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還想張口再說什么,卻被身側的阿蠻忽然按了后頸不知什么地方,只覺得舌根兒一麻腦子一木,竟說不出話來了。緊接著便被拎著衣襟拖了出去,砰地一聲扔到了院子里。
夢寶聽著院子里一聲悶響,嚇得一個哆嗦,看著仍舊注視著自己的沈南竹,抖著嘴皮子顫顫悠悠說了一句:“阿蠻真是……好……好身手。”
沈南竹雙目微狹,一瞬間竟不知道接什么好。
雖然他確實不大喜歡別人貼身伺候,也不需要旁人值夜,但如果夢寶有這個習慣的話他也不是不能遷就。
他只是看出那丫鬟有別的心思,見夢寶剛剛又半天沒有說話,以為她心中不喜,所以才將那丫鬟趕了出去的。
不過現在看夢寶的反應,他又有點兒不確定了……
夢寶要是知道因為自己剛才多想了一會兒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估計要哭暈過去……這和她心里想的完全不同啊!
寶珠被扔到院子里的時候,趙媽媽和紅箋正滿臉焦急的站在門口。
她們在聽到阿蠻剛才呵斥寶珠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趕忙從房里出來了,奈何趕出來時寶珠已經被帶進了房里。
她們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又礙于世子爺的性子不敢輕易上前,只好焦急的等在這里。此刻見寶珠被丟了出來,不禁都是十分吃驚。
“我們世子爺不需要人值夜,這丫頭你們帶回去,別讓她再來打擾世子爺休息。”
阿蠻冷冰冰的說道,語氣不善,臉上寫滿了不滿。
趙媽媽一看寶珠的這身打扮。哪里還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趕忙和紅箋應了一聲,一人一邊拖起寶珠就走。
寶珠意圖掙扎,奈何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完全掙脫不開,連喊叫也喊不出來。
兩人把寶珠帶回了她的屋子,此時聽到動靜的喜兒鵲兒也走了進來。
“怎么了?”
她們壓低聲音問道。
趙媽媽眼眶微紅。讓紅箋找了條繩索過來。二話不說三兩下就將寶珠捆在了椅子上。
能讓向來溫婉大方的趙媽媽做出此舉,寶珠定是犯了大錯了!喜兒鵲兒心中暗道。
將寶珠捆好之后,趙媽媽抬手就是左右開弓給了她幾個耳光:“你個賤蹄子!竟敢趁著我們都回房的時候跑去勾.引世子爺!這么多年小姐可曾虧待過你?好吃好喝錦衣玉食的照顧著。待你比親姐妹還親!你卻做出此等下作的事來!世子爺剛回來第一天!第一天啊!你就上趕著去破壞他們夫妻感情!你這要讓小姐多寒心!要讓她多寒心!”
她越說越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邊流淚便繼續抽打著寶珠。
寶珠臉龐高腫,舌頭因為麻木而被牙齒來來回回的磕碰著。嘴里漸漸泛出血腥味兒。
喜兒見打得差不多了,怕再打下去會鬧出人命。這才攔了下來,低聲勸道:“媽媽別打了,仔細手疼。今日也是咱們疏忽大意了才讓她得逞,好在世子爺心性穩。沒被她哄了去。往后咱們將她盯緊了,在打發出去配人之前都不讓她近世子爺的身就是了。她若還是冥頑不靈貪圖那些個有的沒的,大不了就賣出府去。反正她的賣身契在少夫人手里。別說她還沒被世子爺收房,就是收了又如何。一個通房丫鬟罷了,連個姨娘都算不上,哪怕就是抬了姨娘,在少夫人面前也不過是個奴才,少夫人要賣了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簡單得很!”
她這話即是在說寶珠,也是給趙媽媽表了態,表示自己沒有寶珠那般的心思,若是日后敢做出同樣的事的話,任由少夫人和趙媽媽處置。
鵲兒雖然腦子沒有喜兒靈光,但被她扯了兩下衣角后也回過了神,趕忙點頭:“是是是,這般背主的行徑最是容忍不得!就是打殺了也不為過!”
趙媽媽確實是真心氣惱,當著兩個小丫頭的面教訓寶珠也的確是有意要敲打他們一番,見這兩個丫頭心思明白,心中稍稍安慰了幾分,恨恨的瞪了寶珠一眼,讓他們各自散了。
正房中的夢寶自然聽到了趙媽媽和紅箋將寶珠帶走的動靜,但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就在她以為不會再有人進來的時候,將寶珠交給了趙媽媽他們的阿蠻卻又折了回來。
夢寶一見到阿蠻就下意識的往床邊躲了躲,恨不能將床幔放下來掩住自己。
“少夫人,世子爺這兩天身子不方便,不便行房,還請少夫人不要勉強。”阿蠻說道。
沈南竹神情雖然未變,但眼神卻明顯沉冷了下來,剛要說什么卻見那躲在床邊的女子探了探身:“哦,沒事,正好我也不方便。”
阿蠻:……
沈南竹:……
正常人這個時候不是都該生氣嗎?
