地生根了。

顧傾城略為沉吟,如今仙姬公主也灰飛湮滅,蝴蝶谷應該安全了。

見師傅他們舍不得蝴蝶谷,嘆口氣,決然道:

“罷了,蝴蝶谷是咱們的家,還是回蝴蝶谷吧。”

笑容又回到師傅他們的臉上。

“就是……咱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一只腳邁進棺材里了,誰愛折騰都不怕了。”師傅呵呵笑道。

他們在一心堂住了一夜,顧傾城把離開蝴蝶谷后發生的那些事,說給師傅他們聽。

翌日一早,凌云帶著侍衛來候命了。

顧傾城囑咐他不要去蓬萊島了,就回蝴蝶谷,切記路上安全。

并讓他們在王家屯十里外便留下暗哨,再在蝴蝶谷入口另布陣法,好好保護師傅他們。

他們悄然自密道離開一心堂,竹林外面早停了幾輛馬車。

顧傾城和哥哥還有長孫無忌鐵鋮等人,親自送師傅他們出城,一直送到朔州地界,才依依不舍的揮淚告別。

這一路相送來回,便是中午了。

馮熙和長孫無垢鐵鋮送完慕容復等人,與顧傾城分別,直接回了軍營。

顧傾城與飛鴻飛雁坐著馬車回城。

進入西城門,馬車行走在街道上,便被江漓帶著大批禁衛圍住。

顧傾城還在馬車上,便感覺到了凜冽殺氣。

江漓是御林軍統領,保衛皇宮安危。

若非發生極大事件,他不會帶著禁衛出宮將她包圍。

顧傾城見此陣仗,便預感到,興許這次,發生了比她去刺殺太子妃還要駭人聽聞之事。

她與飛鴻飛雁相看了一眼,嗤笑一聲。

心里暗自嘟囔:“瞧江漓如此張狂,不會是有人冒充我去刺殺陛下吧?”

主仆下了馬車。

顧傾城看看那些圍著自己的御林軍,微微抬眸,淡然的問馬上的江漓:

“江統領,出什么事了,竟勞駕你如此熱烈歡迎?”

江漓猛然一揮,劍指顧傾城,表情倨傲冷厲,大喝一聲:

“將北燕余孽馮傾國,以及她的侍女抓起來!”

他竟然連郡主也不稱呼一聲了?

還稱她為北燕余孽馮傾國?

也就是說,她的身世被揭露了。

她眸光一變,瞪著江漓:“你什么意思?”

江漓依然倨傲的怒斥:

“顧傾城,你一大早在皇宮及御書房扔火油彈,企圖炸毀皇宮,仗劍見人就殺,欲刺殺陛下。

還揚言自己是北燕小公主馮傾國,要滅了大魏,恢復北燕!

要殺了陛下,為你冤死的父母及姑姑報仇!

你膽敢弒君滅國,如此滔天大罪,還不束手就擒?!”

我的個乖乖,她方才不過是心里嘟囔一句罷了。

竟然還真的有人冒充她去刺殺皇帝了。

這么大的黑鍋扣給她,想甩掉,怕是不易啊!

她竟脫口而出:“那陛下,還好么?”

她問完這話,才覺得荒唐好笑。

皇帝不是自己的大仇人么?

怎么脫口就關心起他的安危了!

她還是潛意識里,把他當作是父親,是大山大叔啊。

“好個大膽北燕余孽,陛下真龍天子,你當然不能得逞了?!”

江漓呵斥完,又對禁衛喝道:“將顧傾城綁起來!”

“笑話,我今日根本不在皇宮,何來在皇宮口出狂言,仗劍殺人,還行刺陛下!”

顧傾城與飛鴻飛雁拉開拳腳,看著要來抓她們的禁衛。

“你還敢狡辯?!”江漓怒喝,“把她抓起來,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江漓嘴里喊叫,已率先帶領禁衛,向顧傾城包圍過來。

飛鴻飛雁早拔劍出來,護在顧傾城兩旁。

飛雁大聲叫:“郡主快走,我們拖住他們!”

