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徹底停住了,禛透過馬車圍簾縫隙看見雍親王府的匾額。低頭看看懷中閉著眼睛恬靜沉睡者的齊珞,心里更柔軟一分,深吸了一下齊珞的體香,輕聲喚道“已經到王府了。”長翹的睫毛閃動了一下,齊珞睜開了水蒙蒙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禛,然后才反應過來,臉上帶著紅暈的掙脫開禛的懷抱,低頭給懷里的舞曦整理衣服。
禛感到懷里一空,眼里閃過一絲波動,同時放開懷里的弘旻,起身下了馬車,講弘旻舞曦從車上抱了下來。禛停頓了半晌,才伸出了受,齊珞看著面前有些粗糙但是很厚實溫暖的手,慢慢的將手放在了上面,禛眼里劃過了一絲笑意,攥緊了白皙仿佛柔若無骨的銷售,借著禛的攙扶,齊珞跳下了馬車。看到齊珞耳朵上的鉆石耳環隨著齊珞的跳動不停地搖動,閃耀著耀眼的光芒,禛不由得將齊珞的手攥的更緊了,不悅的開口“你就不能安分一些,都是三個孩子的額娘了。”
齊珞輕笑著信任的看著禛,低聲的說:“這不是有爺在嘛。”禛一怔,拇指輕輕地摩擦了一下齊珞的手臂,看到齊珞臉頰的紅暈,才慢慢的放開了齊珞的手。另一輛馬車上,穿著湖水藍旗袍梳著把子頭上面插著兩根金絲的翡翠簪子的盈嬤嬤抱著弘歷也在隨侍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弘歷圓溜溜的黑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可能是不滿意被遺忘,不停地嗚嗚了幾聲。禛向盈嬤嬤招手,接過了弘歷。
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弘歷,發現沒有任何不妥才放心。想要將弘歷遞給旁邊的齊珞,可是弘歷卻撒嬌般的嗚嗚兩聲,向禛懷里靠了靠。齊珞輕聲的說道:“這個愛撒嬌的小孩。”禛抱緊了弘歷,同樣輕聲說道“那也是跟你學的吧,福晉。”感到齊珞的臉更紅了一些,好像還有磨牙的聲音,禛帶著笑意抱著弘歷走進了雍親王府。
齊珞站在府門看著看著朱紅鑲著碗大的黃釘的寬闊的大門,上面高高的懸掛著匾額,上書“雍親王府”,看著字體應該是康熙親筆手書。由于又到了年底,門口掛著一溜的大紅燈籠,上面同樣寫著雍親王府的字樣。門的兩側把放著兩座重約千斤的銅獅子,在威武熊市的腳下踩著繡球。這兩個銅獅子的雕刻倒也活靈活現,看著獅子瞪圓的雙目,齊珞覺得還是很有威嚴的。
禛走進的府門看到齊珞還在那兒發呆,仿佛沒見過王府一樣,心里有些不悅,抬頭看了看有些陰沉的天空,片片雪花落在了齊珞的肩頭,眼中帶有一絲疼惜,“你還愣在那兒干什么?”齊珞激靈了一下,忙走進了雍親王府。輕掃了一眼旁邊的禛,齊珞嘴角帶著笑意,這就是自己的家,禛,孩子,富足的生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些女人了。齊珞抬頭看看天空飄散的雪花,心里感嘆,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的,這已經比歷史上幸福多了。
禛晚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歇在齊珞那,用過晚飯洗漱后,齊珞在書房拿著賬本仔細的盤算,一會又看那些個管事送上來的獎懲人員的名冊,又將監察嬤嬤的名冊拿出來一一核對,看著沒什么問題,才重新拿出一張大紙,將任命和獎勵的銀子數量都寫了出來。
在書房的另一側,琉璃珠簾后,禛斜躺在榻上,用手撐著頭,旁邊的腳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香茗,禛手中拿著半卷經書,眼睛卻不時的透過珠簾看著齊珞忙碌的樣子。
此時齊珞同白天進宮時的華貴嬌媚完全不同,身上雖然同樣穿著紫色的旗袍,但是這件更加簡單寬松,頭上也拿掉了那些亮眼的鉆石首飾,梳了一個發髻,零星點綴著兩個不大的蝴蝶狀的鉆石發卡,雖然沒有白天的那個發釵閃亮,但是這兩個發卡上的鉆石卻是淡紅色的,同耳上帶著的鉆石耳釘交相呼應,在旁邊跳動的蠟燭的照耀下,少了一絲華貴,多了一份飄逸。
禛用經書敲了一下額頭,她倒是濃妝淡抹總相宜。明白自己看不進經書,禛嘆氣起身,用經書撩開珠簾,齊珞正認真的寫著人名,眼里不時的閃過精明銳利,禛輕輕地搖搖頭,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的一面。緩步來到齊珞身邊,看著紙上清秀的字體,禛點點頭,拿起旁邊奔上寫著“監察名冊”的本子看了一眼,禛怔住了,沉思了半晌開口問道:“何為監察?”
