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卿歸

第118章 去死吧

正文第118章去死吧

才幾日不見,藍田好像已經變了個樣子。能看到藍田,心中某個地方不自覺就溫柔了起來。他放輕了腳步,慢慢靠了過去。他知道前方一定有陷阱,可是想要救藍田,不主動跳入陷阱,對方又怎么會罷休。

刀山也好,火海也罷,只要能再靠近藍田一步,又何妨。

于是他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形,一邊慢慢接近藍田,嘴上輕輕呼喚著田兒。

在四周的牢籠出現以前,他隱約聽到的身后一句輕語:“你看,他何曾對你如此溫柔。”接著,便被困在了四周都是鐵柵欄的牢籠之中。那牢籠出現的如此迅速,以至于他都未曾反應過來。又或者,不知不覺之間,他的反應變得慢了起來。

他回過頭去,只見海煙拱手:“盟主見諒,只有這樣,方能有機會與您平等的交涉。在下實在無法確保與您交涉的過程中不會被您占了先機。”

的確,以莊望劍在武林大會上展現的功力,沒有人能輕易將他擊潰。

莊望劍嗤笑一聲:“海莊主想要什么,直說便是,何必如此。”

海煙抬眼:“我想要的,你該知道是什么。”眼神從莊望劍手中的燭天劍瞄過,又接著說,“無惘劍法,只有無惘派掌門才有機會拿到,歷代劍宗,唯有你得到了這舉世無雙的劍譜。無惘派現任掌門蕭端食古不化,說什么也不將劍譜奉上,若是盟主有心合作,那么您身后的藍小姐也不會受什么傷害了。”

莊望劍攥緊身前的欄桿:“你對師父做了什么?”

海煙避而不談,轉而看著莊望劍身后:“無論我對蕭掌門做了什么,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盟主現在擔心的不該是身后的人嗎?”

莊望劍回頭看了看藍田,她的眉頭似乎鎖的更緊了。先前他只以為藍田是做了什么噩夢,現在才驚覺是不是她被人喂了什么毒藥。對方是杜王莊,最大的毒門,如何能輕易放過木藍府的小姐。

莊望劍只得先行試探:“海莊主,最后喊你一聲海莊主,希望你明白。若你能此時收手,前事我便都不追究,否則,今日即使莊某葬身此地,也多得是辦法讓你萬劫不復。”

海煙仰頭大笑三生,又盯著莊望劍:“萬劫不復?海某早就已經萬劫不復,何須盟主幫助。我每日每夜都在黑暗中掙扎,何曾有所畏懼。盟主如此,便是小看了海某了。”

說罷,向蕭煙揮揮手,蕭煙明了,走到莊望劍身前,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下了一邊的機關。

莊望劍左右兩邊的牢門打開,前后的牢籠向兩邊延伸,與此同時,血腥味和低沉的野獸的嘶吼聲也傳了過來。

“盟主路上一定在想,這傳聞中無比恐怖的泉露林為何一只猛獸都沒有。實不相瞞,海某已經將半數捉了來養做寵物。為了讓盟主快些做決定,海某便放了它們與您玩上一番。”

野獸的聲音越來越近,莊望劍隱約能聽出是狼的聲音,欲提起內力先來自保,突然發現,身體內竟沒了一點真氣的存在。

他看向海煙的方向,滄姬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還須謝謝盟主賞臉聽完了滄姬所奏的所有樂章,否則盟主這強大的內力,我們還不知如何是好呢。”

一步一步,將他的所有內力瓦解,而他知道剛才竟仍舊渾然不知。他不禁對杜王莊的實力忌憚起來。不過此時并非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更該做的,是想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救下藍田,從長計議。

盡管,對方不曾想過給他任何一絲回旋的余地。

蕭憶不知何時已經從另一扇門走到了藍田身邊,手中一把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盟主最好將燭天扔出來,晚輩的匕首可是不長眼的。”

果真,這是要將他所有希望都消耗殆盡,逼他一步步走向滅亡,然后不得不屈服嗎。

在他將燭天扔出牢籠以后,兩邊的餓狼馬上就趕過來了。沒有內力,沒有刀劍,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打敗兩只餓了三天三夜的狼。

在兩只狼撲上來的一瞬間,他猛地跳了起來,讓兩只狼撞在了一起,然后又在兩只狼被撞的暈眩的時候,騎上了一只比較高的狼身上。另一只狼欲撲上來的時候,他便驅使著身下的這頭狼跳了起來。

就這樣周旋良久,莊望劍慢慢地感受出兩只狼有些力不從心。將餓狼放來的確殺意更濃,但是餓狼的體力也遠遠比不上普通的老虎。只要在這里一點一點的消耗著它們的體力,遲早能突破重圍。

就在莊望劍一腳踢到一只狼的眼睛上的時候,蕭憶突然大喊了一聲“盟主”,循著聲音看去,他的瞳孔頓時放大。

蕭憶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位置移到了藍田的臉上,劃出了一個深深的傷口,傷口中涌出深紅色的血,藍田在睡夢中仍然吃痛的呻吟起來。

“盟主莫不是忘了今日請您前來的目的,只顧著在一邊與狼相搏,倒忘了這邊的藍小姐。”

就在莊望劍分神的瞬間,他身下的狼劇烈的搖晃起來,他一不留神就被晃下了狼背,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兩只餓狼兇狠的看著被甩到墻邊的莊望劍逐步靠近,顯然還在忌憚著,不過很快它們就已經被饑餓沖昏了頭腦,猛地撲了過來,一頭咬在左腿上,一頭咬在右胳膊上。

牙齒刺破皮膚的時候,兩頭餓狼顯然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力道更加大了起來,莊望劍幾番想要站起來甩掉它們,都被它們再次撲倒,然后重重的踩在腳下,嘴角溢出血來。

黑暗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無邊的絕望將他包圍了起來。他不能將劍譜交出去,這是無惘派的身家;也不能反抗,好讓蕭憶有了傷害藍田的機會。如今看來,似乎是上天有心將他逼死。也許,只有他死了,才能解決目前的困境。

孟錦恨她入骨,藍玉恨她入骨,藍田不恨他,卻因此成為被綁架的理由。他活著本就是來贖罪的,若是無法贖罪,那么去死又如何。

他的心里涌出無盡的黑色的暗流,暗流中每一艘船上都寫著:

去死吧。

他順從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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