兩人已迎戰禁衛刺過來的劍。

“我根本沒有刺殺陛下,你們憑什么抓我?!”

顧傾城一邊怒斥,飛身而起,手上蟠桃花陡然飛旋而出。

锃……锃……锃……

漫天蟠桃花,擊打著禁衛的刀劍。

“膽敢反抗,速將她們射殺!”

江漓一邊迎敵蟠桃花,一邊對外圍的弓弩手厲聲大喝。

弓弩手略為遲疑,江漓見狀怒吼:“你們也反了么?”

如此,弓弩手還是射出第一輪箭矢……

疾射而來的箭矢被顧傾城的蟠桃花擊落,可是箭矢源源不絕,將顧傾城逼落。

近距離的禁衛又組成刀劍陣兜頭斬向顧傾城。

如此情形,顧傾城不能枉死在此,只能想法先逃走。

她用蟠桃花掩護,又飛起來,卻再度被弓弩手射來的箭逼落。

眼看顧傾城和飛鴻飛雁皆要被擒。

江漓還在吆喝:“將這北燕余孽就地正法……”

就在這時,一隊鐵騎急馳而來。

顧傾城恍惚間以為是拓跋濬來救她。

沒想到,卻聽見拓跋余暴怒的聲音響起:

“大膽江漓,就地正法?誰給你的狗膽?!”

拓跋余裹挾著巨怒,一邊怒斥,人已飛起來斬向江漓。

他的手下馬云等人,也與禁衛開殺。

江漓一邊迎戰拓跋余,一邊狡辯:

“顧傾城拒捕,她弒君大罪,當然要就地正法!”

“狗奴才!膽敢拿著雞毛當令箭!安平郡主是你這狗奴才敢就地正法的么?!”拓跋余怒不可遏。

他狂怒下,不管自己性命,而江漓卻要顧忌他南安王的身份。

拓跋余一劍斬向江漓,竟幾乎斬斷他的一條手臂。

血汩汩自江漓的手臂流下。

江漓痛得半跪在地上,緊緊捂著手臂。

拓跋余又揮劍刺殺那些禁衛,竟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禁衛也不敢輕易傷了他,畢竟他是皇子。

“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住手?!膽敢傷安平郡主一根汗毛,本王要你們統統陪葬!”

拓跋余一輪不要命的斬殺,十幾個禁衛皆掛彩受傷。

有些人的兵器還被他的龍淵劍斬斷。

禁衛們雖攝于南安王的氣勢,卻為難的對他喊道:

“南安王殿下,可是陛下暴怒,命江統領帶我們來捉拿安平郡主啊!”

“可是陛下有讓你們對安平郡主就地正法么?!”拓跋余幾乎是咆哮。

“這個……倒是沒有……是江統領下的命令……”

“那還不退下?!”拓跋余的劍又狂怒的卷過來。

禁衛見拓跋余殺紅了眼,臉上皆是血跡。

面面相覷之余,再看看受傷的江統領,也只得暫時讓開。

眾禁衛讓開一條道,拓跋余狂奔向顧傾城。

一把擁抱著她,眼淚瞬間滾落:

“別怕,傾城,有我呢。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在危難中拓跋余趕來相救,還殺了一臉的血。

此情此景,顧傾城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感動。

心里不由的一熱,淚霧涌上眼眶。

“我沒事。”她輕輕道。

眼前的人,體內流著老祖宗的血。

也把她與他的感情,拉得更近,竟有血脈相連之感。

輕輕將他推開,她又緊張的扶著他,看著他一身的血。

焦灼的問:“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么?”

