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寶迷迷糊糊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自己頭上蹭來蹭去的,不耐的嘟囔了一聲,想要翻身,卻沒能翻過去,反倒被一雙手臂箍住,覺得有些難受。
下一刻嘴唇上便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帶著些濕氣,反復在她唇邊流連輾轉。
這是……親吻……
沈南竹……在吻她?
沈南竹?
她瞬間清醒了過來,猛地推開他往回縮去。
懷中的人忽然消失,沈南竹還有些沒回過神,微微有些喘息。
他一邊喘息著一邊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唇,不明所以。
這是……什么感覺?
以前也曾對她這般親近過……但那感覺……不一樣……
他伸手想要將她攬回懷中,觸到她的身子才發覺香香軟軟的人又變的緊繃繃的,抬頭看去,那雙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如琉璃璀璨,但目光中卻帶著些驚恐還有戒備。
他有些懊惱的握了握拳,轉而輕拍她的手臂:“抱歉,我忘了,你身子不方便……”
夢寶沒有說話,只是將頭稍稍埋進被子里一些,把身子也裹得嚴嚴實實。
沈南竹嘆了口氣,將被子掀開,硬把她拉了出來:“小心再捂出一身汗來。”
夢寶身子仍舊有些僵硬,卻也沒有堅持要將被子再捂回去,只是這么呆呆板板的躺在床上,始終不說話。
“生氣了?”
沈南竹拍著她的手臂問道。
夢寶抬頭看向他,旋即又低下頭去,將頭埋的更深:“沒有。”
沒有?
那為什么聲音悶悶的,聽上去情緒不大好的樣子?
他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好也沉默不語。房中便陷入了一陣安靜。
“你不覺得我白日里說的話很過分嗎?”
女子的聲音低低傳來。
“什么話?”
沈南竹隨口問道,順手拿起她散落在床上的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
“我羞辱我妹妹的那些話,那些讓她難堪的話,那些妒婦之言。”
沈南竹想了想,緩緩說道:“我不知道那些話對不對,所以也說不好是不是過分,但是于我而言她是無關緊要的人。而你是我的妻。所以自然你的所思所想才是重要的,旁的什么人并不打緊。”
“可成親是結兩姓之好,我這樣等于是徹底得罪了鎮遠侯府。得罪了自己的娘家。一個不受娘家歡迎沒有了娘家背景的出嫁女,對你來說有什么用?這樣你也不生氣嗎?”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啊,沈南竹心想,唇邊又牽起淺淺的笑。只是在黑暗中并不明顯。
“怎么說呢……鎮遠侯府于我而言……嗯……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所以你有沒有他們在背后扶持都沒什么關系。你只要是你就好了,其他的無需多慮。”
他邊說邊覷著她的臉色,怕這樣說她的娘家會讓她不開心。
“原來是這樣啊……”
夢寶低聲念了一句。
沈南竹又趕忙說道:“其實在北安城里任何一家都是一樣的,不管是鎮遠侯府還是別的什么人家。對咱們定南侯府來說都沒什么區別,并不單單是你的娘家如此。”
怎么越說越覺得不對了呢……沈南竹頭一次覺得自己笨嘴拙舌。
“我是說……”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夢寶說道。
這話聽著好像更需要解釋了……可沈南竹又實在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說法。
“拋開娘家背景這些不談。單單是我說的那些話,你就不覺得我為人刁鉆刻薄。說話太不留余地了嗎?你不覺得這樣很討厭,有失婦德,難當大任,應該……應該休了嗎?”
終于還是問出來了,這般直接的問出來了。
她實在不知道沈南竹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摸不透猜不準,又不合常理。
與其一再的想各種辦法胡亂嘗試,還不如直接問呢。
而且她直覺的認為,沈南竹應該不會生氣,或許直接問反而更合適,更容易知道他的想法。
就像近來自己并沒有自稱妾身,他也沒生氣一樣。
黑暗中男子唇邊笑意更甚,用手中的發梢輕輕掃在女子白皙的脖頸間,眸光閃亮,緩緩說道:“你刁鉆刻薄的樣子很好看。”
夢寶瞬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難道是個看臉的世界嗎???
脖頸間被發絲撓的癢癢的,她不耐的伸手揮了揮:“癢。”
“翻白眼的樣子也好看。”
沈南竹又笑道。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夢寶斷定。
“睡了!”
她氣惱的翻過身去,不再看他。
沈南竹笑著湊了過去,從身后擁住她,在她頸側輕輕一吻:“睡吧。”
夢寶只覺得耳邊一陣酥麻,身子又僵硬起來,下意識的縮了縮,背過手去推他:“熱。”
這一推正推在男子小腹靠下的位置,雖未碰到那灼熱的地方,卻也無異于添了一把火。
沈南竹喉間咕噥了一聲,沒有退后,反而更抱緊了她,大手毫無征兆的來到了她的胸前,隔著衣物撫了上去,嘴唇貼在她的后頸,喃喃的喚道:“夢寶……”
夢寶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伸手推他:“別,我……”
“我知道,”他在她耳邊說道:“別動,我不進去。”
說完更加緊密的貼了上來,放在她胸前的手也漸漸用力,喘息愈發粗重。
夢寶僵硬的躺在他的懷里,把手伸到唇邊,用力的咬著自己食指的骨節,竭力克制著身體的顫抖和幾乎逸出嗓子的尖叫。
我命由人不由己,就是這種感覺嗎?
身后的人是她的丈夫,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身體再怎么抵觸,也無法阻攔他行使作為一個丈夫的權力。
滾燙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灼熱的硬物抵在她的身后,即便知道他是個好人又如何,也不過是個才認識三天的男人而已。
三天,而已……
可即便是才認識三天又如何?蘇夢寶嫁給他已經一年有余,他要親近自己的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
沈南竹緊緊地擁著她,卻覺出懷中的人身子越發僵硬,還在隱隱的顫抖。
身體的本能讓他急切的想要將她翻過身來壓在身下,強大的理智卻讓他喘息著松開了她。
“嚇著你了?”
他喘息著柔聲問道。
夢寶背對著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沈南竹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臂:“抱歉,我明日就要走了,所以有些……”
明日?
夢寶緊繃的身體稍稍松懈了一些。
沈南竹沒有再碰她,起身向凈房走去。
片刻后,凈房里響起嘩嘩的水聲。
他沒有叫丫鬟伺候,那一定是用的涼水……
夢寶咬了咬唇,閉眼嘆了口氣,又將身子團在了一起。
沈南竹回來后再沒有像剛剛那般親近她,而是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只將一條手臂搭在她身上,大手覆著她的小腹。
夢寶再也沒敢去推,就這樣閉著眼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