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墨七七有那么幾分心思,對關于她的事情,自然便格外的認真起來,蘇子揚看墨七七的態度太過認真和復雜,他心中一個咯噔,生出幾分提防與不舒服來。
蘇子揚,除去家世,其他地方并不比他差,且兩人是舊識不說,還都是從通天十層出來的,共同話題肯定是有,一個并不比他差的情敵,他自然會有危機感。
但他到底是受世家教育的,不舒服歸不舒服,面上還是要端著的,只是對待墨七七更加殷勤,墨七七耷拉著眼皮,埋頭吃飯,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早在她吃著的時候,李臨年便使人去請黎九歌和葉季陽,等她吃完,下人將桌子撤了,上上香茶,黎九歌他們正好過來,黎九歌一看她的神態,便大舒了一口氣,她如今這模樣,才像個活生生的人,感覺從幽冥黃泉回魂了似的。
因為有外人在,三人也不好詳細討論什么,面上寒暄了幾句,墨七七與黎九歌對了個眼神,便知對方的意見,墨七七站起來道:“這幾日多謝李公子招待,我們心中甚是感激,只是著實不好再繼續打擾,便擇日不如撞日,這廂里,與李公子道個別。”
李臨年留了幾句,見他們去意已決,也不好強留,心中甚是遺憾,畢竟近水樓臺能先得月,若是墨七七離開襄陽,從此山高水長,想再見都未必有可能,何況是其他,有些話,如今不說,以后可能沒機會說。于是道:“墨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墨七七看著他眼里的情愫,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有些話,說開也好,拖沓著沒意思。
兩人行至園子的角落,墨七七道:“就在這兒說吧。”
李臨年低著頭,深情款款的看了她許久,墨七七狼心狗肺的,不曾被感動到也就算了,反而覺得瘆得慌,比一群骷髏怪用空蕩蕩的眼窩陰深深的盯著她還叫她難受,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小步。
李臨年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道:“墨姑娘……七七……其實我、我心悅你……”
李臨年長相家世樣樣不差,若是墨七七要嫁人,他無疑是個好的選擇,可面對心上人的時候,人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謙卑,各種擔心自己配不上,底氣十分不足。
墨七七張嘴正想給他個痛快,他突然上前一步,握著她的手腕,道:“七七你先不忙拒絕,先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們江湖女子走南闖北,見識不比男子差,多數寧愿與心上人行俠仗義快意一生,而不愿在后院被磋磨,我愿立下狀書,若我娶了你,此生絕不會負你,后院中也絕不會再有第二人,你若向往江湖,每年我也能抽時間陪你去四處游逛,絕不會不顧你的感受,七七……你考慮一下好嗎!”
墨七七怔了一下,想拒絕,又不怕這廝不死心,無論如何,他對她這幾日也算是頗有照顧,她既然無心于他,總不該再留念想給他,又怕他鉆牛角尖癡等,白白蹉跎時間。
于是,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抽出手,退后一步道:“李公子心意,我心里感激,只是,只是我并非不愿,實數不能也,我……我只喜歡女人。”
李臨年張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猶豫了一會,又不死心道:“我……可是你總要嫁人,若是,若是你當真喜歡……我不介意!”
看著李臨年一臉激昂的表情,墨七七琢磨著這廝莫非是個磨鏡控?不介意恐怕是因為覺得女人找女人無所謂?若是她方才與他說她練了御男的邪術,每天都要采陽補陰,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如此肯定的說自己不愿意?
她憂愁的嘆了口氣,望著天上飄過的浮云,徐徐然道:“方才說了,我并非不愿,實數不能,此事說來其實有些難以啟齒,我這廂里說與李公子聽,還望李公子莫要外傳。”
即將分享女神小秘密的李臨年有些激動,道:“你說,我絕不對第二人說起。”
墨七七點點頭,幽幽道:“我其實,天生是個石女來著,然我這人妒性又大,著實無法忍受與人共享一夫之事,一言不合便要拔劍傷人,所以實在是與李公子不合適……”
“七七!”李臨年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大抵是腦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臉的愛憐:“七七,我、我不介意這些,只要能與心上人長相廝守,我、我不、不能行夫妻之實也沒關系……”
墨七七:……
“可是,你總不能絕后呀?”他族里能允許?她不信。
“不會絕后。”李臨年繼續含情脈脈的看她,然后似乎又怕她誤會,急忙解釋:“我有辦法,我保證不碰她們……”
說罷,嫩臉一紅,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
墨七七露出了歷雷劫的表情……
這廝……也太污了。
李臨年大抵也察覺到不妥,干咳了一聲,道:“七七你莫介意,那個……我……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我只是怕你誤會……”
墨七七:……
她正了正色,義正言辭道:“李公子好意,可我還是不能接受,我既然無意與李公子,便斷然不能耽誤公子,世上好的女子何止千萬,公子總能碰到心儀的好姑娘,現下的孽緣,便讓它隨風散去。”
“不會了”李臨年見她一臉堅定,搖了搖頭,一臉挫敗:“不會再遇到你這樣的女子了,你……你是最好的。”說罷,他又不死心的抬起頭來:“若是,若是你有朝一日想嫁人,尋個庇佑之處,能不能,能不能先考慮我?”
墨七七微嘆了口氣,作為拒絕的那個人,心里也未必好受了,可她不愿給他留念想,狠心道:“我是當真不喜歡男子,你不知,我現下與你站得過近,心里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