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臥底
傍晚。
呂安市。
夜s&232;朦朦,行人匆匆,街頭燈火通明,盡顯一片繁華的氣息。
董學斌并沒有開車過來,而是坐長途車趕來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看著這些陌生的人群,他行走在這條呂安市最長的商業步行街上,跟報亭買了份地圖和旅游手冊,找了個長椅坐下,一邊翻著地圖一邊熟悉著這個城市,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出名點的建筑,董學斌都盡量往腦子里記,末了他才出了步行街,心頭一定,伸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拉m&233;n上了去。
“師傅,麻煩去海濱洗浴中心。”董學斌坐到后座。
司機回頭看責他,“小伙子,聽你口音是外地來的?”
兒…………是啊,怎么了?”
“那種地方背景不干凈。”司機勸道:“你要是想玩,最好去大海龍洗浴中心,喏,離這里也不遠。”
董學斌好奇道:“師傅,那兒怎么不干凈,您跟我說說行嗎?”
這司機很健談,邊開車上了主路邊給董學斌解釋,一般的洗浴中心很少有干凈的,擦邊服務,賣y&237;n嫖一娼,都會涉及到一些,不過司機說的不干凈不是指服務,而是那邊經常出事,打架啊,欺客啊,宰人啊,口碑不是很好,而且好像是有黑勢力的背景,唯一的好處就是去那邊玩,不用擔心被警察抓,他們老板挺有路子的。
董學斌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也沒太在意。
他這次不遠萬里地來到呂安市,可以說是一次豪賭。
董學斌不清楚那SASASA668提供的情報是不是真的,就算可信,他也不知道東西現在還在不在海濱洗浴中心老板的手里,所以董學斌沒有上報給縣局,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一來這份情報的來源他沒辦法解釋清楚,二來萬一情報有誤,那還不丟臉丟大了,到時候省廳興師動眾地過來抓人卻什么也沒收獲,自己還不落上一個謊報軍情的帽子?
于是董學斌才想自己先探一探虛實。
是的,他要當一次臥底,潛入海濱洗浴中心仔細查一查,反正有一個多星期的假呢。
為了避免露陷,這次來,董學斌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留在了延臺縣,車子,工作證”身份證,手表,手機,麒麟佩,甚至連衣服也換了一身很普通很便宜的地攤貨,而且過來前,他已經給不少人打過電話”說自己要跟朋友去外地旅旅游,放松著好好玩一玩,還說因為要爬山的關系,手機可能打不通云云、反正就是絕了后顧之憂”給自己留出了將近十天的空白時間。
市區,中心街北路。
董學斌下了出租車,抬頭看了看馬路對面的牌子。
海濱洗浴中心,這是這兒了,猛地一看,外邊的建筑裝潢還算得上高檔,洗浴中心的牌子閃著紅紅紛紛燈光,兩個挺漂亮的迎賓小姐穿著旗袍站在m&233;n口,對著客人輕輕鞠躬,不少高檔車也陸續進了停車場,嗯,這么一瞧”倒不像京城那種洗浴中心,好像有點休閑會所的味道。
董學斌沒有先進去,而是圍著洗浴中心走了一圈。
等把附近的環境摸清楚后,他捋子捋頭發,n&242;ng了n&242;ng領子,為了拿下這個一等功”董學斌出發之前就把頭發給剪了,n&242;ng出了一副跟在延臺縣時不同的打扮,怕被人認出來”其實呂安市的人也不會去看什么延臺縣的報紙,這邊連賣都沒有賣的”不過董學斌卻上過省報的頭版,雖然上面照片不是正面的近照,照的也不清楚,但他還是保險起見,徹底換了一個風格,應該不怕被人發現了。ok!一切就緒!
董學斌心頭一定,大步朝正m&233;n走去。
兩個迎賓小姐雖見董學斌穿著寒酸,卻仍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微微鞠躬。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進了大廳,紅s&232;的大理石瓷磚很是耀眼,不少人在前臺辦理手續。董學斌朝那邊看了一眼,卻沒過去,而是左右找了找,最后目光落在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工作人員身上,董學斌便走過去。
“請問這里招人嗎?”董學斌問。
寸頭男子看看他,“應聘的?你會什么?”
董學斌大言不慚道:“什么都會點。”
“按摩也會?執照有嗎?什么級別?”
