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這么嚴重？
看來老夫人比她還著急，這就已經開始籌劃了。
“所以第一步，我們要趕快派人將他們給找出來。”
林家的陳年舊事，蘇芙本就一無所知，全靠老夫人來張羅，幸好她老人家身體雖然不行了，頭腦卻還清楚得很。
“當年的知情人，除了柳姨娘之外，清蘊還有一個陪嫁丫頭，叫鐘秀，后來隨著她出家了，而今還在太青寺中。”
聽到這里，蘇芙不知為什么，竟然有些欣慰。
她一直覺得奇怪，王清蘊那樣出色的人，怎么會有柳姨娘這般不堪的丫鬟。
看來，還是有人真心實意地追隨著她。
“那好，我親自去找鐘秀，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正說著，老夫人卻爆發出一陣窒息般的咳嗽，整個人弓得像只蝦米，看得蘇芙膽戰心驚。
旁邊周勇家的急忙給她喂下一碗事先準備好的藥汁，又不停地給她拍背順氣。
好半晌老夫人才重新平靜下來，歉意地看著她，“剛才沒嚇著你吧，老毛病了，大夫說活不過明年春天了。”
蘇芙一驚，“這么嚴重？”
她說的時候，眼睛卻看的是吳大娘，見她神色黯然地點點頭，頓時心情沉重。
“林晏他……還不知道吧？”
“你別告訴他，現在形勢這么緊張，不能讓他分心。”
老夫人對林晏的愛護之心，由此可見一斑，蘇芙自然不能拂了她的好意，只得答應下來。
“要不我去江南那邊找兩個名醫過來瞧瞧，或許有用。”
老夫人搖搖頭，“我這是老人病，看什么都不管用了，何況還有寂嚴法師開的藥吃著。”
蘇芙一驚，“寂嚴法師回來啦？”
“是啊，夏天的時候就回來了，還多虧了他給我治病，不然就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寂嚴法師春末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上京城，給大長公主續命，夏天又回到了明州，給老夫人看病延壽。
怎么看，他都在不遺余力地幫助著林晏，難道僅僅因為他與林老大人之間的那些情義嗎？
看來，她需要去一趟嘉山寺了。
兩人正說著，外面婆子通傳，說是焦氏夫人來請安了。
早在十年前，林晏就已經拜托大長公主，將他的二叔林見遠從西北調回了明州任守備，好就近照顧老夫人。
十來年未見，焦氏的氣色卻很好，人豐腴了一些，更顯雍容。
可見這些年日子過得滋潤，夫妻感情應該也還不錯。
給母親例行問過安，焦氏見屋里有名容色不凡，氣質出眾的年輕女子。
便有些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老夫人淡淡一笑，介紹道：“這是京城來的蘇小姐，與我家有些淵源，特地來看望我的。”
她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老夫人也不好怎么說，只能這樣語焉不詳。
何況她這次是秘密前來，又時間緊迫，也沒功夫應酬。
蘇芙也就平平常常見了個禮，并未多言。
焦氏覺得她很有些面熟，偏生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不過老夫人既然并不熱絡，她也就很懂眼色地只是隨便寒暄了兩句。盜墓
因為見老夫人有客，焦氏請過安也沒多做停留，很快便告辭了。
這邊老夫人與蘇芙又低聲商量了一會兒行動細節，蘇芙也細細地打聽了當年的事情。
感覺王清蘊確實很有可能在報復林見深，故意氣他的。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這樣給林晏帶來了多少痛苦和折磨。
從榮熙堂出來時，在院子里迎頭撞上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公子，長相清秀，與焦氏年輕時有七八分相似。
蘇芙估摸著這大概是二公子林顯，至于大小姐林沁雪，與林晏同歲，今年已經二十一歲，早就已經出嫁了。
老夫人這些年來深居簡出，閉門謝客，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
林顯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女子脂粉未施，卻容貌嬌美，穿得雖然有些灰撲撲的，卻也掩不住天生的裊娜娉婷。
他敢肯定，明州城里絕對沒有這樣出色的女子。
蘇芙見他朝自己好奇地看過來，便也禮貌地微微點點頭。
兩人擦肩而過，林顯見她行色匆匆，也不好出聲打招呼，只得罷了。
從林府出來，蘇芙便回了客棧，與周傳富交代了一聲，便獨自去了嘉山寺。
寺中知客僧聽到她報了名號之后，立刻說道：“法師交待過，蘇施主來了，不用通傳。”
蘇芙愕然，看來這老和尚早就知道她會來拜訪了。
禪房里，寂嚴法師容顏未老，笑瞇瞇地看著她走進來，讓蘇芙有種恍惚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感覺。
熟練地走到他對面的蒲團上坐下，蘇芙笑著與他招呼，“一別經年，大和尚是越活越年輕了。”
“哈哈……老衲駐顏有術，你要不要跟著我學學。”
這一斗嘴，十年的隔閡煙消云散，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了隨意。
“算了吧，你又想誆我出家，我還打算著成親生子呢。”
寂嚴法師聞言嘆了口氣，正色道：“施主想成親生子，可是不容易啊。”
說得蘇芙一呆，警惕地望著他，“什么意思？”
“你是死而復生之人，小時候又在冷水里泡過，傷了根基，將來想受孕卻是極難。”
這是寂嚴法師第一次當著她的面，說破她的過往來歷，但如今的蘇芙卻已無所畏懼。
“那就隨緣吧，到時候大不了收養個孩子就行了。”
寂嚴法師哈哈大笑，“果然是異世之人，想法就是有趣，我還以為你要就此離開林晏呢。”
蘇芙斜睨了他一眼，“他若是真心喜歡我，就不會在乎我有沒有孩子，若是不在乎，那我更不會生孩子了。”
“說得好。”
寂嚴法師笑道：“若是世間癡兒女都有你這么看得開，豈不是再沒了煩惱。”
蘇芙也開玩笑地說道：“若是人人都這么瀟灑，那月老豈不是要失業了。”
兩人哈哈大笑，笑罷，蘇芙鄭重其事施了個禮，“多謝法師出手救了大長公主和老夫人。”
寂嚴法師點點頭，“你是該好好謝我，老和尚我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世間紛爭的，就因為你的出現，才改變了我的想法。”
“哦？這是為何？”
蘇芙好奇地問道。
“我原本以為，天道循環自有定律，非人力可以干涉，雖然眼看著世道將亂，也不方便出手擾亂。”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蘇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