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罐破摔欲搶親 翻身做主迎新生
不尊長輩,一女二婚,在這個小村莊里簡直是足夠讓人唾罵一輩子的丑事。
雖說眼下的局面是他們自己故意造成的,但真正被簇擁在中間,面對這么多雙不善的眼神時,心中難免會發怵。
阿致以為,身邊的女子多多少少會感到害怕,可當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對方時,卻發現她眼中只有冷漠和堅定,無一絲慌張。
有意思。
他微微瞇起眸子,舔了下犬齒。
“伯母是長輩,就算是當眾辱罵我,我也回不得嘴,但悔婚之說事關我段家聲譽,還請伯母給個明確的說法。”
“說法?”秦氏冷笑一聲,“當初擔心你們幾個小輩不懂生計,所以好心代為保管你爹媽留下的嫁妝,前些日子,你說想嫁人了,于是我們就給你抬了回去,并且答應給你添妝,今天也都帶來了,結果你——”
“沒錯,我是說準備成親,可我有同意許給哪家嗎?”不等秦氏回應,段清秋揚高了聲音,“今天這里,應該也有當初做見證的叔伯嬸姨們,麻煩你們也幫我想一想,那時候我有說過嗎?”
鴉雀無聲。
突然,一個細細地嗓音響起:“我……我記得,沒、沒有,你只說,無論對方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只要待你好便成……”
段清秋循聲望去,只見是個面嫩的小姑娘,鼓起勇氣說完后就被旁邊的婆子狠掐了把胳膊。
一個人開了口,附和聲隨之陸陸續續傳來。
“沒錯,我也記得。”
“劉家的事,根本提都沒提過啊……”
站在花轎旁的劉家人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向秦氏的眼神也越來越狠。
秦氏喘著粗氣,憤憤道:“現在不承認了,那嫁衣呢?你敢說你沒收嗎!”
“我為什么要拒絕?您作為長輩,給我送嫁衣,我是十分感激的,幫忙定下的日子,我也照做了,當時還承諾過,回頭等堂妹出嫁時,會盡力回禮……”
“滿嘴胡言亂語!你明明知道劉家——”
“你口口聲聲劉家想娶我,那我請問伯母您聘禮呢?就算再簡單,總要下聘吧?就算再窮,一兩銀子甚至百十文錢,總拿得出手吧?我可是一個銅板也沒看到啊。”
眾人嘩然,秦氏怔在了原地。
隔著人群,看著侄女眼中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冷笑,她終于想明白了。
怪不得從頭到尾段清秋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表現得傻憨憨地,十分認命,原來是挖了個坑,在這兒等著呢。
因為她到底存著心虛,怕落個賣侄女的壞名聲,故藏著掖著,一直沒敢對外聲張。
因為她根本不是真心想幫忙張羅,也就懶得提前過來看看情況。
因為她貪心,不僅吞了好處,還吞了所有的彩禮。
結果現在……落得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秦氏一下子崩潰了,捂著臉,哇地一聲哭著跑開了。
她是逃了,劉家人可不干。
臉已經丟盡,要是再抬個空花轎回去,怕是往后幾十年都要在村子里抬不起頭了。
于是,為首的男人大聲道:“不管怎么樣,你們這邊還沒拜天地,而秦氏早就收過彩禮,她是你的大伯母,完全可以做主你的親事,所以今天,你必須跟咱們走!”
說罷,使了個眼色,一伙人便開始往院子里沖。
兇神惡煞地,嚇得村民們抱頭四躥,一時間,哭喊聲一片。
“住手!”隨著高吼,阿牛高舉一根木棍揮舞過來,橫在了幾人面前,他擰著粗黑的眉毛,一字一頓道,“大喜的日子,我看誰看搗亂,滾!”
趁著劉家人怔愣地功夫,段清秋忙溜到主桌旁,推了把正垂著頭裝不存在的徐大豐。
“村長,快出面說清楚啊,不然要出人命啦!”
徐村長是真不想管,可人太多,段清秋的聲音太大,眾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站起了身。
“咳,老劉家的,不要胡來!”
“村長,段家真的收下聘禮了,前前后后加起來,少說有二十兩哪!”為首的男子面露委屈。
劉婆子為了給傻子娶親,軟磨硬泡小半年,逼著全家一起湊了這錢。
如今錢沒了,人也沒了,他們上哪兒說理去!
徐大豐嘆了口氣,道:“你們有所不知,秋丫頭這門親,同樣是有長輩作保的,關鍵人家還立下了婚書,上門的新郎官也早早入了戶籍,就算鬧到衙門去,也是你們沒理,散了吧啊,散了吧……”
劉家人傻眼了。
可連村長都這么說了,不死心也沒辦法,只得收拾收拾,滿身怨氣地離開了。
經過這么一折騰,眾人也沒心思繼續吃喝鬧洞房。
坐上一小會兒,幾個年長的婆子安慰過段清秋幾句后,大伙兒便相繼散去。
送走最后一個人,小夏關院門,小冬幫忙下了栓。
姐弟倆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歡笑起來,像兩只小燕子飛向段清秋。
“太好啦阿姐!你不用嫁給那瘋子,咱們也不會被賣去鎮子上啦!”
“大伯母這回可丟死人了,怕是有好些日子不敢出門了呢!”
段清秋一邊指揮著男人收拾桌椅板凳,一邊笑道:“不敢出門算什么,估計這會兒正在焦頭爛額地扒拉著小金庫,想著怎么填窟窿呢。”
“為啥?”小冬不解地歪著小腦袋。
小夏也有點聽不明白,頓住了手中的掃帚。
“大伯母雖說兇悍,但當家做主的,到底還是大伯父,她手上根本沒幾個錢,可她又溺愛兒女,尤其愛把段玉玉往千金小姐的方向打扮,好不容易借著我的親事撈到不少銀子,還不被扒拉著使勁兒花?記得段玉玉上次過來,頭上簪著的金釵嗎?那可不是什么便宜貨。”
之前去當嫁妝時,她無意中瞥了眼隔壁的首飾鋪子,類似的一支,少說要七八兩。
如果那天她就表明拒婚的事,影響不會太大,退還的銀子也不會太多。
拖到今天,該給的都給了,該花的也都花了。
根據原身的記憶,那幾個堂哥也不是啥好東西。
大伯母正在得意地勁頭上,這手一松,指不定松出去多少。
而她,走這一步險棋,將事情鬧大,正是為了送給大伯母一個難忘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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