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墨七七從來都是無意與他,有些東西,強求不來,只是為難自己。
他用余光看了看站在他邊上,將他吃干抹凈但一臉坦然的黎九歌,心中復雜的情緒更勝兩分。
秘境也進了,劫也渡了,黎九歌問她道:“七七接下來有何打算?”
她隱約覺得,恐怕是要與墨七七道別了,她是覺得有些惋惜的,可現在兩人修為已經拉開,自然不能再在一個地圖刷怪。
墨七七道:“先等蘇子揚出來,與他別后,我可能會尋個地方閉關一段時間。”畢竟她這修為來得蹊蹺,她不是那么放心。
當時在通天塔每層過關時,都有黑霧灑下,供他們提升體能,治療傷痕,墨七七當時覺得那感覺有些熟悉,不過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出了秘境倒是想起來了,那感覺像極了當初她在黃龍秘境受了那玄袍男子的元氣后的感覺,只是又有些不大一樣,但她見識有限,只能自己覺出不大一樣,真叫她說,又說不明白。
其實也與這劫雷過后的甘霖有些相似,不過一個是金光縹緲,祥瑞萬千,一個黑漆嘛烏,看著就不吉利,像是一不小心吸進去就會中毒一般。
好在她雖然吸了不少,但是也沒見有什么不適,依舊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想了想,她又道:“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恐怕也得麻煩一下葉道友,蘇子揚他出秘境的時候,可能會渡元嬰劫,此事非同小可,我等力薄,恐怕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唯有寄望葉道友。”
“元嬰劫?”葉季陽有些吃驚,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去與族里說一聲,不過你且放心,依我與子揚兄的交情,我定然會好生安排的。”
墨七七雖然身家豐盛,但多數都是些筑基期用到的東西,要么就兌成了靈石,再就是長生渡里的天材地寶,元嬰劫非同小可,幾重天雷未知,還有誅心雷,破丹成嬰亦非兒戲,修士筑基、或者化汽結丹即便失敗,亦都可以從新再來,唯獨碎丹結嬰,若是丹碎而嬰未成,可能會死。
蘇子揚倘若要結嬰,定然是在宗門內進行的,這一趟很大可能并未做好準備,墨七七倒是愿意為他冒險,挖幾株萬年靈草給他備著,但應對元嬰劫的法寶還是得葉季陽想辦法。
雖然法寶珍貴,可知水城那么大一座城池,總有點好東西的,若是能給一位元嬰修士一份如此恰當的人情,對知水來說,并無害處,何況蘇子揚與葉季陽相處甚歡,于情于理,葉季陽應該都會幫了這個忙才是。
不過葉季陽幫忙是葉季陽的事,她也開始翻儲物袋,整理出一些她覺得蘇子揚可能能用到的東西,將東西整理完,她又開始往流光鐲里輸送靈氣,畢竟她沒料到自己這么早結丹,關于結丹期的防御法寶是一件都沒準備,唯有流光可能能幫蘇子揚擋一擋。
蘇子揚也并未讓他們等太久,三天后就出現了,墨七七與葉季陽一扔扔給他一個儲物袋,指著外海道:“快去那邊。”元嬰劫何等威力,萬一將這石臺劈壞了,可就損失大了。
蘇子揚雖然不知她們為何如此,可也依言御劍朝外海去,一邊抽空翻看兩人扔給他的儲物袋,越看越是吃奇,這兩人是橫財了?給他分贓不成?
沒等他驚奇多久,天上就劫云翻滾,雷聲鳴動,他抬頭一看一直緊隨著他的劫云,心下明白一二,雖然他入秘境時并非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可渡劫在即,雷馬上就要當頭劈下來,他也來不及想那么多,將幾件自己慣用的防御法寶祭出,然后匆忙祭煉一下葉季陽扔給他的儲物袋中的法寶,再在舌尖抵一枚丹藥,開始應對洶涌而來的劫雷。
墨七七與一堆葉家過來蹭經驗的人緊隨其后,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停下,遠遠的圍觀著,看著出如水桶,幾乎將蘇子揚盡數吞沒的劫雷,不久前才剛剛被雷劈過的墨七七腦子里一片空白,震撼在劫雷的威勢中,許久才緩過神來。
還以為劈她的劫雷已經很厲害了,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
劈她的雷,雖然被她挑釁得十分暴躁,可跟蘇子揚這洶涌咆哮的雷劫來說,確實算不得什么,墨七七并沒有看過別人渡元嬰劫,可也隱隱知道似乎是有些不對勁的,別人渡劫,都是天道給的試煉,成則道途坦蕩,敗則中道崩殂,而蘇子揚這劫雷,活像是要活活劈死他是的。
她有些擔憂,她們匆忙間準備的東西定然是不周全的,也不知道他能否平安渡過,她自覺救命之恩,絕不是幾瓶靈髓,幾株靈草可以還的,若是這些東西是她九死一生才獲得的,那情況不一樣,但這些東西只是她隨手可出,若是蘇子揚死在了這場劫雷中,恐怕,日后她總會想起自己當初欠了人一份因果未曾還完。
雖然她未曾見過修士渡元嬰劫,可在異聞簡上也大致看過,渡元嬰劫的天雷無外乎九、十二、十五、之數,可這一聲一聲轟隆隆劈著,她掰著手指頭都數到了十九,天上的劫雷仍沒有要散去的意思,蘇子揚站在那里黑得像塊被雷劈焦的木頭樁子,他們只能遠遠看著,并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她心中略忐忑,問葉季陽道:“緣何十九之數了,劫雷仍然未曾散去?”
葉季陽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見識比她要多那么幾分,咳了一聲,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據說,殺戮業障多的修士,元嬰劫會比尋常人更為利害。”
他的意思是蘇子揚這廝造了很多殺孽,所以這劫雷卯足勁兒的想劈死他?
墨七七回想了一下在無極宗時蘇子揚的為人處世,縱然她也不算太了解,但大致覺得是一個溫和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從元伏手下救下她。
不過不管蘇子揚為人如何,墨七七是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