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靜蕊道:“或許李姐姐還是太年輕,性子太要強,驟然接到如此重任,難免有些失了分寸。”
語氣似感嘆,似惋惜。
“好了,不說了。”四阿哥堵住她的嘴,含糊警告,“不許再說她。”
武靜蕊乖乖閉嘴。
四阿哥讓人給她熬了藥性溫和的避子藥,太醫看了沒壞處的。
只等她身子再好些。
平日里依舊少不了與她親熱。
她心知早生兒子對她更有利,但一切的前提是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男人只會考慮子嗣,哪里會替她想?她只能多為自己著想了。
唯一不滿的是這男人太不樂意受委屈了。
所以就不厭其煩地來折騰她。
一邊熬著避子藥,一邊喂著各種補藥。
盡管生阿哥的事暫時擱置了,從補藥一事上便可瞧出四阿哥內心的迫切絲毫未減。
四阿哥對李氏的打算,武靜蕊無從知曉,但她料到不會重懲,最多小懲大誡一番。
完全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別無他法。
事情總要一步步來,耐心和柔情也是一絲絲耗光的。
她不急。
次日,武靜蕊得到消息,李氏被罰禁足一月,抄寫佛經。
果然,懲罰不算重,看來四阿哥還是想讓李氏繼續管著內宅的。
繼福晉進府之前,這個情況不會有變。
唯一影響到的大概是李氏要一個月見不到四阿哥了,打擊不能算沒有。
繼福晉進府對她們所有人而言都未必是好事。
福晉去世一年了,該為四阿哥挑繼福晉了。
就是不知宮里那位何時想起來。
在武靜蕊等人看來,自然是越晚越好。
但畢竟成年的皇子就這幾個。
四阿哥沒了福晉,還是挺顯眼的。
剛過了五月,宮里就下旨賜了婚。
距下次選秀還有兩年,但四阿哥府中少不得當家做主的女主人。
好在戶部還有去年未曾留宮或不曾賜婚的秀女名單。
那些都是上次未通過的,留待下次繼續選秀,但未必就差了。
都是正經的八旗官員家的格格,挑一個出身尚可,性子賢淑的。
配得上給四阿哥做繼福晉了。
新福晉是薩克達氏,其阿瑪是國子監祭酒。
國子監祭酒這個官職在朝堂上不算什么有實權的,品級也不高。
但畢竟是繼福晉,地位不能太高了。
能給皇子做繼福晉,也是薩克達氏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雖說定下了人選,但大婚還要等上半年。
半年,足夠幾個小妾各顯神通,為自己爭取了。
最激動的當屬進府不久的烏雅格格。
能否攏住四阿哥的心,懷上阿哥,就看這半年了。
烏雅氏天天在四阿哥回后院的必經之路堵人,或溫柔嫵媚,或失落傷心,企圖將四阿哥帶去她那兒,可惜事與愿違。
除了有一兩次去烏雅氏那兒坐了坐,喝了杯茶,然后毫不猶豫起身走了。
烏雅氏使盡渾身解數都不曾得到四阿哥一絲憐愛,大受打擊。
她只能歸咎于武氏太過可恨,不知怎的哄得四阿哥只惦記著那邊。
宋氏也想。
武靜蕊看得出來宋氏的迫切,每次來對方都明里暗里地訴說對四阿哥的心思,對孩子的渴望。
一來她不愿影響了與宋氏的塑料花情誼,成為后院女人的公敵,二來她的確同情宋氏,自然不吝于推四阿哥去宋氏房里。
但宋氏不爭氣,她又并非嫡福晉,做不了四阿哥的主,只能說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得不說宋氏挺悲催的。
分明想要寵愛,卻沒有手段,討不得四阿哥喜歡。
四阿哥不喜歡宋氏這樣的性子,她也覺得無趣,不怪四阿哥不喜歡,能有什么辦法?
除非宋氏能有辦法留住四阿哥,那她自然不會不幫。
現在是即便她開了口也沒用,更容易惹得四阿哥不快。
她自然只能多為自己考慮了。
其實宋氏不是沒有優勢。
進府多年,又懷過孩子,雖然沒保住,但也得到了四阿哥的憐憫。
武靜蕊看得出來,四阿哥并不討厭宋氏,幾次言語中對宋氏多有虧欠。
至少四阿哥對待宋氏比對烏雅氏有耐心和溫和許多。
甚至過去因為李氏性子要強,宋氏太弱,擔心宋氏被欺負,四阿哥就少去宋氏房里。
李氏自然就針對宋氏少些。
四阿哥不吝嗇向她說起這些,似是提醒她不要像宋氏那樣老實笨拙,否則他懶得管她。
武靜蕊為此發笑。
卻覺得四阿哥還是念些情分的。
雖然有時候又顯得很冷漠。
但他的確沒必要處處幫著小妾,便覺情有可原。
只要宋氏掌握些手段,不愁沒機會。
可惜宋氏領會不到四阿哥的期待,沒有爭寵的本事。
四阿哥漸漸沒了耐心。
但偶爾還是會去宋氏房里坐坐,給她些面子,只是每次都不留宿。
武靜蕊很好奇,就問,“那爺可是覺得烏雅妹妹那樣好些?”
但也沒見他多喜歡,甚至很討厭的樣子。
四阿哥低頭發笑,“爺不喜那沒分寸,太張狂的,給她一點點寵愛就不知天高地厚,爺更不喜歡玩弄心計的。若她一心為爺,懂分寸,守規矩,爺自然喜歡。”
武靜蕊撇撇嘴。
她覺得不僅僅如此,四阿哥似乎更喜歡有風情,會討他歡心的。
宋氏也是一心為他,為孩子,也不見他有過偏愛。
倒是李氏,一看就是懂風情的,自個也費盡心思討好四阿哥。
四阿哥就是喜歡。
說到底是男人的劣根性,都沒差。
她一邊覺得這種男人討厭,一邊又認為古代男人都是如此,沒必要計較。
四阿哥對她算不錯的了。
“若奴才軟弱,被旁人欺負,爺會一時護著奴才,是否時日一久,爺就不樂意再護著奴才了?”
四阿哥捏捏她的耳朵,“又胡言亂語了。”頓了下,道:“爺說了,爺會護著你,但你也要聰明些,爺沒那心思天天盯著后宅,少給爺添亂,護著些自個兒,嗯?”
武靜蕊不滿地哼道:“反正有人欺負奴才,奴才才不會忍氣吞聲,爺可做好準備,奴才不像宋姐姐。爺可不許嫌奴才惹事,您最多管管奴才,反正不許冷落奴才,不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