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寵

第81章:保護

“母親”

國公府經過幾代人的擴建,時至今日實在稱得上氣派,假山流水小橋,雖沒有江南青墻小瓦那樣的精巧,可也少不得一絲豪放與雅致。

北方的冬天來的早,去的晚,可今年那料峭的寒意直至立春了之后還久久不愿散去。不過柱國公府內因著地勢原因竟挖出了一方溫泉的泉眼,所以就算是冬雪皚皚那湖心亭內也是溫暖如春的。

楊廣從小院兒出來本是過了一個回廊就去了西跨院的書院,可他卻溜達著走到了中上院的地界,遠遠瞧見湖心亭中的獨孤伽羅和宇文述的妻子劉氏便是從從容容迎了上去。

“英兒怎的在這里?”獨孤伽羅倒是沒想到這時候還能瞧見楊廣頗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還是驚喜。畢竟作為一個母親,有一個優秀的兒子,總是讓人覺得心生驕傲的。

“這位便是國公府的二世子么?”獨孤伽羅一旁的劉氏一瞧見楊廣那精巧絕倫的模樣,還想到先前耳聞柱國公府二世子七歲成詩的事跡,便是驚喜又羨慕的問了獨孤伽羅。

“夫人好”楊廣一身的從容氣度,可謂典范的舉手投足簡直讓劉氏又是一陣的贊嘆,一旁的獨孤伽羅看著自家兒子得了夸獎,自是眉開眼笑,卻又聽得楊廣從容回道:“夫人過獎了,小子當不得那樣的夸獎,不過是父親母親教導有方罷了。”

楊廣確是個會說話的,這話一出倒是叫獨孤伽羅更加的心頭歡喜,卻又見著楊廣恭恭敬敬的回身給獨孤伽羅揖道:

“母親,今日里陳家夫子受了些風寒,怕把病氣過給我們,便是放了我們半日的假。我是想請母親給方大夫說一說,看是否能去給夫子瞧上一瞧?”

獨孤伽羅還真是沒想到楊廣小小的年紀就能是這樣一個心思細膩且又做事周到的人,往昔只覺得這個兒子聰慧靈巧頗得她與楊堅喜愛,今日看來他倒是比他兄長楊勇還要懂事貼心一些的,便是愈加喜愛起來。

“英兒說的對,母親這就叫人請了大夫去給陳夫子看病。”獨孤伽羅雍容得體的笑了道。

“有勞母親了。”

“傻孩子……”

一旁的劉氏看著楊廣連連的點頭,直到楊廣退開之后也還是不停息的在獨孤伽羅耳邊夸著他,如此懂事又識大體會說話還長的漂亮的孩子啊,恐怕是個做母親的就不能拒絕了的,打心底里的喜歡。

不過正如楊廣心頭所想的那樣,待他離開后,獨孤伽羅便是給身旁的丫頭傳了個信兒,不多時那丫頭就悄聲退出了湖心亭往內院兒走了去。

楊廣前腳進了內院,后腳獨孤伽羅的那丫頭便是追了上來,“二公子——”

那丫頭匆匆上前,先是給楊廣行了一禮,見楊廣疑惑,便是笑瞇瞇的道:

“回二公子,今兒個宇文將軍和夫人一起到家中來做客,夫人說中午用膳之時,讓您與大公子一起去前廳,只不曉得二公子可知大公子現在何處?也叫奴婢去給大公子傳個話兒。”

“原來如此,只是大哥的話……方才我好像瞧見她往內院西廂房的地界去了,你去那里看看,興許能找的見。”楊廣就算是對待下人也是極其溫和的,這時候想了想就給那丫頭指了一條明路。

“那可就多謝二公子了,奴婢這就尋大公子去!”那丫頭笑著給楊廣行了一禮,楊廣點了點頭由得她去了,等到那丫頭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處,他才收回了他那毫無情緒的目光,唇角扯了一個怪異的弧度轉身離了那一處。

之后的事情,楊廣幾乎不用多想便是能夠猜得到結局的,畢竟如他母親獨孤伽羅那樣精明的一個女人,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捧在掌心里的兒子跟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鬼混在一起?

所以,當那個丫頭看到楊勇與蕭思爾在一起有說有笑還稱兄道弟之后,她會與獨孤伽羅怎樣去說,而獨孤伽羅又會做怎樣的一些事情,楊廣心里大致也是明白的。

既然蕭思爾覺得他與他大哥而言,他大哥更重要一些,那他便是要瞧一瞧他大哥究竟能不能保護得了她了!

“殿下,那邊送來的東西。”文曲進到書房,將手上的一個信封給楊廣呈了上去。

“送回去吧。”楊廣低頭寫著什么東西,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

“啊?哦……”文曲來回的看了看手上的信封和楊廣,發現楊廣說的好像是實話,便是將那信封又收了回去,踟躕了兩下才退了出去。

卿香苑那邊經過上次的事情,那小蓮姑娘早成了他們的人,所以蕭思爾這邊一與她有什么接觸,便是回頭給他們有了報備,這不這信封才將將到了卿香苑,一回頭又到了他手上,原來他還以為他家主子要看一看的,可誰曉得……

想到這處,文曲回頭看了一眼低頭書寫什么的楊廣,哎,他家主子的心還真是他們猜不透的呢!

第二日一大蕭思爾剛剛起床便是聽小椿兒說,今日里楊阿五和楊諒要過來,她愣了一瞬,不過很快便是明白過來,若說是楊阿五和楊諒要來,倒不如說是獨孤伽羅不放心她和楊廣,今日差人來瞧上一瞧。

她這邊起來收拾了一番,吃了個早飯,一瞧外頭又是個艷陽的天兒,這才剛起床便是感受到了那撲面而來的暑熱,所以她讓人鎮了一些瓜果在深井里,想著那兩個小家伙過來也好吃個清爽。

及至巳時末刻楊諒和楊阿五的車駕才不緊不慢的停到了晉王府的門口,而后便是瞧見那輛算不得華麗,卻簇擁了十多二十個丫頭,嬤嬤和士兵的馬車忽地被人掀開了車簾,而后便是瞧見兩個小腦瓜一下探了出來。

“嫂嫂——”楊阿五眼尖,剛探出腦瓜便是瞧見廊上走來的一道身影便是笑彎了眉眼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

不過她那軟綿綿的聲音實在沒什么力道,因此隔得還有一段距離的蕭思爾并沒聽得到,反倒是走進了垂花門后,叫那郁郁蔥蔥的葉簾給遮了身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