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寶其實很努力的想要憋著不笑出聲,但沈南竹的話卻讓她控制不住。
“然……然后呢?”
她邊笑邊問后續的情況。
“然后?然后……我換什么姿勢他們都說舒服,結果第二日我抱著你的時候你還是說不舒服……”
夢寶怎么都覺得他這話聽著有點兒怨念,笑的更厲害了:“你不會是……邊試……邊問他們……舒不舒服吧?”
“是啊,不問怎么知道?”
他還答的一本正經!
夢寶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直捶他的肩膀。
沈南竹原本并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但見她笑成這個樣子,仔細想想,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的行為好像的確是有點兒……傻氣。
可這還不是因為她嗎,她竟然笑自己!
“不許笑了!”
他伸手去掩她的嘴。
夢寶偏頭躲了過去,肩膀仍在抖動。
“難怪……難怪你那天問我……喜歡什么姿勢……原來是……是指這個……”
是指這個?
沈南竹眉頭一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然呢?你以為我指的是什么?”
懷中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下一刻尷尬的笑了笑:“沒……沒什么……”
“沒什么?”
沈南竹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將她又往自己身前帶了帶,湊過去抵住她的額頭:“沒什么是指什么?”
“……就是……沒什么……”
夢寶推著他的胸膛想往后躲,卻根本躲不開。
他冷不防貼上她的唇:“說不清我就不放。”
“別……別鬧。”
她側頭躲避,他卻如影隨形,一路追尋她的柔唇。
“沈南竹!”
她急的又直呼其名,伸手捶他的肩。
“叫我阿竹。”
沈南竹聲音低啞。貼著她的唇角輕聲低語。
“你放開我,別鬧了!”
“叫我阿竹。”
他卻恍若未聞,仍舊說道。
懷中的人卻怎么也不肯叫,只是又氣又惱的躲避他。
“乖,叫一聲阿竹,我就放開。”
他循循善誘,聲音溫柔。充滿了蠱惑。
“……阿竹……”
夢寶最終妥協。
這嬌嬌柔柔的一聲讓沈南竹心頭又是一顫。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加重了這個吻,再度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只要不解你的衣裳就行?是不是?”
他從她之前的反應中猜出一個自認為正確的底線。低聲問道。
“不是!”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夢寶急的直想踹他兩腳!
發脾氣了?
她真正不愿意的時候是不跟他發脾氣的,只繃著身子一動不動。
這么一想沈南竹反倒更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緊緊地攬住她的腰,身子重重的壓了下去。
“唔……”
夢寶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唇中。心想男人果然都是騙子!他明明說叫他一聲阿竹他就放開的!
壓在身上的男子一手束縛著她的兩只手腕不讓她動彈,一手緊緊地攬著她的腰身將他箍在自己懷中。喘息著親吻她,身子起起落落……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在一陣戰栗后停了下來,眷戀的親吻她的面頰,低聲呢喃:“寶兒……寶兒……”
身下的人不出聲。他平復了呼吸稍稍起身看去,就看到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還有兩只氣鼓鼓的眼睛。
女子的眼中帶著些水蒙蒙的霧氣。不知是羞的氣的還是與他一樣動了情。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生氣了?”
“下去!”
夢寶想抬腳踹他,身子卻仍被他壓著動彈不了。
沈南竹笑了笑。翻身而下:“你先睡,我去趟凈房。”
待他洗漱干凈重新換了衣裳回來時,床上的女子卻已經睡熟了,呼吸均勻綿長,讓安靜的夜多了一分寧靜祥和。
白日里在外面轉了一天,還受了驚嚇動了氣,早累了吧?
自己剛剛還糾纏著她廝磨半晌。
他在她身旁輕輕躺下,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這丫頭在床上向來習慣背對著他,這般不設防的面對他的時候屈指可數,這算不算是一點兒進步?
想到這兒他又笑了笑,身子向前又貼近了一分,閉上眼擁著她入眠了。
夢寶醒來時看到陌生的繡著淺淺竹紋的雪青帳子,心下有些茫然。
環顧四周,一張大大的書案上整齊的碼放著幾摞書籍,書案旁放著同樣繪著竹紋的畫缸。
博古架上是各式繪著竹紋的精美瓷器擺件,就連窗扇上也繪著挺拔的翠竹。
沈南竹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這般迷迷糊糊的樣子,睡眼惺忪青絲微亂,茫茫然不知所以。
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溫柔,本就生的溫和的五官更加顯得溫潤如玉,淺笑著走了過去。
“醒了?”
