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小說
蕭思爾想著若自己是楊素,娶了這樣一個老婆,大概也是吃不消的,再加上甘阿芙人美脾氣好,他不動心思也是難得。
畢竟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的世界觀里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所以女人大概只能作為犧牲品了。
之后甘阿芙被送進休息室,大夫也很快趕了過來,經過診斷,說是受到驚嚇動了胎氣,開幾副安胎藥又囑咐讓她好好安養便是離開了。
蕭思爾在甘阿芙隔壁的禪院里休息,白嬤嬤提了多次讓蕭思爾回去的事,但蕭思爾都沒接她的話茬兒,搬了張椅子在院子的藤架下,腦子里想著些這個想著些那個,但又總覺著這個那個都十分沒意思,索性什么都不想了。
白嬤嬤和白芷在廊下看著她,不一會兒芍藥從外頭走進來,蕭思爾也不管她為何有些著急和匆忙,反正許多事情也用不著她操心。
大概也正是因著這樣,她忽然想到了以往看過的一場木偶戲,木偶服飾再華麗,妝容再精美,但她的一舉一動卻都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她的故事永遠都不是屬于她的故事,想著實在有些個可悲。
“施主”大概是瞅著老天想事情想的太過投入,蕭思爾竟是不知何時自己身邊竟是站了個身形瘦削,面色枯槁的老和尚,直到他喚了自己一聲,她這才回過神來。
“大師有何指教?”蕭思爾坐直了身子,回頭看了一眼廊檐邊的白嬤嬤她們,卻不想不僅是白嬤嬤她們,就連幾個家丁侍衛都不見了,她心下打鼓,回頭看向了老和尚。
“隨我來”老和尚雖是面色枯槁身形瘦削,但整個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仙風道骨之態,所以蕭思爾雖覺著蹊蹺,但卻對他生不起多大的防備,聽他這樣一說心頭微微一驚,潛意識里像是意識到了一點什么。
“白嬤嬤她們去了哪里?”蕭思爾不知不覺站起身來。
“來者自來,去者自去,世間匆匆一行,皆為過客,施主又何必顧念太多?”老和尚腳下步子不停,漸行漸遠,與此同時,也不知是怎地,院子里竟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青霧,籠著那老和尚的背影,竟是有些模糊起來。
蕭思爾見狀,也不待多想,腳下一動連忙追了上去,她日日里被白嬤嬤她們拘在院子里,也不曉得在腦子里想了多少個擺脫她們的法子,但結果卻是一個也行不通。
現下雖不明白這老和尚是個什么來歷,但好歹能松口氣了,所以就連心頭最后一點點的顧慮都被這壓抑多時,而今如同解脫一般的念想給沖散了,所以蕭思爾可謂走的毫無顧慮。
跟著老和尚出了院子,兩人往左邊的一條小道走了去,蕭思爾頗有些疑惑,先前這院兒的左手邊不是一個小樹林嗎,而且都沒路的,咋滴現在突然多了條路出來,而且這周圍的霧怎地越來越濃了??
走了幾分鐘,蕭思爾伸手揮了揮眼前霧蒙蒙的水汽問前頭的老和尚:“大師,這霧是怎么回事?我們要去哪里?”
“施主來此處可有何遺憾沒有?”老和尚的聲音似乎比之先前要清晰了些許,就像是年輕了一些似的。
“大師此話何意?”蕭思爾腳下微頓,心里的那絲疑惑和希冀越發清晰起來,伴隨著逐漸加快的心跳。
“因果循環輪回有道,施主對此處可有何留戀?”老和尚的步伐也稍稍停頓了一下,微微側過身子看了蕭思爾。
蕭思爾發現他的身形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增高了不少,方才明明都還是平視的高度,但現在隔著兩步的距離她竟是得仰著頭才能看到他了。不過這時候蕭思爾也沒那閑工夫想這個,開口問道:
“留戀?為什么要用留戀這個詞?”
問出這話的時候蕭思爾的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就仿若自己的猜想即將成為現實,也就像是得知自己忽然得了個大獎,心情一時間竟是無法用言語來做表達。
因此她加快了步伐想要更接近那老和尚一些,只是讓她意外的是,她剛接近了他少許,他便是轉過了身去,她瞧見了他小半的臉頰面容,那分明是一張年輕的,俊秀熟識的臉呀!!
怎么會是——!!
蕭思爾心下大驚,連忙拔腿去追,但卻發現無論她怎么加快步伐,前面的那個背影還是與她保持著兩步的距離,饒是她如何用盡全力都無法追上他。
“你、你等等!!”
“喂!楊廣你等等!!”
“你說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喂——”
直到周圍隱約閃現出昏黃的燈光,前面那人忽然停了下來,蕭思爾大喘一口氣正待伸手去抓他,卻不想他回身便是往蕭思爾肩上一推,“去吧——”
也不知腳下是個什么情況,被楊廣大力一推,蕭思爾往后踉蹌兩步后突然踩空隨即重心不穩,倒栽著就往下墜了去,她聽到了她的尖叫聲和呼呼的風聲,隱約間夾雜著一個自很遠很遠地方傳來的聲音:
等我。
“啊——!!!”蕭思爾被自己的驚聲尖叫忽地嚇醒了過來,睜眼的瞬間她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跳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不耐的敲門聲: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為此蕭思爾一個激靈,制住了在嗓子眼處的聲音,驚慌的打量起眼前的一應事物來。
電視,電視柜,白色的床和被子,深褐色的窗簾和兩把老舊的沙發椅子……
這……是一個賓館?
這是她逃出來時住的那個賓館!!
忽然想到了那面鏡子,蕭思爾飛快沖到了自己扔在柜子上的包包那里,將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鏡子,鏡子,鏡子……
沒有!
鏡子不見了!
她回來了?!回到屬于她的世界了?!
片刻怔愣,蕭思爾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痛痛痛!她……真的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一陣不知是心酸還是狂喜的感情忽地沖向蕭思爾的腦門,沖向她的眼眶,砸向她的心臟和四肢百骸,她禁不住嗚咽著哭了起來,也不曉得是開心還是難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