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武靜蕊迷迷糊糊地伺候四阿哥更衣。
雖然動作依舊笨拙,但那只素白的柔荑時而碰碰這兒,時而碰碰那兒,偏偏她一臉認真,偶爾打個哈欠,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惹得四阿哥一陣火大,卻無處發作。
李氏與宋氏進府多年,他早已忘了忍耐是何滋味。
他可以視而不見,但這個女人仿佛故意與他作對,有意引誘他,總是能撩起他的沖動。
一雙手肆無忌憚,一張臉卻懵懂無知,當真可惡。
從第一次伺候,這個女人便公然撩撥他,要他如何相信她單純又無辜?是無心之為?
他不討厭對方耍些小心思,但若指望自己還會繼續體諒她,那便大錯特錯。
自己找上門來,他何須忍耐?
四阿哥扣住她的腰,聲音轉冷,“看來爺不該體諒你。”
武靜蕊的瞌睡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茫然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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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滴了?
怎么突然不高興了?
莫非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對?
武靜蕊瞅他一眼,小心翼翼攥住他的衣袍,“奴才錯了,爺莫要生氣。”
不管因為什么,乖巧認錯總是沒錯的。
帶著撒嬌的認錯總是格外容易讓人心軟,四阿哥便是心腸再冷硬也不例外。
四阿哥盯著她,莫名想問她何處錯了,是否誠心悔改,又認為沒必要。
小姑娘年紀小,難免不懂分寸,自己何須計較?
進了府的女人哪個不想得到他的恩寵?
大不了往后叫她慢慢收斂些。
四阿哥臉色緩了緩,又不禁奇怪,分明勾引他時不見半分退縮,眼下卻又一副膽小如鼠的可憐模樣。
果然是裝的嗎?骨子里還是知曉不該的。
四阿哥冷笑了笑,若非此刻著急進宮,他必定要好好罰她。
面上不喜,四阿哥卻將嘴唇附在她耳邊,“想要爺疼你,就給爺好好養身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說著,目光在她單薄嬌小的身子上掃了眼,薄薄的唇吐出冰冷的話,“本事不大,心眼倒不小,別把爺當那憐香惜玉的。若再不爭氣,爺可不會饒你。”
武靜蕊尚在呆愣,臀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登時張大了嘴,眼睜睜看著四阿哥板著臉,大步離去。
良久,武靜蕊揉了下仍有些疼的不可言說的部位,頓時漲紅了臉,深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四阿哥……他……他竟會做出這種事。
長的一本正經,沒想到背地里……卻是個流氓!
她看錯他了!
還有,他那話是什么意思?說自己沒本事伺候他?
武靜蕊很生氣。
什么嘛,怎么能這樣侮辱人?
分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不記得上次怎么折騰她的嗎?她說什么了嗎?
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怎么能說她沒用呢?
那誰有用?李氏嗎?
武靜蕊憤憤不平,她就不信了,她比不過一個李氏,李氏算什么?就算有些寵,也就這幾年而已。
待她長大些……
想了半天,武靜蕊忽然反應過來,她在氣什么?
不過是一個男人,一個臭男人,她和李氏比這個做什么?
切,說到底,在男人眼里,伺候得好也就是個玩物,她才不屑滿足男人的這種惡劣心思。
但許是自尊心作祟,付出了勞力卻被鄙視,多少有些不甘心。
走遠的四阿哥面上仍舊波瀾不興,背后的手卻攥了攥,誰也不知他心里如何想。
只有貼身伺候的蘇荃瞧得出主子爺今兒很高興,似乎是……因為武格格?
蘇荃暗暗納罕,頭一次對這位新來的武格格刮目相看。
能讓主子爺高興的,除了李主子,就是這位了。
這么多年,可沒見主子爺對除李主子以外的女人如此特別過。
看來,這府里的天是要變了。
四阿哥還年輕,要說對女色完全不上心是假的。
以前有個李氏,李氏總能叫他開心,但他終究是個皇子,不能太過出格,招了皇阿瑪的忌,難免收斂些。
自打武氏進了府,他發現他已經多次失態。
起初他還克制些,打算冷她一冷,不料這幾日竟一發不可收拾,愈發迷戀了。
他不承認武氏有多大的魅力,一個小丫頭片子,渾身沒幾兩肉,還沒李氏懂手段,會逢迎。
大概是性子出格些,才叫他上了心。
他自認為這樣的情況不會再有,一個新來的格格而已,長的可人些,性子大膽些,愛撒嬌些,寵她些日子就好了。
日后不喜她這般性子了,再丟開便是。
若她懂事些,便叫她生個孩子,好叫她有個盼頭。
想通了,四阿哥就輕松了。
眼下來看,那武氏還是頗招人喜歡的,不妨暫且滿足她的小心思。
走了幾步,四阿哥忽地吩咐蘇荃,“打聽打聽,昨兒個武氏去了何處,發生了何事。”
小丫頭昨夜的表情不對勁,她不說,不代表他沒眼睛。
若真有府里的哪個奴才欺負了她……
四阿哥不至于為了個格格大動肝火,但若是奴才們敢欺負她,小丫頭剛進府,膽子小,不敢發作,他還是可以為她做主的。
蘇荃心里一突,四阿哥已經大步走了,忙大聲應了喳,心想,看來主子爺當真把這位新進府的格格放在心上了。
那他可得認真點了。
送了四阿哥出府,蘇荃回頭吩咐人查一查昨日有關武格格的事。
武靜蕊氣的都沒吃點心,離了書房,先去花園里逛了逛,回去后,似玉提著早膳回來了。
古人只有兩餐,為朝食和夕食,朝食在近午時,夕食在傍晚。
但早上有早點,夜里有夜宵,也就是點心等物,也能墊點。
即便如此,對于習慣了一日三餐的武靜蕊而言,還是覺得不夠。
再加上長身體的時候,就格外吃的多些。
早餓極了的武靜蕊忙拿起箸準備開動,卻見只有兩道菜,一碗粥,和一碟餑餑。
往常朝食有三道菜,膳房的人見她得寵,自然不敢慢怠了她。
今日卻莫名減了一道菜,而且這菜不似往常的新鮮。
四阿哥正是對她興趣濃厚的時候,膳房絕不敢在此時刁難她。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