她整張臉雖然包裹得只剩下眼睛,那雙眼睛卻澄澈如圣泉。

清純得只消看一眼,就能讓人淪陷,迷失自我。

此刻,那雙清澈的眸眼,卻充滿緊張擔憂。

她如此緊張的眸眼,已經久違了多久啊。

“我不礙事。”

拓跋余激動得淚花涌動,心疼的撫著傾城的臉,再情深意切道:

“對不起傾城,我不知你就是北燕公主。若然我早就知道,哪怕帶著你天涯海角流浪,也要帶你離開險境,護佑你周全。”

顧傾城胸腔里一陣激蕩,此刻真的很想告訴他。

她已經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們同是老祖宗的嫡親血脈。

她對他,除了當初的情誼,更有血濃于水的親情。

因為,她的血肉至親,除了哥哥,幾乎都死絕了。

此刻親情,對她而言,是饑渴的。

可是,這樣的境況,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細說。

“好了,謝謝你來救我。”她感激道。

“傾城,你放心,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

我如今就帶你走,天涯海角,我就不相信,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拓跋余緊緊拉著她的手。

看他的樣子,是鐵了心舍棄一切帶自己逃走。

他們即便逃得出包圍的禁衛軍,又怎能逃得出大魏的鐵騎。

顧傾城輕輕抽回手。

看著他,再次感激道:“謝謝殿下。可是,我根本不在皇宮,更遑論殺人弒君。”

拓跋余看著從容的顧傾城,一臉的驚愕。

“你并未在皇宮行刺?那他們怎么都言之鑿鑿,說你在皇宮大開殺戒,還揚言要殺了陛下滅了大魏,替北燕,替你父母報仇?”

“我當然沒有!”顧傾城冷笑,“就像刺殺太子妃,都是別人冒充我,欲嫁禍我罷了。”

拓跋余嘆口氣,情深義重的看著顧傾城,柔聲問:

“那你是想回去跟陛下澄清,還是我帶你離開大魏?

什么南安王爵位,我都不要了。自此我們浪跡天涯,你在哪里,我便護在哪里,哪怕死,我都會護你周全。”

顧傾城此刻仍然包裹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所有人恐怕,都以為她的臉已經沒有了。

那么,拓跋余面前的,便是丑八怪,不再是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沒想到,即便成了丑八怪的她,拓跋余對她,還是那么的情深義重。

寧愿舍棄自己的榮華富貴和尊貴的身份。

顧傾城胸腔里又涌起一股暖流。

“我沒了臉,還是個被追殺的丑八怪,你帶著我亡命天涯,就不后悔么?”

她忍不住問。

“不管你是當初那個傾國傾城的顧傾城,還是被追殺的丑八怪,你永遠是我,要用生命去保護,去愛的女人。”

拓跋余情真意切。

他陪著她亡命天涯,便意味著要放棄如今的一切。

為了這么一個丑八怪?

顧傾城的心即便給了拓跋濬,胸腔即便空蕩蕩,此時此刻,面對如此維護自己的拓跋余,也不免感動。

但僅限于感動。

“我若逃走,便是承認犯下刺殺陛下之罪。所以,我要回去澄清。”她淡定從容。

“逃,也許有活命。可是回到皇宮,便是九死一生!”

拓跋余一臉緊張,含淚搖頭。

“生有輕于鴻毛,重于泰山。我沒做過之事,哪怕是死,也得還自己一個清白。”

顧傾城依然泰然自若。

“好,是生是死,我都不離不棄!”

拓跋余說完,也不管顧傾城是否同意。

一把抱著她,飛身上馬。

“江統領,本王這就帶安平郡主回去面見陛下。

你們若怕本王與郡主逃走,大可以跟隨左右!”

江漓悻悻然的看著拓跋余,他畢竟是南安王。

他再窩火,也只得帶著禁衛軍,緊隨其后,慎防拓跋余帶人逃跑。

這樣,顧傾城便在無奈之下,與拓跋余同乘一騎,回到皇宮。

飛鴻飛雁方才在禁衛軍的打斗中,已受了傷。

她們倆卻是被鐵鏈捆綁著押解回宮。

而另一方面,皇帝震怒之下,也派人去捉拿馮熙,馮傾國的哥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