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門的掌門這話說的是沒什么水分的,就墨七七自己而言,撇開一干對玉凌寒的成見,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家世好,長得不錯,修為也笑傲一干吃瓜群眾。
但不管外頭怎么金玉其外,在墨七七心里頭他就是個敗絮其中的人,這樣的人,死了倒也清靜。
天道門的掌門還是頗有幾分威信的,眾人也給他臉面,見他轉移話題,也都三三兩兩的開始吹捧起了玉凌寒的豐功偉績。
說著說著,也不知是有人心直口快,抑或是…故意而為之,擊掌笑道:“玉道友真是艷福不淺,我記得約摸四五十年前,他身邊就有一位容貌清麗的女子,而今這位鳳冠仙子模樣也是極為出眾,果真是羨煞旁人啊哈哈哈哈哈!”
本來正在歌功頌德呢,突然就扯到別人的私事上去了,這事掌門其實也不怎么清楚,他不說日理萬機,每天要忙的事情還是挺多的,怎么可能連個后輩的私生活都打聽得一清二楚,就算是清楚,他也不會拿出來八卦,畢竟,這會兒玉凌寒將來的準道侶鳳冠仙子在邊上站著呢,南斗門也是一流宗門,這么門當戶對的一門親事,雙方宗門家族都是很滿意的,怎么能這么不給人家面子。
在掌門看來,玉凌寒有上幾個紅粉知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當著人家鳳冠仙子的面提出來,那就太打臉了,實在是有點兒太討人嫌。
于是笑容一滯,敷衍道:“道友莫不是記錯了,凌寒這些年來一直專注修煉,老夫并沒有聽說過他有什么知己小妾。”
“怎會!”這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情商低還是有意要搞事兒:“雖然事情過去了好幾十年,但我也不是那等,糊涂之人,肯定不會記錯,當年我記得那女子有孕在身,玉道友對那女子也是極盡體貼,真是羨煞旁人,哪里會記錯!”
“說起來……”他摸了摸下巴,四周環顧了一圈:“說起來那女子肚里的那個小孩,也該有四五十來歲了,玉家的子弟一貫出眾,想來他的修為應該也不差,又是一個亮眼的后起之秀吧!今日這樣重要的日子,怎么沒見著人呢?”
他四周環顧一圈之后,看到了臺上鳳冠仙子那絢麗多姿的臉色,一拍頭恍然大悟道:“看看我這腦子,莫不是前段時間閉關,閉得糊涂了,那女子竟然是個沒名沒份的,不然玉道友也不會和鳳冠仙子喜結連理,若只是個私生子的話,自然是不該出現在這等場合之上,看看我這嘴!”
他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同鳳冠仙子賠罪道:“仙子恕罪,你看我口無遮攔的,真是不該說起這些事兒叫仙子添堵!”
四五十年前,懷著孕的容貌清麗的女子,毋庸置疑,肯定就是墨姽婳了。
墨七七之前還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有意為之,或者是真的情商低到了這個地步,現在倒是能肯定,他就是有意為之,看起來不像是故意戳玉凌寒的痛處,反倒是要給臺上這個鳳冠仙子難看。
鳳冠仙子的臉色難看的像吃了屎一樣,但自恃身份臉上得不掛上得體的笑容,道:“道友多慮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縱然有這么回事兒,那都是過去的事,我難道還會去翻舊賬不成,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么。”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了幾聲,拱手一抱拳:“仙子果真大度,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說起來我與那個女子也算有過幾面之緣,她看著也是個甚為面善之人,若她的孩子能碰到像仙子這般大度的主母,那也真是一件好事兒!”
婚還沒結成,就要替別人養孩子,這鳳冠仙子要和玉凌寒結為道侶,也并不全是父母之命,她在心里頭對玉凌寒還是挺上心的,但卻從不知道玉凌寒竟然有一個年紀不小的孩子,若不是現在人多,早就跳腳摔盤子了,而現在為了體面,只能面含笑容,倒是要她再說點什么客套話,她當真是說不出來。
雖說修士和凡人也沒什么二樣,其中的勾心斗角一點兒都沒少了,但對于自己有實力,家族又有勢力的修士來說,能動手,人家也懶得多,鳳冠仙子自己修為出眾,在宗門里也是頗受寵愛的,哪里會有人這么明晃晃都不給她臉,要不是現在在天道門,她礙于玉家的面子不好發作,畢竟現在還沒嫁過去,還是得端著點兒的,不然早就跳下去撕他的嘴去了。
見她臉色難看著,這男修面上竟然閃過一絲快意的表情,墨七七腦洞大開的想這個男修莫不是暗戀這位鳳冠仙子,但是這位鳳冠仙子,對他沒感覺,甚至都忘了他這個人,于是乎見到鳳冠仙子即將成為別人的道侶,他心中煞是不平,故意說這些陳年往事來戳她的痛腳,有些人就是這樣,我不好過了,也不讓你好過,相愛相殺大抵如此?
正好這時下去有一陣得玉凌寒出來了,他的頭發因為藥性的關系,三五年之內,估計都得保持這種綠油油的勢頭,哪怕剃光了再長出來的也是這種顏色,短時間內是找不到什么好辦法,即便是染上顏色,也不過是從淺綠變成了墨綠。
是以他戴了一頂冠帽,將頭發全部束了進去,然后遮住,眉毛則用半張面具給遮蓋起來,無論如何得先把這場結嬰大典給應付過去。
人還沒到臺上,就聽到有人在為難自己的道侶,不管那人出于何等居心,這種場面之下,他自然是要維護鳳冠仙子的,哈哈笑了兩聲,道:“我才走沒一會兒,道友就開始揭我的短了。”
又看向鳳冠仙子,面容極為誠懇道:“此事說來是我的不是,這位道友所言不假,當年我確實認識了一位女子,她亦有孕在身,我曾想過要與她結為道侶,只是在她懷孕六月的時候,不知是何緣故,竟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