“呃,華個沒有。”
寸頭男子擺擺手,“那就是什么也不會,你走吧。”一般洗浴中心不缺什么打雜的,這個好招,肯出臺的女人也容易n&242;ng,缺的就是那種有執照的專業按摩師,有些顧客來這邊并不全是要“葷的”,很多都喜歡“素的”,就是按按背、捏捏腳、r&243;ur&243;u頭之類的素活兒,非專業人士學一學雖然也能r&243;u巴兩下,但總歸不是專業的,而正兒八經有執照的人,肯來這種地方打長工的又不多,所以才缺。
董學斌砸了下嘴,“執照雖然沒有,但一膀子力氣還是有的,你看………
寸頭男子搖搖頭,“我們不缺打雜的。”
“工資無所謂,給點兒是點兒,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了。
寸頭男子仍然搖頭,擺手轟他走。
董學斌有點郁悶,哥們兒好歹也是個公安局副局長啊,要戰斗力有戰斗力,要槍法有槍法,要本事有本事,好嘛,怎么連個打雜的都應聘不上?這也忒打擊人了!董學斌當然不會走,他還就不信了,于是他繼續跟寸頭男子推銷著自己,軟磨硬泡,足足說了二十多分鐘。
寸頭男子有點頭疼了,這人忒他媽能說了,就瞪起眼睛想叫保安把人n&242;ng走。
見狀,董學斌眼珠子一轉,“我以前跟寶哥的洗車修理廠干過,絕對明白事兒。”
寸頭男子一愣,“哪個寶哥?”
董學斌道:“就是汾州市的寶哥唄。
延臺縣就屬汾州市管轄,曾經在翻卷宗的時候,董學斌就聽說過汾州市的老寶,外號寶哥”主要經營一家汽車修理廠,雖然看上去生意規模不大,但在道上也有不小的名氣,都是當年闖出來的,雖然汾州市離呂安市比較遠,但既然海濱洗浴涉及到了黑勢力的背景,想來也該聽過寶哥的名字。
董學斌猜對了,寸頭男子還真聽過,“那你怎么不在汽修廠干了?”
“嗨,別提了。”董學斌叫苦道:“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有二十個小時都加班”太累了。”
“你真想跟這里干?”對方看著他道:“我們這邊的活兒也不輕省。”,一見有戲,董學斌立刻點點頭。
寸頭男子想了想,道:“客房部那邊倒是缺幾個洗m&225;o巾的,一月六百,管吃管住,行的話你今天就上班。”
董學斌故作為難道:“六百是不是……,八百行嗎?”
寸頭男子面露不耐煩之s&232;,“就六百,愛干不干。”
“行行,六百就六百。”,寸頭男子就打了個電話,跟客房部那邊說了說董學斌的事情,等交代好了以后”他掛下電話,給董學斌介紹著海濱洗浴中心的布局,什么這邊是洗浴的地方,那邊是打臺球的休閑區,樓上是客房。董學斌很上心,默默記在心里。等來到一間辦公室后,寸頭男子忽然要董學斌把身份證給他”要登記。
董學斌哭喪著臉道:“身份證”“丟了。”
小寸頭皺皺眉,“沒身份證你怎么工作?我知道你是哪來的?”
“通融通融唄,真是丟了。”
這種人小寸頭也不是沒見過,相反,經常能遇見”他可不信對方是把身份證n&242;ng沒了,只是不愿意給別人看罷了,這類人往往都是犯過什么事兒,或偷東西或搶東西啥的,所以才驚驚乍乍,小寸頭見怪不怪,他們這邊本來也不是什么干凈地方,想了想,就沒再說什么”囑咐他幾句后就找人帶著他去了客房部。
二樓后間。
這邊有個小m&233;n兒,進去后景s&232;頓時一變”跟外面的豪華裝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邊一排排的房間緊密地貼在一起,幾乎沒什么空擋,房頂,地面,也都是那種很差的材料,正是工作人員的宿舍。董學斌被分到了第六間屋子,一堆m&233;n,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就撲面而來,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跟屋里洗衣服呢,屋內面積不大,但卻有四張上下鋪的那種床,顯然是八個人的房間。
董學斌對這個環境相當不滿意,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什么。
帶他來的那領班道:“這是新來的,你們先給他講講規矩和工作范圍。”
等領班一走,董學斌就自我介紹道:“我叫謝浩。”
倆青年也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給薹學斌說了說工作流程,他們這屋子的人都是洗被單洗m&225;o巾的工作,沒別的要求,洗干凈就行了,四個人早班四個人晚班,八個人正好住一屋。董學斌對這些可不敢興趣,等大家認識了以后,他就開始套他們的話了,想知道這海濱洗浴的老板在哪兒。
可幾人卻都搖頭,也是,他們成天洗東西,也接觸不到那么深。
他們幾個能接觸到的最高層,就是馬文濤馬經理了,海濱洗浴的事兒馬經理說了算,跟老板也差不多。見再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報,董學斌也懶得廢話了,現在姑且算混了進來,第一步完成了,接著就是琢磨著熟悉熟悉這邊環境,等摸清了大概,然后再找機會調查一番。
晚十點。
海濱洗浴一間辦公室里。
馬文濤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一份東西,小寸頭和幾個領班大堂都在屋里站著。
不多時,四十多歲的馬文濤板著一張臉頭也不抬道:“今天有情況嗎?”
最近幾天,馬經理總是再問這一句話,大家都知道最近在嚴打,凡事小心為妙的好。其中一少f&249;就恭敬道:“大堂沒什么事,一切正常。”
“客房也是。”
“后面也沒事。”
馬文濤蹙蹙眉,“我不是再問有沒有鬧事的,我是在問有沒有可疑的人來登記住宿的?”
