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回來的時候，菲菲正靠在露臺的長椅上睡覺。都過去大半天了，她的眼睫還是濕漉漉的。薇薇推醒她，怕她在露臺睡覺著涼。
“屋里太整齊了，問那個保潔阿姨，她也不知道哪間是客房，我上樓就不想下去了，所以就在這里睡著了……”
菲菲顯得有些拘謹。薇薇看著她的模樣是又可氣又可憐。菲菲和沈赫吵架跑回娘家，被母親阻在門外不讓進門，只好找妹妹求救。薇薇猶豫再三，也只能收留她。可這里畢竟是柯楠晟的房子，讓姐姐住進來終究不合適。
菲菲也清楚到妹妹家來不方便，可她實在沒地方可以去，厚著臉皮上門以后，不敢亂碰亂動屋里的東西。
“你餓了吧？我去做飯。”
“我不餓，我包里有零食。”
菲菲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肚子。
柯楠晟今天又說要晚歸不用等他吃飯，昨天買的菜正好可以和姐姐一起吃。薇薇下樓，菲菲也跟著下樓，薇薇讓她去臥室休息。菲菲不愿意一個人呆著，非要到廚房給薇薇做幫手。
“薇薇，你是不是哭過了？”
菲菲坐在餐椅上盯著薇薇的眼睛。薇薇正切著菜，聽菲菲這么說手頓了一下，抬眸看向菲菲。她不相信都一天了，昨夜哭腫的眼睛現在還能看得出來。
“沒有哇，我為什么哭？”薇薇輕笑一下，又繼續切菜。
“別騙我了。你肯定哭過了，是不是柯楠晟欺負你了？”
菲菲湊近薇薇盯著她隱隱泛紅的眼眶，很肯定地說。
菲菲的觀察入微讓薇薇有些意外。
“我算看清楚了，男人都是白眼狼，前一秒還對你恩恩愛愛的，后一秒就可以惡語相向。”
菲菲嘆息一聲，坐回椅子里，端起薇薇給她沖的五谷養生糊，挖了一勺送進嘴里。眼望著落地玻璃窗外，一邊吧嗒嘴一邊若有所思。
吃過晚飯，菲菲的心情好多了。跟薇薇到臥室里換上舒服的家居服，又開始勸說薇薇要抓住柯楠晟。
既然男人都一樣花心不可理喻，當然要找一個經濟條件好的，保證豐富的物質生活才不算吃虧。
“那女人單身不是更好，為什么要結婚？”
“不結婚肯定是不行的，輿論壓力太大。男人可以玩到三四十歲再找個小姑娘結婚，女人要是過了三十還不結婚，口水都能淹死人。除非是特別厲害的女強人，她們高高在上，別人只會說男人高攀不起她們。咱們這樣的小女人，只能早點找個條件好的男人嫁掉。”
薇薇把曬好的衣服理順，拿起柯楠晟的白襯衣，心頭又是一陣隱痛。白襯衣的領口已經沒有一絲唇膏的痕跡了，誘人的香水味也變成了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可是那抹艷紅的唇形，就像深深烙進了她的心里，只要目光落在白襯衣上，唇印就仿佛浮現在眼前。
“你怎么了？”
菲菲見薇薇抓著白襯衣出神，上前推了推她的胳膊。
“哦，沒什么。”
薇薇對菲菲笑了一下。
“你為什么要和沈赫吵架，這樣離家出走不太好吧？遇事逃避不是辦法。”
“別提了！我把他手機里的客戶給刪了，他朝我發火。說我無理取鬧小肚雞腸。害他損失生意……”
菲菲想起早上被沈赫罵得狗血噴頭，又委屈得臉上肌肉扭曲聲淚俱下。
“那你為什么要刪他客戶呢？”
“我怎么知道是他的客戶。那女的大半夜的打他電話，說話聲音還那么嗲，我聽著就來氣。哪有客戶那樣談生意的。我就要刪，下次讓我發現我還刪掉。”
菲菲控訴完沈赫，又理直氣壯起來。
“我可不是受氣的小媳婦，更學不來那些忍辱負重的大婆，對老公的風流事睜只眼閉只眼。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果沈赫在外面亂搞，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再一腳把他踢開，如果他什么都沒有了，還有哪個女人愿意跟他。
既然他和我結了婚，那就得對我負責。沒錢我可以忍，和別的女人亂搞我絕不忍。碰過別人再來碰我，想想就惡心。”
“那你準備和沈赫冷戰？”
“我還沒想好，我要先看看他是不是緊張我，如果他緊張我就會來找我。如果他對外面的人有感情，那我就要給自己爭取利益。”
菲菲摸著隆起的腹部，臉上充滿斗志。
都說為母則剛，薇薇突然間發現大姐菲菲似乎有成熟有主見了。
“那你愛沈赫嗎？”
薇薇冷不丁的問題讓菲菲怔了一下，然后呵呵笑了。
“你覺得這世上有真正的愛情嗎？”
菲菲的反問讓薇薇無言以對。
“我相信這世界上一定有真正的愛情，但是像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女，愛情都是需要條件的。婚姻更是充分考慮雙方條件的匹配。沈赫看中我長得漂亮又有本地戶口，我看上他有能力又有男人味。這就是我們的愛情，應該也沒有什么不對。那你愛柯楠晟，難道不是因為他長得帥又有錢嗎？”
“不，不是的。”
薇薇想急于澄清什么。
“不是什么呀？難道你喜歡長得丑的窮光蛋呀！哈哈哈，我現在心情好多了，你這房子真好。”
菲菲拉開更衣室的門，看見滿柜子的名牌服飾，立刻忘了她的煩惱，拿起一件又一件在身上比著。如果不是大著肚子，她早往身上穿了。
“天啊，你有這么多好衣服，為什么不見你穿呢？”
翻遍薇薇的衣櫥，菲菲終于累了。爬上床躺下，突然又想起什么跳下床。
“你和柯楠晟是不是住這間？我怎么上了你們的床！”
菲菲說著往外走，薇薇拉住她。
“你和我睡這個房間。明天聯系沈赫，冷靜解決你們的問題，住在我這里不方便……我是向柯楠晟租的一間臥室。”
薇薇把柯楠晟的白襯衣掛在燙衣架上，看著噴出的白色蒸汽撲在白襯衣上，烙進心里的那抹紅唇才慢慢淡去。
菲菲似乎沒聽明白薇薇的話，等薇薇放下手里的蒸汽熨斗，才狐疑地問：
“你是說你和柯楠晟分開住的？”
“是。”
“啊！難道你們是合約情侶？就像大總裁里那樣的……”
薇薇皺了皺眉，望著菲菲夸張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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