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尼姑叫著二十多歲的尼姑做師叔,這輩份,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
雖然在菩提寺中,那明心明空和尚,叫虛云也是這么叫,但虛云不一樣,那是一個老神棍,絕對不像他看起來這么年輕。
燕青蕊有點詫異于她竟然想起虛云那神棍來了,下次遇見他,得好好問問他之前所說的兩世雙魂合體的事兒。到底哪個魂是主,哪個魂是輔?
要是虛云敢說她現在的魂是輔,她立刻撂挑子回到二十一世紀去。
至于回不回得去,或者,把那神棍打成豬頭后,會有辦法。
慧心讓三人進了院門,關好門后,才道:“請兩位施主進客座禪院休息,這位男施主,在外院空房中休息可好?”
明十九沒有意見,實際上,他是不要休息的,他得保護燕大小姐。
燕青蕊也沒有意見。
有住持開口,慧心態度又和善了不少,禪房里很簡陋,好在現在是夏天,原本也就簡單得多。
燕青蕊看見桌上有紙筆,當下提筆寫了幾個字,遞給慧心,道:“慧心師太,請將此字交與住持!”
慧心接過,只見上面只有七個字:“行行處處皆歸路”。
她道:“住持師叔過一會兒就要晚課,晚課之時就不可打擾了,貧尼先行拿去給她。”
燕青蕊道:“有勞了!”
杏韻鋪著床,道:“大小姐,這兒也太簡陋了一些,恐怕會硌得慌!”
燕青蕊老神在在地笑道:“偶爾睡睡硬板床,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就在主仆兩個人準備休息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那位住持靜塵師太。
燕青蕊看她腳步匆匆,不禁笑道:“清靜無塵的靜塵師太,為何腳下帶風,走路揚塵?而且,連晚課也不再在意了么?”
那靜塵師太此刻卻是獨自一個人來的,身邊沒有靜秋和靜安,而她的手中,正拿著那張紙條。她原本清靜平和的目光此刻卻很犀利,看了杏韻一眼,道:“這位女施主,可否行個方便,讓貧尼和你家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杏韻看向燕青蕊,見她點頭,立刻退出門去,還將門從外面關上了。
靜塵師太卻沒有說話,而是定定地看著燕青蕊。
燕青蕊看到她的神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有欣喜,也有如釋重負。
她那不靠譜的娘親留下幾個線索叫她又是猜又是蒙又是找的,好在她的方向沒有錯。
若是這靜塵師太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一定不會這么匆匆而來,她既來到,說明她至少知道線索。
此刻,靜塵師太好像沒有聽見燕青蕊的調侃,一雙目光緊緊地盯著燕青蕊,眼神之中竟然有一絲厲色,沉聲道:“燕施主,這是什么意思?”
燕青蕊道:“便是師太以為的意思!”
靜塵師太道:“這七字,你從何處得來?”
燕青蕊淡淡地道:“自然是從應該得來的地方得來。”
靜塵師太的眼神嚴厲起來,如同一柄鋒利的刀一般,看著燕青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