少f&249;一愣,“好像沒有,都是身份證登記的。”
馬文濤道:“最近嚴打,你們都多留點心”凡是不肯出示身份證的人,一律轟出去。”
“是。”大家狐疑地對視一眼。
想了想,馬天濤還是不放心,“登記要嚴,就算是以前關系再好的老客戶,這回也得多注意,還有,從今天起這里就不要再招人了,小姐也
是,全用過去的那些,不管是誰介紹來的也不要。”
少f&249;一愕,“馬經理,這,“”,馬文濤擺擺手,“什么也別問,按我說的辦。”
平頭猶豫了一下,“經理,剛才有個來應聘的”我已經帶他去客房部了,這事兒………”
“多大歲數?”馬文濤一擰眉頭。
“二十歲出頭吧。”
“身份證壓在咱們這兒了嗎?”
平頭道:“他說身份證丟了,就沒壓,我聽他說原來在汾州市寶哥手底下干過汽車修理”就想著算了。”
一沉y&237;n,馬文濤警惕道:“你去,把他帶過來我看看!”
不過多一會兒,平頭就帶著董學斌回來了,屋里的人已經換了一撥,那幫大堂領班都走了,留下的只是兩個穿西服的大漢”沒帶墨鏡,但表情都帶著股兇煞的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兒。一見這個陣勢,董學斌就心頭一突,知道自己可能是惹起懷疑了”但轉念又是一喜,對方這般警惕,那情況很可能是真的了!
“馬經理。”董學斌佯作忐忑地看著他。
平頭喝道:“別廢話了,身份證拿出來!”
“真丟了,不信你翻。”董學斌無奈將錢包摸了出來,“正補辦呢。”
馬文濤瞇著眸子盯住他的眼睛”“別跟我耍花樣,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語氣一頓,他冷聲道:“你說你跟寶哥那邊干過?寶哥的汽修廠半年前就關了!你什么時候跟那兒干的工作?”
關了?這個董學斌倒是不清楚”他剛剛就是隨口一說。
董學斌冷靜了一下,道:“汽修廠關m&233;n的前一陣我一直在那邊,后來工作太累就不干了。”
馬文濤面s&232;更冷了一些,像只狼一樣緊緊盯著他,“我跟寶哥也打過幾次交道,他身邊的大椎還跟我交情不錯呢,你是跟著大椎在后間干,還是跟著小陳做小件的?”
一聽他認識什么大椎,董學斌想也不想道:“我跟著陳哥干的。
馬文濤點點頭,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放你媽了屁!給我按住他!”
董學斌一呆,呼呼兩道黑影,馬文濤旁邊的兩個大漢就將董學斌給拿住了,碰,一把將他按在地上。
馬文濤陰著臉道:“小子,你什么人?誰派你來的?”
董學斌心頭微緊,故作無奈道:“馬經理,你這是干什么啊,我就是打工的,想找個活兒。”
平頭的臉也沉得厲害,呼地踹了他一腳,“放屁!寶哥的汽修廠從來就沒關過!現在還好好開著呢!你還真能順著桿子往上爬啊!還什么跟著陳哥干?寶哥的汽修廠就是他跟他小舅子是老板!管著底下的一群人!哪來的什么陳哥大椎?瞎說一個名字你也知道?”
董學斌才知道著了道!
他從沒半過臥底,也沒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冷不丁被這幫丫的一咋呼,還真沒反應過來。
麻痹!這姓馬的夠陰的啊!
對了!Back一分鐘!!
畫面一變!
疼痛消失,董學斌重新回到了站立的狀態,呼,背后出了一把冷汗。
“別跟我耍花樣,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馬文濤坐在辦公桌后面,瞇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說你跟寶哥那邊干過?寶哥的汽修廠半年前就關了!你什么時候跟那兒干的工作?”
董學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我上個月還在那邊做活兒的,關m&233;n了?沒有啊?”
馬文濤瞅瞅他,“我跟寶哥也打過幾次交道,他身邊的大椎還跟我交情不錯呢,你是跟著大椎在后間干,還是跟著小陳做小件的?”
董學斌臉上疑惑更濃,“底下都是跟我一樣的普通工人,名字我也記不過來,不過好像沒有叫大椎的人吧?姓陳的是有一個,可陳哥不是管事兒的啊,汽修廠寶哥平時不在,就寶哥的小舅子在管。”
馬文濤眉頭一舒,沒說話。
平頭見董學斌對汽修廠的事兒了解挺深,心里也信了七八分,“馬經理,您看是讓他……”
馬文濤疑心已除,既然跟寶哥那里混過,人應該問題不大,就道:“行了,讓他回去干活吧。”
平頭一答應,帶著董學斌就出去了。
走廊里,董學斌裝傻道:“寶哥汽修廠真關了?沒有吧?”
平頭一堆他,“干你的活兒去吧!問那么多干嘛!”
董學斌哦了一聲,轉身往樓梯盡頭走,當身子背過來的時候,董學斌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麻痹,想算計我?你還嫩點!
不過“……,真他媽夠險的啊!經此一事董學斌才知道,臥底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