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第三百四十四章真假?樂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真假?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綰心書名:
第三百四十四章
瑤琴被爾芙安排在了屏風旁邊伺候,負責盯著進過西次間問話的小宮女,免得她們這些宮人相互碰頭對供詞。ww.しws520.om
琴聲凌亂得不成曲調,卻很好的防止了宮人們偷聽爾芙問話的動靜,一直坐在內室里守著玖兒和小九的四爺開始還有些不放心,但是見她這架勢十足,倒是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你是四爺親自從數十個奶口里挑出來的,也是要陪著玖兒一直到成年出去開府的,我也不想這般讓你為難,只問你今個兒都有什么人進過兩位小主子在的廂房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爾芙冷冷地注視著下首的沈嬤嬤,沉聲問道。
“回側福晉的話,奴婢不敢欺瞞,除了弘軒阿哥和七格格兩位小主子進來過,便只有端茶遞水的宮人進過東廂房,而且奴婢是半刻都不曾分神,真真沒瞧見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沈嬤嬤顫聲回道。
旁人許是還有些弄不清楚東廂房里發生的事情,但是當時爾芙和瑤琴攆著她去叫四爺過來的時候,她是清楚的看到了那要人命的東西,自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那你是想告訴我那東西是自己鉆進去的了?”爾芙冷笑著反問。
“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呀!”沈嬤嬤欲哭無淚的縮成了一灘肉的跪在地上,看著上首端坐著的爾芙哀聲答道。
“真好!
你可是玖兒的奶嬤嬤,那床也是玖兒的……
你說說那小青蛇要是落在了床上,要是咬到了你還好,可要是咬到了玖兒,你這條命能保得住嗎?你全家上下十余口人的性命還能保得住嗎?”爾芙不理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沈嬤嬤。無視著她眼中滿滿的求饒之色,冷聲問道。
“奴婢不敢隱瞞,實在是不曉得呀!
側福晉,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玖兒雖然不是奴婢的親生子,可是卻是奴婢一口口奶大的孩子,看著他從皺巴巴的一團到如今變成白胖胖的小奶娃。奴婢對他的心疼是不比您少的。
更何況奴婢一家人都在主子爺手下討生活。自是不敢做那沒良心的事情,也不會替那惡人遮掩,瞧著那東西出現在廂房里。奴婢也是嚇壞了,可是左想右想,真真是想不出是誰將那玩意放進廂房的呀!”沈嬤嬤扯著袖子擦了擦呼在臉上的淚珠子,磕磕絆絆的說著。
“我不難為你。你就好好想想吧!
你千萬別想著一條繩子吊死就解脫了那么簡單的事情。
畢竟你家里還有老有小的,到時候你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這罪名就得你家里的親人擔著了!”說完,爾芙就將手里端著的茶盞重重的摔在了羅漢床上擺著的茶桌上,轉身往外走去。
正堂上,爾芙坐在太師椅上環視著下首。除了縮在門邊的另一位奶嬤嬤金嬤嬤外,其他宮女都已經進西次間里回過話了。
“你可是上三旗包衣出身,據說祖上還是伺候過老祖宗太皇太后的呢。也是咱們府里最懂規矩的人了,不如你和我說說。今個兒都發生了什么事情?”爾芙緊盯著恨不得縮進地里藏起來的金嬤嬤,冷聲喝問道。
“奴婢不敢說!”聞言,金嬤嬤的身子又縮了縮,忙躬身答道。
“有什么話是不敢說的呢?”爾芙冷冷地掃了一眼在門邊上擠成一團的十余個宮女,轉眸看著被露出來的金嬤嬤,語氣微微放緩的繼續問道。
金嬤嬤自小就被送進宮伺候,幾經生死得以在二十五歲出宮,更是得了主子指了好人家做當家太太,原想著這輩子總算是逃開了那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紫禁城,卻不想才有孕不久就碰上了四爺府里的側福晉有孕。
她被四爺精挑細選的成為了還未出世小主子的奶嬤嬤,舍家撇業的丟開了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到了側福晉身邊伺候著,自家男人雖然得了份不錯的差事,可是她卻又攪進了這要人命的地方。
人命賤如草,她真是寧可一家人在莊子里做些粗活過著清貧的日子,也不愿意再踏足這樣子的繁華地,只是四爺一句話,她和她家男人哪有能力反抗呀!