齊珞手停頓了一下,放下筆有些抱怨的說道,“你怎么突然出聲,嚇我一跳。”禛盯著齊珞指了指名冊又問了一遍,“這是何意?”想了一下,齊珞才開口說道:“監察就是派幾個人好好地監督下人們的情況,這畢竟涉及到獎懲,我擔心管事的嬤嬤徇私,那樣就達不到獎懲的效果了。”
“那這些監察的人就值得信任?”禛看著齊珞不解的問道,“你不怕他們串通一氣蒙蔽你嗎?”
“爺,哪有一個完美的沒有任何漏洞的事?”齊珞感到仰頭看禛有些累脖子,站起身,講禛按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了禛的腿上,向后靠了靠,接著說道,”我只能盡量做到公正,在挑選監察的嬤嬤的時候,都是挑一些老實可靠的,而且一年一換,這些人每個都有一個名冊,到時候核對一下就好了,有多個嬤嬤,我想都收買的話,也挺難的,獎勵的銀子恐怕都不夠用。“
禛攥著本子,心里轉過一些念頭,齊珞不敢打攪他,安靜的坐在禛的懷里,抬頭看著禛沉思的眼睛,暗自輕嘆,這個事事較真追求完美的人可能永遠都不會懂,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能做到相對公正就不錯了。
禛輕嘆了一聲“在王府還適用,要是...終究是不夠細致”,齊珞仿佛并沒有聽見禛隱藏的話一樣,打了一個哈欠,微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只要大多數人得到他們應得的獎勵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規矩呀。”
禛低頭看到齊珞臉上的疲倦之情,低聲問:“你可是累了?”齊珞輕輕地嗯了一聲,禛眼中的火熱一閃而過,抱著齊珞起身。齊珞驚呼一聲,禛輕嗅了一下齊珞身上沐浴后更顯得純凈的梅花香味,笑著說:“爺也累了,咱們安置吧。”沒有回到內室,禛抱著齊珞穿過珠簾,將齊珞放在榻上,一邊輕吻著齊珞的容顏,一遍將兩人的衣物褪去,不久琉璃珠簾后傳出了輕微的呻吟聲,滿室的春意盎然。
又過了幾日,齊珞忙著收禮走禮,安頓府中的關于過年的事情,將宮中的賞賜按品級分發給禛的那些女人,對于這些賞賜,齊珞沒有放在心上,總是顯得很大方,只要在規定之內的錢物就絕對不會虧待她們任何一個人。這讓那些女人也挑不出什么,王府的下人也都紛紛稱贊福晉的賢德。
秦嬤嬤將按照齊珞要求做好的衣服遞給了她,齊珞打開包袱看見里面的衣服,帶著笑意摸摸里面的衣服,秦嬤嬤想了半晌,才喃喃的開口:“福晉,這...你真的要穿這些?”
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秦嬤嬤,“嗯,要不然做這些干什么?沒想到府里的裁縫倒是做的不錯。”齊珞帶著一絲得意,這個就算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吧。
由于康熙欽點年羹堯進京,倒是讓有些心思的皇子們各自沉思,暗自猜測康熙此舉的用意。禛看著桌子上年羹堯的拜帖,聽著高福回稟道:“主子,年羹堯不只向您拜帖,還有三阿哥那兒仿佛也有,而且年羹堯更是對八阿哥送了重禮。”
禛有些陰沉的開口:“那十四阿哥那呢?不是聽說十四弟極為疼寵那個側福晉嗎?”
高福低頭,輕聲說道:“主子,十四阿哥極寵年側福晉倒是真的,據說,側福晉身子有些柔弱,受不得絲毫的委屈,經常叫丫頭去請十四阿哥。更稀奇的是...”看著禛,高福眼里閃動著笑意,“主子,十四阿哥每請必到,這已經在十四阿哥府都傳遍了。”
禛輕喝了一聲:“夠了,這話不用再說。”眼里帶著怒氣,禛輕哼,“老十四連皇子的臉面都不要了?這還有沒有體統?他這樣,還想有那些心思,老十四是不是當皇阿瑪真的糊涂了。”禛拿起拜帖,看了一眼撕得粉碎,對高福吩咐道“以后年羹堯的事不用再回稟了,爺不要這種兩面三刀之人,讓年羹堯身邊的人...”沉吟了一下,禛再次開口,“他身邊的人還是要有的,沒有要事就不用回稟了。哼,爺倒是要看看老八和老十四能把他捧到什么地步。”
平復了一下,禛拿出一個盒子,輕拍了兩下,眼里閃動著得色的說道:“手中的那些鉆石都已經出手了?”
高福也有些興奮地回稟:“主子,這次真的是白白賺了一票,福晉戴著鉆石首飾進宮請安,使得京城里的貴婦紛紛效仿尋求鉆石首飾,又在年底,所以這些鉆石都賣出了高價。”呈上厚厚的一打銀票,禛勾了一下嘴角,自己的福晉,哪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不過倒是有些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丫頭的福氣財運還真是大。
低頭看了一眼紫檀木雕刻精美的盒子,這個就算是給她的獎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