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正坐在朱鳥殿看話本兒,見荀域忽然沖進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怎么了.....”w5x.RG
“傳太醫!”
一面將她按坐回羅漢床上,一面對著春櫻吩咐,他方才跑的太急,忘了應該叫田心去太醫院才是。
未等他反應過來,荀域便開始往回跑,男人為了抄近道兒,放著正經的路不走,直接從廡廊翻了過去。
張太醫也是一路小跑,大冬天的竟跑出了一身汗,看著陛下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敢耽擱,立即便坐下診脈。
安寧見他捻著胡子若有所思,心里愈發嘀咕,“張太醫,我怎么了,還有救么?”
聞言忽然笑出來,中年男人收回手對著荀域行禮,“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良人有孕了。”
“荀域你放我下來,我有點兒暈.....”
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男人趕忙把她抱到床上放好,神色又嚴肅起來,“抱歉抱歉,朕有點兒高興過頭.....”
“張太醫您沒診錯吧,方才一路跑過來,都沒緩一緩就診脈.....”
安寧擔心他跑太急會誤診,故而地問了一句,荀域聞言馬上點頭道,“對,再診一次,看看方才朕有沒有傷著孩子。”
張太醫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兒,這陛下也是夠沒出息了,他跑得老命都差點兒沒了,這要是一命嗚呼,怎么也得記頭功一件吧。
待喘勻了氣,老人家又重新捻著胡子診了一次,半響才徐徐道,“嗯,是有點兒動了胎氣。”
“不過沒關系,好好吃幾副安胎藥就是了。”
荀域嚇得臉都白了,可安寧卻看見張太醫偷偷跟自己擠眼睛,寫完藥方趁他吩咐人抓藥的空檔對安寧小聲道,“良人放心,龍胎一切如常,這藥也不苦。”
見男人回過頭來,復又一本正經地大聲繼續,“只是良人有哮癥,孕期一定要注意,切不可發病,以免傷及胎兒和自身.....”
“那孩子會有哮癥么,是不是只要我這段時間不犯病,他就不會有哮癥?”安寧擔心,忍不住打斷了他。
“這個不一定,孩子或許會一輩子也不發病,又或許自出生就有此癥,輕重程度皆不好判斷,還是請良人多加注意為好。”
送走了張太醫,荀域安慰著她,“你別怕,咱們好好養著,多多注意,一定會沒事兒的。”
“寧兒,這是最好的新年賀禮,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一連重復了好幾遍,自確認之后他嘴角的笑意就沒消失過,“朕今晚哪兒都不去,就留下來陪你,我們還像去年一樣一起吃大飯。”
“你若是想去荀境家的百日宴也行,朕帶你去.....”
“你是因為自己也有孩子了,想去顯擺吧。”躲在他懷里笑出了聲,揶揄著,“真是幼稚死了。”
整整一個下午荀域一直待在朱鳥殿,完全忘了自己還答應沈冷梔要送她江山圖,直到長信殿的內侍官來報,男人只打發了田心回去把圖送了,連面都沒有露。
安寧聽著他的許諾,邊吃邊道,“你這都沒個準信兒,一支就支出去三五個月,我可等不及,對了,秦王家的小縣主快百天了,肯定要設宴,你這個做伯父的會去吧,帶我一起唄。”
甄若扶和關月華都是去歲過年時有的孕,上元節荀境剛跟兄長顯擺完,沒幾日合歡殿就傳出主位有孕兩月有余,所以兩人的孩子該是差不多時候出生,只是后來關月華早產,孩子反而比荀境的女兒大。
“去吧去吧,好好跟美人聊聊江山。”揶揄了他一句,安寧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著冰糖葫蘆。
“你受傷了么,還是哪兒不舒服?”安寧打量著他,卻見他直直盯著自己,“不會是冰糖葫蘆有毒吧,我都吃了呢.....”
聞言有些害怕,不過她好像也沒什么不適,且宮里的人就算下毒也不敢一次把人毒死,那樣太明顯了,容易被查著。安寧安慰著自己,只是看荀域好像很緊張,所以一顆心始終懸著。
人都說這位關貴嬪在鬼月產子,所以才被生生克死,好在禁軍都統夫婦不在乎這些,對那個小女兒視如己出。
安寧想起這些事,只盼著兩個孩子日后都能好好的。
安寧只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那些話好像過了好久才傳到腦子里,還沒等她緩過來荀域便也笑起來了,一把抱起她在屋子里轉圈兒,嚇得安寧忙摟住了他的脖子。
旁邊的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全都咧著嘴跟著樂。
一行人出了朱鳥殿,田心跟在荀域背后拍著馬屁,“陛下準備的禮物良人一定喜歡,她那么愛熱鬧,方才說吃冰糖葫蘆其實也是想叫陛下帶她出去買吧,就是當著那么些妃嬪不好意思直說,良人哪里愛吃酸,小的伺候您和良人用過那么多次飯,她就愛吃甜口兒.....”
倏地站定了,嚇得胖內侍官還以為自己多嘴多舌,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跑到一半兒實在受不了,扶著廡廊柱子喘氣,手底下的小內侍上前扶他還被他訓了,“哎喲,你跟著我做什么,快去保護陛下,真是,什么急事兒跑成這樣,叫人看見可怎么好.....”
凌風跟田心對視一眼,立刻也追了上去,他是侍衛,保護陛下是他的職責,所以甭管荀域去哪兒,他只要跟上就是了。
可憐胖田心氣氣喘吁吁追著,一面叫著陛下慢點兒,一面招呼后面的人快跟上。
荀域下午的時候就把冰糖葫蘆給她送到了朱鳥殿,還嘲笑她玩兒心太重,總惦記往外跑。
“這幾日過年,宮中要設宴,等到過完年我尋了空再帶你出去,反正春日的時候就要去煙波江見你阿爺了,到時候你能在外面待許多天。”
“有什么好去的,隨便賞點兒什么就好了。”荀域才不愿意去看弟弟嘚瑟的樣子,起身道,“朕先回長信殿,朝露殿的人還等著要江山圖呢,晚些時候再過來,有東西給你。”
并不在意他所說的是什么東西,安寧單純覺得葉晚喬許的愿望一點意義都沒有,今兒是除夕,荀域不可能去陪她一個選侍,而再往后他要去哪兒誰又能管得了呢,到底是為旁人做嫁衣裳了,還不如學楊更衣,求點兒賞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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