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斌陰著臉一嗯,“傷勢行嗎?”
大夫指指劉星,“他還好,下巴脫臼了,接一下就好,軟組織有些挫傷,養一些天也沒大礙。”說完一頓,看了看那個小民警,“這個人就嚴重一些了,下巴肯定骨折了,要住院處理,人倒是沒什么生命危險。”轉頭對護士道:“輸液,抬擔架上車,聯系縣人民醫院接一下床。”
護士嗯道:“好。”
總的來說還好,沒危險。
胡漢斌也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過轉即又是怒意一竄,一眼看向之前現場的一個民警,“哪個人打的?”
民警一指那頭不遠的董學斌,“就是那個!”
胡漢斌一看,眉頭深蹙,“你確定是他?那個瘦子?”
“就是他。”黑車的那個大漢也一臉兇狠地望向董學斌,“錯不了!”
民警也解釋道:“他就是看著年輕,也瘦,可人很能打,絕對不是表面上那個樣子,脾氣也很臭,我們剛才都領教了。”
稀稀拉拉,大約十個民警都站在了那里,這幾乎是他們派出所的大部分警力了,剛才跟現場心里還沒底的幾個民警見同事們都來了,這下也有了底氣,更何況他們注意到了,其中幾個還帶著槍呢。
胡漢斌帶頭走了上去,“我倒要見識見識了!”
后面一個老民警一看,先把槍拿出來了,還咔嚓一下當著所有人的面上了膛,估計是保護一下胡所長。
聽見上膛的聲音,那邊留下來的幾個老百姓全面色一緊,大家對于警察和槍械還是有一些本能上的敬畏的。
氣氛有點變了。
處理完傷員的事情,民警們都狠著臉朝董學斌的方向走過來。
經過之前的事情,蘇巖對董學斌還是欣賞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敢襲警,雖然也知道他這次可能兇多吉少了,但蘇巖還是悄悄跟后面告訴了董學斌一聲,“兄弟,最前面那人是胡漢斌,城關派出所所長,跟焦鄰縣是老資格了,認識不少人,你……唉,你好自為之吧。”他也幫不上忙,而且這種事兒也沒辦法幫,襲警啊,就算再有什么理由,這個也有點那啥。
董學斌卻滿不在乎,他自始至終都是這么一張臉,別人可能以為董學斌是裝出來的,出了這么大的事還能這么鎮定的人基本上是找不到的,但了解董學斌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不在乎,襲警?襲警怎么了?董學斌當初跟基層工作的時候,還少襲警了嗎?公安局的領導他也不是沒打過啊!這些對董學斌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事兒,在這方面他也是身經百戰的!
胡漢斌上來就要開口,“就是你把我的人……”
董學斌卻很強勢地打斷了他的話,看著跟在他后面的那個黑車上的大漢,冷笑道:“一個之前要打我的人,一個之前勒索老百姓的人,一個開黑車的違法分子,居然跟著一個派出所所長的警察一起來了?看你倆樣子還是稱兄道弟的感覺?行啊,這就是你們派出所的態度吧?我看也什么都不用說了,你們的這個態度已經表示了你們已然明確站在了犯罪份子這一邊。”
老百姓們都看看民警們,表情不一。
現在周圍的人已經不止是一些乘客了,一些路過的人也有很多都站在了旁邊,看著熱鬧。
圍了二三十號人,還有好多車。
董學斌的嘴皮子就不用說了,煽動群眾和胡攪蠻纏的功夫那是出神入化的。
他這一開口,胡漢斌心中就是一冷,知道這不是個善茬兒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是他舉報你打人的,派出所帶他來是為了指認一下。”
董學斌道:“他說什么你就聽什么啊?那我說什么你們怎么不聽?老百姓說什么你們怎么不聽?就偏偏聽他一個違法份子的?”開腔就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這是董學斌一貫的作風,而且他喜歡這種跟人臭貧掰吃的感覺,與人斗其樂無窮嘛。
拿槍的老民警喝道:“你襲警還有理了?”
另個民警大喊道:“跟我們走一趟!我勸你給我放老實一點!別他媽臭貧!”
董學斌不但打了他們的同事,還是一副外地口音,甚至還打了他們胡所長的兄弟,大家自然沒有什么客氣了!
解釋?
跟他解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