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10分替換~
“這事兒原是我們不對,我那里正好還有一瓶,改明我送來,你親手送去他們府上,賠個不是,只一點,香送她,瓶子卻是我的心頭好,請她使用完,將瓶子還與我罷。”
她那里起止還有一瓶,布置了這么久,也終有些成就了,第二日,她使人給楊婉晴送去了那瓶香露。
聽到來人特地交代勞煩她用完要將這瓶送回去,楊晚晴不免對這瓶子起了興趣,握在手里細細觀看。
這香露與店里賣的包裝大不相同,不及巴掌大的白凈的瓶身,瓶身處幾只青蘭躍與其上,竟似活過來一般,不伸手去摸,還以為是真花兒,背面有幾句詩,猗猗秋蘭色,布葉何蔥青,幽芬散緗帙,靜影依疏欞。落款是江如玉,如玉是江影希的字。
這樣的瓶身,配著幽幽的蘭佩香氣,當真是好別致,楊晚晴到底不過一個豆蔻的小姑娘,立刻就愛不釋手了,但她畢竟是個有教養的姑娘,再喜歡也不可能強行奪人所愛,何況那人剛送了她一瓶香露,于是不意外的,便對畫了這惟妙惟肖的蘭花的江如玉起了些許興趣。
她倒是也曾耳聞過這江如玉,據說是寒門出生,三年前拜得徐開澤先生為師,竟好運的成為徐開澤先生的關門弟子,外界對他的畫技十分推崇,而他卻并不常有畫卷流出,她一直未得見過,今日一見,才知果然是了得,聽說這位公子待人一向謙和,在學子圈頗有好名,不知自己去求畫,能不能求得?
日子一日日的,林白白是過得不悠閑但也決不勞累,倒是江影希,一天天的,隨著他的老師去拜訪這好友,拜訪那個名士,一不高興,還要來一場弟子間的雄辯大賽,還要參加各個詩詞聚會,他的老師又給他保送了,準備金秋去考舉人,簡直忙成狗了。
有時候林白白一個月都見不著他一次,她也不介意,只不時派人送點銀子過去,窮家富路嘛,與人打交道沒有銀子還怎么愉快的玩耍,左右性格已經成型了,讓他自由發揮去吧。
入了夏,滄州一地爆發了洪災,雖治理及時,也仍有一部分流民涌入了京城,隨之帶來的還有瘟疫,一時間京里人心惶惶,一群太醫都被調出來研究解疫的藥方。
她索性關了鋪子,給大伙放了大假,一莊子的人也都拘束著不讓出門,她早就有所準備,莊子上什么都不缺,倒是也過的不難。
有一日,江影希的暗黑點又漲了10,不幾天,便爆出將軍府的二位公子并一位嫡女染了時疫。
林白白不清楚這其中有沒有什么必然聯系,但一想,原劇情中,江影希現在還在楚氏的壓迫下艱難求生,哪里有什么手段搞鬼,將軍府的公子小姐還不是照樣染上時疫掛了,想來應該也沒什么必然的聯系。
外頭時疫鬧的那么兇,她也稍微有點擔心江影希,便叫人送信去,問他能不能回來避一避,好在徐開澤先生體諒她一片思兒的苦心,倒是準了他幾日假。
江影希回家時,林白白叫人燒了一桶艾葉水,叫人把他連人帶衣裳都扔進去洗了干凈,這才放他出來,他是男主,在外頭怎么浪估計都是無礙,但這一莊子的老小就未知了。
江影希進了后院,便見林白白正在侍弄一小圃花草,這些花草,葉子顏色碧綠,開大朵的多色艷麗花朵。她穿了一身碧綠的衣裳,面容姣好,身量纖細,美好神秘的像是花中的仙子,他這位娘親,這四年多來,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化過。
“你回來啦。”林白白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去,順手摘了一朵花遞給他,他慣性的伸手接了,卻聽她道:“此花名斷腸,汁液有劇毒,你方才伸手接時,莖端液體已經由你的皮膚浸入血脈之中,三日過后,便會腸穿肚爛,故名斷腸。”
江影希仍笑著捧著那朵大紅花,活似被表揚了的幼兒園小朋友,嘴上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都說虎毒不食子,娘親卻這樣害我,可見果然不是親生待遇就是不相同。”
“你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是娘親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林白白嘆了口氣,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這樣都嚇不到他。
“此花名斷腸草不假,我前幾年收羅各色花草種子嘗試著種植之時,意外的發現了這東西,此物的果實便口利咽,調肺養胃,可治嘔逆腹痛,還可以治痢疾,解一些毒,最重要的是,多次食用之后,它會上癮,一日不得,思之斷腸。”
“噢?”江影希轉動著手上的艷麗花朵:“不知會有多斷腸?”
林白白皺了一下眉:“上癮的程度是遞進的,這東西磨人意志,癮重的時候痛苦得求生不能,你叫他弒父殺子也是有的。并不是個好物,只是我們勢微,正巧碰到了這東西,我也種出來了,便先收著罷。”
“娘親此言差矣,這可是個好物,但看怎么用罷了。”江影希捧著這朵花看得仔細:“娘親曾說過,越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果然是真的,越與娘親相處得久,兒子便越發現,娘親懂得是真多。”
“那是。”林白白毫不在意江影希的試探,翻了個白眼道,叉著腰道:“你娘親我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博古通今,你可以當自己是天上下凡歷劫的神仙,我是你天上的娘親,不忍你在凡間孤苦受難,特來助你一臂之力。”
不是天上的相好?江影希忍不住笑出聲。
林白白只當他是在嘲笑自己,怒道:“你竟然敢嘲笑我,敢對娘親不敬,今日的飯食減半!不,明日的也減半!”
江影希又笑了一聲,才恭敬的行了個禮賠罪道:“讓娘親生氣,是兒子的不是,但是天地良心,兒子絕不是嘲笑娘親,只是覺得,不管天上地下,娘親待兒子都是這樣的好,一時間心中感動不已,覺得自己甚是幸福,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娘親不快,還望娘親恕罪。”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