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大師姐

一百三十九、這破事與她何干

這時候的高階異獸都已經被林玄真收拾。

剩下的異獸頂多只有與化神期相當的實力,更有部分異獸沒了上級異獸的震懾,已經開始撤離泗沽城。

雙方戰力瞬間逆轉,泗沽城的修士開始反過來捕殺這些中低階異獸。

見到法衣上有雷電紋的女修毫發無損地走出糧倉,追著那群王獸過來的煉虛期修士都愣了愣。

那可是一大群相當于煉虛期修士的高階王級異獸!

若不是堪比大乘期圓滿境界的皇級異獸傲因壓制著,隨便一只就能引發上古獸潮。

能夠以一己之力,將那數十只王級異獸斬殺,這起碼得是大乘期修為。

天雷門大乘期的女修數量是八大宗門僅次于雨花閣的,平常大多也喜歡在宗門外游玩歷練。

倒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是哪位長老。

總不可能是玄真大師姐親臨吧?

童堯的面子應該沒那么大。

管她是哪位長老,和這般強大的大能搞好關系,準沒錯!

說不定能和童堯一樣,也為自家晚輩爭取到入天雷門五大主峰當弟子的機會!

回過神來,眾修士便爭相開口。

“方才眾多異獸奔赴此處,前輩只一人便將它們滅殺,令人敬佩!可否移步與晚輩一敘?”

“前輩你太強了!前輩可有受傷?前輩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歇歇腳?前輩……”

“在下是泗沽城巡查隊長童無欺,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可有看見我們泗沽城城主?”

“不知前輩可愿收徒?我家孫女恰好是火靈根,還未拜師……”

林玄真大感頭疼。

她最應付不來的就是這種場面。

就在此時,楚怡駕駛著飛渡舟趕來了。

林玄真松了口氣,這些人真的太熱情啦!幸好帶了楚怡一起來。

下一只皇級異獸,她一定要悄無聲息地解決。

楚怡將縮小的飛渡舟交還給小師叔祖,又傳音問了小師叔祖的想法。

林玄真略一思索,便同意楚怡爆出自己的身份,這樣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事。

接著,楚怡便轉身面對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修士們,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道:“在下五雷峰常思意座下大弟子,楚怡。”

眾修士聞言,俱震驚不已。

楚怡這名字,家中、宗門里、城中小輩都是時常提及的,眾人都聽過幾次。

眾修士震驚的是,深受玄真大師姐器重的徒孫,怎會到泗沽城來?

難不成這位帶楚怡前來的清秀女修,真的是玄真大師姐?!

楚怡等他們消化了片刻,才接著問道:“不知諸位前輩找我小師叔祖,有什么事?

還真是玄真大師姐!

難怪!

如果是玄真大師姐,那么無論是那頭傲因,還是數十只王級異獸,被輕而易舉地瞬間消滅,就十分合理了。

長久以來叫人無法休息的上古異獸潮極度消耗jing神,眾人早已疲憊不堪,急需休息的時間。

玄真大師姐出手,令人再心安不過。

眾修士紛紛出言告辭,只留下方才出言邀請的幾人。

幾人見狀,不禁心里一慌,開始反省自己言行是否有不當之處。

玄真大師姐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說級人物。

她老人家來此,自然是有正事要做的。

哪有那個閑功夫來應付他們,讓他們搞好關系?

四人沉默片刻,最年長的那位青絲中夾雜幾縷銀白的修士,率先對楚怡開口道:“大師姐的實力令人向往,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家中突發急事,這就先告辭了。”

她果斷地選擇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先行告辭休息,以待將來不知何時再出現的上古異獸潮。

楚怡微笑著聽完,代為應付道:“前輩家中事務繁忙,自然耽誤不得,請走好。”

另一人也開口道:“前輩原來是玄真大師姐,晚輩失禮了。大師姐是收到了童堯的請求,專程前來的嗎?”

楚怡耐心解答道:“童堯接取任務后遲遲未歸,小師叔祖與我前來泗沽城一探究竟。看諸位為上古異獸潮所苦,小師叔祖不忍生靈涂炭才出手擊殺傲因。”

和白少盟主交流得多了,楚怡也耳濡目染地學到了春秋筆法的一點皮毛。

楚怡又回答了幾句,才打發走這個問題特別多的修士。

發髻高高盤起的婦人裝扮女修,緊跟著問道:“不知大師姐是否愿意收我單火靈根的孫女上五雷峰打雜?”