“說!”爾芙見金嬤嬤愣愣的垂首跪著半天不語,有些不痛快的沉聲問道。
金嬤嬤聞言,身上又是一顫,挑眉瞧了眼上首黑著臉的爾芙,又瞟了眼被屏風擋得嚴絲合縫的西次間,沉聲答道:“昨個兒夜里,小格格有些不愛睡,奴婢也陪著她折騰了大半宿,所以下晌送走了弘軒阿哥和七格格,小格格剛睡下,奴婢就有些犯困了。
奴婢和沈嬤嬤說了幾句話就歪在了床上,半睡半醒間瞧見廂房里進了陌生人,瞧著沈嬤嬤與她頗為熟絡,便只當是院子里伺候的宮人,也沒放在心上,這會兒想起來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因為沈嬤嬤并不是正經的包衣奴才出身,娘家都是漢軍旗的尋常旗人,也是嫁進夫家才成為內務府在冊的奶口,所以該是很少與內務府的包衣奴才有來往才對。”
說完,金嬤嬤就有些歉疚的瞄了眼屏風邊上的那條縫隙。
說句實話,她和沈嬤嬤同住已經小半年了,關系處的不錯,她真不想將沈嬤嬤當成害小主子們的懷疑人。只是這小主子所住的東廂房算得上是西小院里的一處重地了,輕易沒人敢往里進,便是那些端茶遞水的宮人也都是做完事就出去了,很少在東廂房里停留,再說她們今個兒才回府,哪來的熟悉宮女一道說話呢!
“很好,除了這事呢?”爾芙繼續問道。
“沒有旁的事情了!”金嬤嬤無力地搖了搖頭,垂首答道。
爾芙單手摩挲著手邊的蓋碗茶杯,沉默了許久,這才對著瑤琴丟了個眼色,邁步往西次間里走去。
她自問對身邊人不算虧待。平日里賞賜下去的東西不少,逢年過節另有一封紅包,但是這么厚待著她們,可是沈嬤嬤為什么還要替人遮掩呢,她想不通。
“沈嬤嬤,你起來吧!”爾芙嘆氣道。
沈嬤嬤早就被這事嚇得四肢無力,加之跪得時間長了。連爬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后還是爾芙挪了一把繡墩擺在她旁邊,讓她撐著做助力,這才站直了身子。
“我對你怎么樣?”爾芙指著繡墩讓她落座。接茬問道。
“側福晉寬容待下,對奴婢自是沒話說!”沈嬤嬤半欠著身子落座,擰著袖擺,垂首答道。
“那為什么?”爾芙繼續說。
沈嬤嬤聞言一愣。好半晌沒有答話,還是爾芙等不下去的輕咳了幾聲提醒。這才回過了神。
“奴婢不明白側福晉說的意思,奴婢萬萬沒有做對不起兩位小主子的事情!”沈嬤嬤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連連叩首說道。
“剛剛有幾人都說看見了生面孔的宮女出入東廂房,可是你卻堅持說沒有。你說到底是誰在騙人呢?”爾芙似是聽見沈嬤嬤說了什么逗樂的話一般笑個不停,過了好一會兒才堪堪止住了笑意,擰著帕子擦拭著眼角并不存在的淚珠。輕聲說道。
爾芙一直覺得沈嬤嬤是個可靠的嬤嬤,比金嬤嬤做事更穩妥。她也樂意將事情交給她去辦,宛如繼大嬤嬤和瑤琴后的第二人一般被爾芙信任著。
被信任的人欺騙,比起被陌生人騙,更讓人心塞。
“奴婢不敢瞞騙側福晉,奴婢不敢瞞騙側福晉,奴婢真的沒瞧見其他人進東廂房呀!”沈嬤嬤這次真是欲哭無淚了,她覺得她好像中了誰的算計,偏偏又說不出個究竟來,只能干巴巴的說著那么兩句話來回重復著。
“金嬤嬤說她下晌曾睡過一覺,那她睡著后都發生了什么?”爾芙覺得沈嬤嬤有點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意思,咬牙切齒的說道。
沈嬤嬤覺得一條生路擺在了眼前,忙絞盡腦汁的回憶著,沉吟片刻,不用爾芙催促,便忙不迭的交代道:
“金嬤嬤睡著后,奴婢就坐在玖兒身邊做些針線。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在您身邊伺候的碧琳來喚奴婢,說是您讓奴婢去管事嬤嬤那取些細棉布來給小主子裁制新衣,奴婢忙輕聲喚醒了金嬤嬤照顧著一雙小主子便出去了。
等奴婢從管事嬤嬤那里拿著細棉布回來,便瞧見金嬤嬤又睡了,也虧得小主子們沒有哭鬧,但是奴婢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便也沒再理會金嬤嬤,又過了一個時辰,金嬤嬤才起身,再然后就是您來房間里看小主子了!”
