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駕到

第九十五章 九天玄女(四十九)

岑十三手一揮,有士兵沖進來將廚子的胳膊架起來就往外拖,廚子叫道:“松開我,晚了就要中毒了。”

岑十三道:“你怎么知道夾竹桃水是有毒的。”

那廚子大叫:“我當然知道,我爹是游醫,別看我現在是廚子,小時候也看過幾年醫書的,這點嘗試還是有的。”

其他幾個人都驚恐地看向那茶壺,小丫鬟結結巴巴地問:“那水……那水……”

“別聽他胡說八道,夾竹桃水清熱解毒,這中藥都是相生相克的,沒事的。”增壽揮揮手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幾個人轉身就走,小丫鬟走在最后,增壽忽然指著她道:“人皮面具。”

那小丫鬟忽然拔足狂奔,剛竄出去就被外面的護衛截住,岑十三的長劍也沖了上去,小丫鬟一個轉身躲過,發現自己被團團圍住。

“我喊了一聲人皮面具,你跑什么?”

小丫鬟皮笑肉不笑:“奴婢害怕,什么人皮人肉的,奴婢聽著就害怕,當然要跑。”

“帥府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小丫鬟武功就如此高強,怪不得能攻破天京城,掃平天圣教。”增壽笑的格外燦爛,羅凡忍不住盯著他臉看,完全沒有注意他和岑十三對視一眼,得意洋洋。

“你是怎么發現的?”小丫鬟見沖不出去,目露兇光。

“這些人中只有你看到了南娘子的尸體,不過,你表現的恰如其分,驚恐害怕,還有怕牽連到自己的小心翼翼,你很會演戲,這些都很好。我問了你泡茶的事,直接說這茶水有毒,你是唯一知道茶水有毒的人,很快,灶房的人都被帶過來,尸體已經被抬走了,他們這些人是根本不知道這花廳了發生了什么事,只有你知道,而這時,我讓浪中送來一壺茶,你竟然二話不說就喝了下去,你是想以此證明自己清白無辜吧,可你不是一般人,你不懂一般人,尤其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的心思。哦,后來你想著要表演下驚慌的樣子,可惜表演的太拙劣了。”

那丫鬟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明白了,我表現的太自然反倒是不自然了。”

“不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小丫頭,你以為鎮定自若能騙過人?錯了,這時候你該哭天抹淚賭咒發誓自己沒下毒,不喝這茶水才是,可是你這么平靜的喝了下去,再聽到廚子說夾竹桃的時候才稍微有點驚慌,你明明知道南娘子是被人毒死的,你那時才意識到要裝一下,可惜已經太晚了,直到后來,這么淡定自若的小丫鬟,我可真是第一次見到。”

“誰派你來的?為什么要下毒?”

岑十三舉著劍對準小丫鬟。

那小丫鬟咯咯咯發出嘶啞難聽的笑聲:“不是我做的,我是奉命潛伏,可我沒來得及做,我要下毒自然是要毒死岑老狗和岑九,不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下手。”

直呼岑大帥為岑老狗,岑十三瞇著眼睛問:“你是天圣教的人?”

小丫鬟伸手在自己臉上一抹,顯現出一張中年婦人的臉,眼窩深陷,嘴角皺紋深刻,一看就是張飽經風霜性情堅毅之人的臉。原來她靠易容術化妝成小丫鬟,混進帥府,潛伏在岑蓮官身邊,若不是現在暴露,岑蓮官是一定要有危險的。

那女人笑完仰天喊道:“教主,屬下盡力了!”

增壽大叫:“攔住她,要活口!”

羅凡和岑十三一起沖過去,已經晚了,那女子凄然一笑,倒在地上。岑十三俯身一看:“她咬碎了嘴里的蠟丸!”

增壽嘆口氣:“沒有活口,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謀害南娘子。”

羅凡則看向岑十三問:“帥府不是號稱固若金湯嗎?怎么竟然叫天圣教的奸細混進來,萬一她在灶房下毒,咱們大家都要一起完蛋。”此時的羅凡,暗自慶幸自己和增壽在這之前搬出了帥府,否則真是非常危險。

“蓮官院子里剩下沒被打死的丫鬟婆子都被趕走了,我匆忙招來幾個人,沒想到竟然混進奸細。”

岑十三苦笑:“真是慚愧,差點給兩位大人也帶來麻煩,萬幸不是這奸細給大人們奉茶。”

“奸細?什么奸細?”外面傳來岑九的聲音,他大步走進來,“怎么搞的,我聽說那南娘子死了?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這,這不是添亂,給人落口實嗎?”

羅凡冷冷地說:“死者為大,九帥還請慎言。”

“大,大個屁啊,說是來告狀,現在死在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兄弟怎么她了。”岑九看看周圍,指著地上女人的尸體。“這又是什么情況?”

“混起來一個奸細,已經死了。”

岑十三語氣淡然。

岑九大叫:“奸細!這女人是不是你安排進來的,你安的什么心?”

“是十三一時疏忽,十三這就將另外進府的人都調查清楚。”

“哼,大哥還說要你負責府內事務,這就是大哥信任你的結果?現在大哥他……”

“九帥!”

增壽喝止他繼續說下去。

岑九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死了,那南娘子也死了,莫不是這女人謀害的南娘子?”

增壽點點頭:“這奸細脫不開干系,不過南娘子死之前說了很奇怪的話。”

“什么話?”岑九和岑十三都緊張地盯著增壽。

“她說南大人是被這江南的某些大員聯合逼死的。還說她有證據,只是這證據被她藏在一個妥善的地方。不過沒等說完那證據藏在哪,她就毒發身亡了。”

增壽雙手一攤:“九帥,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羅凡跟著說:“是啊,看來你們這江南道的官員有問題,天圣教被剿滅,江南道上下官員都是大帥委派的吧?既然這樣,就得請九帥從自家查起了。”

岑九冷笑:“她一個婦道人家,胡說八道幾句你們就信?江南道所有官員都是和我們兄弟戰場上拼殺出來的,那是腦袋別腰帶上才得到的一官半職,你說他們有問題?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