楚怡皺了皺眉,天雷門是這樣隨隨便便就能塞人進來的嗎?

她當年千辛萬苦才找到機會逃出楚家,成功參與天雷門弟子的篩選,一步步走到今天,試煉一次沒落下。

弋師叔天縱奇才,九成九的單雷靈根,雖然是小師叔祖直接帶回來的,但試煉陣法和登山門也不曾落下。

之前可沒聽說泗沽城有什么人,天資好到值得眾人哄搶。

這種心存僥幸,想要通過小師叔祖的后門,直接進五雷峰的,她楚怡第一個不認可。

“若有心拜入我五雷峰,來年參加天雷門招收新弟子的篩選即可。”

那女修不敢糾纏,只得悻悻地離開了。

三人被打發后,就剩下自稱巡查隊隊長的童無欺。

童無欺拱手為禮,再度重復道:“在下是泗沽城巡查隊長童無欺,想問大師姐是否看見了城主?”

這個問題,楚怡倒是不太清楚,她轉身征詢地看了小師叔祖一眼。

林玄真想了想,泗沽城城主?

不認識。

童無欺又補充道:“泗沽城城主斯靜姝,是百城千坊中唯一一個大乘期修士。之前傲因現身,城主獨自引開那惡獸,我們才能在那么多王級異獸的攻擊下,守住泗沽城。”

原來是斯靜姝。

當年倒是見過一面,只記得是個努力上進的小姑娘。

林玄真一聽這“獨自引開”,就知道兇多吉少。

上古異獸傲因能排在異獸榜第二,自然有他獨到之處。

蝕空獸不受時空影響,而傲因,能夠弱化時間法則的作用。

因此,看別人的招式能放慢數倍的林玄真,和傲因交手時卻無法看清傲因的攻擊。

否則她也不至于下意識地把傲因的舌頭給削斷了。

連她都尚且如此,斯靜姝又哪里能討到好處?

說不準那一堆頭骨中,就有斯靜姝的頭顱。

林玄真輕嘆一聲,指了指身后的糧倉,說道:“斯靜姝可能已經殞命,童無欺你進去看看吧!”

童無欺渾身一震,虎目含淚,連連搖頭,喃喃道:“不可能!城主她可是大乘后期的修為,應該可以與傲因周旋幾日,怎會為其所殺?”

眾所周知,凡是傲因抓住的修士,都會被挖開頭顱,吸食人腦。

童無欺不敢想象若是城主真的死在傲因利爪下,會是何種慘狀。

林玄真沒說什么,畢竟她趕到糧倉的時候,那些被吃掉腦子的頭顱都不冒熱氣了。

她唯一憂心的是,那傲因有了開啟靈智的跡象。

傲因喜歡吃活食,它顯然有意在控制泗沽城的異獸潮強度,以吸引更多強橫的修士前來,不肯一次性將泗沽城踏平侵占。

楚怡卻對童無欺自欺欺人的態度有些不滿,出聲道:“童道友,我小師叔祖從不誆人。”

話音剛落,有一道男聲由遠及近,聲音帶笑:“在下相信玄真大師姐!”

聽到這聲音,童無欺瞬時間又戒備起來,他上前一步,轉身將糧倉和楚怡兩女護在身后。。

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幾人面前。

林玄真詢問地看向楚怡,這人不認識,誰啊?

楚怡傳音介紹道:“此人是新任瑞靈城城主狄聆歌,小師叔祖不認得也正常。他是在瑞靈城前城主阻擋異獸潮身亡后,借著與前城主七拐八彎的關系和一身煉虛期修為,才當上瑞靈城城主的。”

原來是林玄真閉關的三百年間聲名鵲起的修士,難怪她不認得此人。

狄聆歌身后跟著一魁梧、一修長的兩位煉虛初期修士。

這兩位倒不算陌生,魁梧者魈苛,修長者肖博途。

三人先齊齊向玄真大師姐行了一禮,道:“玄真大師姐安好。”

等林玄真應下,狄聆歌才收了笑,面帶愧意一臉誠懇地說道:“童道友,實在抱歉,我來晚了!”