夢寶嗯了一聲,抬眼時想起兩人昨晚的胡鬧,不免有些臉紅,將視線匆匆移開。
沈南竹看著她臉上浮起的淡淡紅暈,又忍不住想要將她揉進懷里。
但想到自己剛剛習完武,出了一身的汗還沒來得及洗漱更衣,便只俯身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我叫下人進來服侍你穿衣裳。”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夢寶搖頭道。
沈南竹平日里也沒有讓下人服侍更衣的習慣,便點了點頭:“好,那你自己收拾,收拾好了我們吃飯。”
“嗯。”夢寶點了點頭,接過他順手遞來的衣裳。
“對了,”她又想到什么,說道:“幫我把趙媽媽和紅箋叫進來一下好不好?我有話要跟他們說。”
昨日又是搬家又是拜月,晚上又早早的睡下了。一直沒能得空和她們說在鎮遠侯府發生的事。
估計這會兒她們心里都急壞了,又不好當著沈南竹的面跑來問她。
沈南竹點頭應了,轉身去凈房的時候順便讓一個小丫鬟去將那兩人叫來。
紅箋和趙媽媽不多時便到了,見到她時果然滿臉擔憂。
夢寶笑了笑,指了面前的小杌子:“坐。”
兩人趕忙搖頭:“少夫人,這可不是在靜馨苑的時候了,現在里里外外進進出出多少人盯著呢。奴婢們站著回話就是了。您可不能讓人覺得您厚此薄彼有失偏頗。”
夢寶眉頭微蹙,不明白這怎么就厚此薄彼有失偏頗了。
主子高興給下人賜個座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過想到兩人也是為了她好,非要她們坐下的話她們可能也坐不踏實。便作罷了。
“昨日的事你們應該也猜到了,是鎮遠侯府那邊有意把我騙了出去,蘇老太太什么事都沒有,生龍活虎精神得很。還有力氣拿枕頭砸我呢。”
“什么?”
趙媽媽和紅箋頓時急紅了眼。
她們雖然確實猜到了是這么回事,但想到蘇老夫人竟然為了除掉小姐而不惜用這種借口。事情敗露后還動人,就氣的渾身直哆嗦。
這位老夫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她倒不怕一言成讖!
夢寶趕忙安撫了,說自己并未被砸到。兩人這才放下了心。
夢寶笑了笑,繼續將昨日在鎮遠侯府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對她們說了。
其實她是有意先提了蘇老夫人拿枕頭砸她的事,這樣她們在聽說她打了蘇夢婉和蘇周氏一人一個耳光后反應才不會那么大。
果然。兩人聽她說到此處時都瞪大了眼,尤其是自幼教導她的趙媽媽。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小姐狠厲起來竟然會直接出了蘇周氏。那可是她的繼母啊。
她張嘴想說什么,卻又想到自家小姐因為蘇夢婉而差點兒慘死馬蹄之下,之后又差點兒被蘇老夫人拿枕頭砸到身上,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蘇周氏這些年對小姐的虛情假意她是看在眼里的,蘇夢婉是蘇周氏的女兒,蘇老夫人又是她的婆婆和姑母,她代為挨一巴掌倒也不冤枉。
更何況……小姐是真的差點兒死了啊!
她昨日聽紅箋回來說了當時的情況,若非世子爺及時趕到,小姐現在哪里還能坐在這兒與他們說話!
一想到這兒她便更覺得蘇周氏是活該挨打,她還只是挨了個巴掌而已,小姐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是連命都沒了!
什么禮教規矩那都是對人講的!這種差點兒害死了小姐的人連稱為人都不配,跟她們講什么禮教規矩!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小姐剛剛稱呼蘇老夫人為蘇老太太,小姐這是從心底里厭惡了這個人,不愿再稱呼她為祖母或是繼祖母,甚至連一聲老夫人也不愿意叫了。
曾經對她們那般信任的小姐現在卻被逼到如此地步,也不知她心底該有多傷心。
“少夫人,您別難過,畢竟……畢竟還有侯爺呢,侯爺他是真心疼您的!”
趙媽媽勸慰道。
夢寶笑了笑:“我不難過,我既然已經不在意他們了,那他們做的事便沒什么可讓我難過的。”
這樣嗎?
趙媽媽恍然又想起當初寶珠勾.引世子爺時她所說的話:這個人我都不在意,又怎么會在意她做的事。
不在意,所以她們做什么都無所謂,也傷不到她的心。
那……也罷了,傷心又不是什么好事。
“那……世子爺他……”
趙媽媽欲言又止,想問什么似乎又有些問不出口。
“她怎么了?”
夢寶問道。
“蘇老夫人她們……當著世子爺的面這樣鬧,半分面子也不給您留……這也太……太……”
太丟人了!
出嫁女被自己的娘家人設計陷害,還當著夫君的面與娘家人發生了爭端,就算過錯不在她這里,那也畢竟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什么好名聲。
若是因此而在夫家心里留下了疙瘩,那可是關系到一輩子的事。
夢寶聞言撇了撇嘴揮了揮手:“他才不在意這些呢。”
不在意?真的假的?
趙媽媽有些不信。
“媽媽放心吧,他真不在意。”
若要在意的話早在她羞辱蘇夢婉的時候就在意了,哪會等到現在啊。
簾子這個時候被撩開,沈南竹洗漱完走了回來,身上帶著干凈清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