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她這么一說,也都趕快照了照,大家都稀罕不已。
“嫂子,這是什么寶貝?一定貴得不得了吧?”
拿到如此稀奇的寶貝,林沁雅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個呀,不是什么特別稀罕的寶貝,是我的作坊里自己研究出來的。再過幾天就會在市場上售賣,只是提前讓你們玩個新鮮罷了。”
幾人一陣驚嘆,就連柳姨娘和吳氏都湊過來看熱鬧,對這面小巧可愛的鏡子贊不絕口。
蘇芙見了,也給她們一人送了一個,二人立刻笑逐顏開,連連道謝。
“祖母,我在你房里立了一塊大的鏡子,等會兒你回去就能看到啦。”
老夫人心下歡喜,嘴里卻開著玩笑,“你要是不提醒我,等會兒我一開門,迎面一個老太婆走過來,可把我嚇一跳。”
眾人哈哈大笑,吳氏奉承道:“您肯定想,哪里來這么個高貴大氣的老太君,怎么有些眼熟呢?”
大家聽了,又是一陣嬉笑。
此時管家過來,請他們去入席,蘇芙和林晏一左一右,親自攙扶著祖母過去。
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席間除了感嘆林家二叔沒辦法吃喜酒以外,沒人提到林晏那個不爭氣的父親。
至于他三叔林見淵,以后能否再出仕,就要看他的思想能否轉過這道彎來了。
如果一直墨守成規,非要跟新法作對,那他就只能老死在明州鄉下了。
吃過飯一家人圍著,閑話家常,十幾年來,林家老宅都沒有這么熱鬧過了,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到了新年這一天,二人都接到了宮中的邀請,參加元旦大典。
這是開始推行新法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齊承運的登基后的第一個典禮。
所以其重視程度非常高,典禮上,宣布改年號為熙元,大赦天下。
經過大半年的經營,新黨已經徹底站穩了腳跟,雖然偶爾還有頑固的保皇黨生事,但都是小意思,左右不了大局。
蘇芙和林晏的新婚假期,還沒到正月初六,便匆匆結束了,兩人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因為住在林家老宅不方便,他們還是搬回了怡園,只是他們實在是太忙碌了,各自在衙門里安排了臨時的床鋪。
有時候忙得實在脫不開身,便只能睡在那里,第二天再接著繼續昨日未完的事情,如此循環往復。
有時候,他們甚至在衙門里一住好幾天,好不容易回家,又未必遇得到另一半。
林晏原本以為結了婚就能長相廝守,看來也只是一廂情愿了,唯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才能小聚一番。
轉眼便到了熙元三年的秋天。
中秋節剛過,蘇芙就走了,這次她去了遙遠的西邊,那邊有人報告說發現了石油礦和鐵礦,她聽了開心不已。
行李一背,交代了一下就跑了,這一去,估計重陽節是泡了湯,能趕到冬至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林晏郁悶無比,感覺自己都快成了個怨夫,一年到頭,都在獨守空房,眼巴巴地盼著自家媳婦兒回來。
看著巨大的落地水銀鏡子里頭,那個依舊年輕帥氣的自己,卻感覺這顆心都快老了。九九中文
好容易到了冬天,誰知蘇芙卻來了封信,說是懷疑荒漠里頭還有個更大的礦藏,所以暫時不回來了,歸期待定。
林晏覺得自己心里頭都要長草了,不行,她這一忙起來,過年估計都不會回來。
算了,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到時候還能給她個驚喜。
反正這幾年下來,他的屬下都被調教得精明能干,太平年代,又沒有什么戰爭,有沒有他區別都不大。
再說了,就算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遙控指揮嘛,經過幾年的努力,郵信系統早已今非昔比,傳遞信函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多倍。
沒有什么特別的大事,一般不會耽誤。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抑制不住,猶如荒原上的春草,越長越長。
只是眼看要過年了,他有些擔心老夫人,誰知老夫人聽說了,比誰都贊同,連連催促。
“以前十幾年你都沒陪我,過年我也自己過來了,在這里假惺惺說這些做什么,趕快去陪你媳婦兒才是正經。”
其實她沒說出來的話是,希望他們能早點給她添個重孫子。
這幾年林景和林顯都成了親,也都給他她添了可愛的重孫子和重孫女,而最先成親的林晏,卻到現在都一無所出。
老夫人年歲大了,生怕看不到他們開花結果。她倒是沒有懷疑過蘇芙不能生養,只是認為他們聚少離多,所以難以懷孕。
因此一聽到他提出這個建議,立馬歡迎的不得了。最好是孫子這一去能多待幾個月,直接懷上個大胖小子,才是最讓她高興的事情。
盡管心中焦急,但林晏還是堅持陪老夫人過了冬至節,安排好了衙門里的一切事務,這才出發。
一路上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終于在過年前,趕到了荒漠之中。
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連綿帳篷,林晏顧不得長途跋涉,疲憊不堪,心情興奮的都要飛起來了。
想到等會兒蘇芙突然見到他,不知道該是如何的驚喜。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等會兒被驚喜到的不是蘇芙,而是他自己。當然他覺得用驚嚇更適合一些。
蘇芙的帳篷里,除了她,還有個兩三歲的小豆丁,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林晏,嚇得趕緊抱住了蘇芙的腿。
“阿娘……”
這聲軟糯的阿娘,叫得林晏魂飛天外,才幾個月不見,娘子大人怎么就給他添了個這么大的兒子?
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
“秦兒別怕,你不是想見阿爹嗎?這就是你阿爹呀。”
小男孩認真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撇撇嘴,“阿娘騙人,不是說阿爹長得很漂亮嗎?滿臉都是胡子,哪里漂亮了?”
林晏哭笑不得,他這是被嫌棄啦?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路上他日夜兼程,連胡子都沒有刮過,確實是胡子拉碴了。
“你怎么來了?”
蘇芙放下手里的筆,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要是再不來,孩子只怕都要兩三個了。”
林晏無比幽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