童無欺目眥欲裂,手上已握住施展多次清塵訣都未能祛除血腥味的長槍。

“狄聆歌,一個月前泗沽城便派了童堯前去求援,你今日才到!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別做白日夢了!有我童無欺在,這泗沽城便不會姓狄!”

狄聆歌也不急,只低著頭,任由童無欺斥責辱罵。

他今日只需確認泗沽城城主已死的事實。

當著玄真大師姐的面,迫害傷亡慘重的泗沽城,必定會引起大師姐的反感,得不償失。

林玄真早已察覺狄聆歌在旁窺探,只是摸不清他鬼鬼祟祟地想要干什么,就決定靜觀其變。

如今一看此人做派,吃了不少瓜的林玄真大概能猜到,狄聆歌大概是想借機吞并了泗沽城。

這些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林玄真雖然喜歡圍觀看戲吃瓜,但對這種領地爭奪,毫無興趣。

收集完了異獸尸身,她只想找個地方往尸身里注入靈氣,將這數十頭奇形怪狀的上古異獸靈晶化,為下一個飛升的修士做好準備。

之后她還要去收拾異獸榜第三的皇級上古異獸,再順便裝滿第二個儲物袋,忙得很。

正要提出離開,那狄聆歌像是受不了了一樣,反駁道:“童道友,你怎能如此臆測我?我是真的走不開,而且瑞靈城也需要人手抵御上古異獸潮。”

童無欺一噎,泗沽城被上古異獸圍攻已經好幾個月了,他確實不清楚瑞靈城的狀況。

難不成他真的誤會了狄聆歌?

狄聆歌見童無欺有動搖之意,連忙說道:“看來童道友對我誤會頗深。這樣吧,我狄聆歌愿意在此起誓,絕不叫泗沽城姓狄。”

等他解決了童無欺,泗沽城隨便改個名再收入掌中,就不算違背誓言了。

童無欺見他敢當著玄真大師姐的面立誓,神色更是動搖。

沉默良久,童無欺終于嘆了口氣,收起長槍抱拳道:“若真是我誤會了狄城主,要如何賠罪都是應該。只是如今泗沽城的異獸潮剛剛退去,無力招待諸位,狄城主還請先回去吧!”

狄聆歌還未確認泗沽城城主斯靜姝的死訊。

沒有看到她的尸身,他要如何安心,又怎能在此刻離開?

“童道友,招待免了。聽大師姐說,斯城主已身死道消,我對處理城主喪事有些心得,不如讓我給斯城主收殮……”

“住口!”童無欺雙眼通紅,雙拳緊握,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城主她才沒有死。她說過會回來的!”

城主還說過,等擊殺了傲因后異獸潮退去,她愿意嘗試接受他為道侶。

他絕不相信,城主會食言。

差一點點……

狄聆歌心中嗤笑童無欺的自欺欺人,但面上一片真誠地說道:“童道友,難不成你是不相信玄真大師姐的判斷?若不然,也該叫斯城主早日入土為安啊!”

林玄真身形微一滯,這破事與她何干?

幾次三番地利用她,還真當她沒脾氣嗎?

真是白瞎狄聆歌這個動聽的好名字了。

林玄真看了看狄聆歌身邊沉默的兩人,她放開血脈壓制,盯著魈苛問道:“魈苛,瑞靈城過去一個月,可有異獸潮?”

魈苛魁梧的身軀一震,他認得這個氣息、這道聲音,在這位大人面前,他根本不敢按照之前說好的欺騙她。

“回稟玄真大人,沒有!”

魈苛的話驚醒了童無欺,驚嚇了肖博途,也驚呆了狄聆歌。

“魈苛!你想清楚再說!”狄聆歌叱道,又悄悄瞥了面色不虞的大師姐一眼。

楚怡沒忍住,嘲諷道:“狄城主,您這話何意?難不成您意思是說,魈道友膽敢欺瞞我小師叔祖,而我小師叔祖無法辨別其話語的真偽?”

若是大大方方說自己想要泗沽城,為著這份坦蕩,楚怡還能高看狄聆歌一眼。

把小師叔祖牽扯進來,利用來利用去的,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話說回來,不愧是小師叔祖,隨便問魈苛一句,狄聆歌的事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