“你是說你曾經離開過?”爾芙緊盯著沈嬤嬤紅腫的雙眸,低聲問道。
“是呀!
碧琳說,側福晉說小主子皮膚細嫩,用細棉布做小衣裳最好,又說管事嬤嬤那新采買了不少從南邊販來的彩色細棉布,要是不趕快去選了,怕是吳格格那邊又要搶小主子的東西了。
奴婢本是不想去的,但是碧琳說主子都吩咐了,奴婢見金嬤嬤也起身了,便去了管事嬤嬤那里,來回大約耽擱了有兩刻鐘的工夫而已。”沈嬤嬤揉了揉眼睛,連忙點頭說道。
說著,還好似怕爾芙不相信似的指著東廂房的方向,“奴婢取回來的細棉布就放在窗邊的柜子里,還有管事嬤嬤寫出的條子做憑據呢!側福晉要是不信,大可以立馬打發了人去管事嬤嬤那里詢問,奴婢真的沒有見過其他宮女進入廂房。”
她說到這里,爾芙已經徹底蒙了。
不知道是不是智商比這些古人差了許多,為什么她總是有種被智商壓制的感覺呢,連尋常的奶嬤嬤和宮女都能騙得她團團轉,尤其是她已經詢問了院子里伺候的所有宮人,她該是很快就能理清思路的才對,可是現在……
嗚嗚嗚……
爾芙哀怨的瞄了眼從凈室角門繞到暖閣,又從暖閣里到西次間的四爺,露出了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隨即就如乳燕歸巢似的撲到了他的懷里。
“好亂!”爾芙扯著四爺的衣襟,低聲抱怨道。
“有什么好亂的,再細細問過就是了,人人都有私心,是人就會撒謊!”四爺揉了揉爾芙的發頂,安撫似的勸說道。
那細聲細氣的動靜,硬是將跪在下首打擺子的沈嬤嬤雷得滿頭黑線,差點就忘記了那把懸在她頭上的那把利刃的存在。
爾芙卻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看著四爺那雙充滿了期待的眸子點了點頭,轉身重新坐回到了窗邊擺著的羅漢床上,端著已經有些涼了的茶盞抿了口涼茶潤唇,隨即吩咐瑤琴叫進了沈嬤嬤提及的金嬤嬤和碧琳。
“碧琳,你去過東廂房?”爾芙冷聲問道。
“確實如此,清荷交代奴婢去的!”碧琳跪在沈嬤嬤身側,很快就證明了沈嬤嬤所說的話。
爾芙只覺得眼前的事情就是一團理不清的毛線團,也不考慮什么串供的可能性了,還不如當面鑼對面鼓的當面對質來得容易,對著瑤琴使了個眼色,繼續吩咐道:“讓清荷進來!”
“清荷?你讓碧琳去過東廂房?”爾芙不等清荷行禮,便已經開口問道。
清荷是個胖圓臉的宮女。
雖然隨著瑤琴在房里伺候,卻一貫不爭不顯,倒是和其他人都相處的不錯,交代的事情也不拖沓,手腳也算是勤快的,所以爾芙對她的印象也不錯。
“吩咐碧琳去東廂房,這是哪里說的話!
奴婢雖然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近身宮女,但是平日里除了和同樣在房里伺候的宮女說話,便是縮在尾房里做針線,哪會擔了這樣的差事呢!”清荷的聲音軟糯如甜絲絲的酒釀團子,卻字字清楚的傳進了爾芙和在場眾人耳中,將碧琳說的話一下子推翻了。
碧琳聞言,那自然是不肯的,便是她不清楚東廂房里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也絕對不是個小事,她自然也就不肯擔這樣的罪過了。
“主子,她撒謊,真是她吩咐奴婢的!”碧琳跪行到清荷身邊,手指頭恨不得戳到清荷的臉上,尖著嗓子叫道。
之前,爾芙擔心她問話的聲音被其他宮人聽清楚,所以一直胡亂的撫琴,擾亂著那些在正堂上聽聲的宮人,這會兒琴音早就停止了,加之碧琳的嗓門不低,自然傳到了堂上所有宮人的耳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