她怎么……好像還有些慶幸的樣子。
“阿蠻,出去。”
回過神的沈南竹沉聲說道。
阿蠻又看了夢寶一眼,沒再說什么,轉身出去沒再進來了。
房門輕闔,沈南竹嘆了口氣:“睡吧。”
夢寶點了點頭,三兩下躺到了床的內側,一上去就把錦被嚴嚴實實的蓋在了身上,一點兒都不嫌熱的樣子。
沈南竹看她躺好,這才轉頭吹熄了燭火,房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沈南竹躺到了她的身旁。
夢寶臉朝內側躺著,盡量保持均勻的呼吸,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緊張。
她不知道沈南竹的不方便是怎么個不方便,不過這樣對她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他不方便總好過自己不方便,這可不是自己不愿意,是他不行。
對。是他不行。
不行?他不行?
夢寶兩眼一睜,忽然覺得自己真相了!
而身邊的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想要反駁一般,忽然將一只大手從錦被下伸了過來。
夢寶身子一僵,只覺得那大手緩緩攀上了自己的腰身,一具溫熱的軀體也隨之靠攏過來,滾燙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
這……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不方便嗎?
男子低沉的呼吸在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息讓她的耳垂發燙。
放在腰際的手漸漸上行。輕輕挑開了她的衣襟。
不……不行!
她猛地伸手壓住了那只大手。結結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南竹停了停,沒有再進一步動作,而是將手抽出來又反手壓住她的。貼著她的耳側說道:“我沒事,你別聽阿蠻胡說。”
聲音低啞,雖然盡力克制,但仍能聽出帶著一絲情.欲。說完就又要去探索她衣襟內的柔軟。
夢寶再度伸手壓住了他的大手:“那個……我……我不方便……”
沈南竹微怔,他以為她剛剛是為了安撫阿蠻才故意那么說的。原來不是嗎?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探向衣襟的手收了回來,沒有再去探尋摸索,卻也并未收回。而是輕輕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這姿勢仍是被他抱在懷里,夢寶身體十分僵硬,半點兒也不敢動彈。卻也不敢開口讓他把手收回去,只怕到時候適得其反。讓他又動了什么別的心思。
被一個可以說是陌生人的人這樣抱著,夢寶自然難以睡得安穩,許久之后才困極了的閉上了雙眼,漸漸入眠。
暗夜中,沈南竹雙目清明,看著眼前女子的滿頭青絲,半分睡意也無。
他常年習武,自然知道懷中人是剛剛睡去不久。
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不對,讓她過了這么久還是害怕緊張?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女子相處,不免覺得有些頭疼。
夢寶這天雖然睡得晚,但長時間的生活習慣還是讓她在第二天早上辰時醒了過來。
“水……”
她閉著眼睛呢喃道,翻了個身將一只手伸到帳外。
半截藕臂從寬松的衣袖中裸露出來,懶懶的搭在床邊。
床幔被人小心的拉開了一些,能夠透入一些陽光,卻又不至于猛然晃花了人眼。
夢寶被人扶了起來,就著那人的手一邊喝水一邊迷迷瞪瞪的半睜開眼。
首先落入眼中的是拿著杯子的一只大手,再往上看就是結實有力的手臂,再往上……
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夢寶噗地一聲將水噴了出去,猛地嗆咳起來。
沈南竹正攬著她給她喂水,不妨她忽然這般反應,半傾的水杯沒來得及正回,流淌出的水灑在了她的衣襟上,下意識的伸手要給她擦凈。
胸前忽然被人碰觸,夢寶汗毛倒豎,嗖的一下向床內退去。
動作間卻忘了那人正一手攬在她肩上一手撫在她胸前,身子這么一歪,不僅沒能躲過去,還帶著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沉重的身體驟然壓在自己身上,夢寶一聲悶哼,壓在他身上的人似乎也同樣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夢寶被壓得死死的,這下真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心中只剩下欲哭無淚。
沈南竹只覺得腳腕兒傳來一陣鉆心的疼,下一刻又覺得手中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恍惚間將那疼痛暫時忘了去。
因為剛剛那番動作,倒下時他的手剛好被壓在了兩人中間,此時正覆在一團柔軟上,觸之升溫。
夢寶覺得壓在自己胸前的大手似乎緊了緊,嚇的臉色一白,剛要說話卻覺得身上一輕,沈南竹半跪在床上直起了身,順勢將她也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