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看向她的肚子,忍住妒意,“姐姐身子不便,竟還有力氣出來,也不怕動了胎氣。”
“妹妹多慮了,這孩子很是健康呢。”武靜蕊撫了下肚子,笑得溫柔,刺痛了烏雅氏的眼。
武靜蕊看向默不作聲的李氏,“李姐姐這些日子辛苦了。”
李氏哼了聲,“不如妹妹,日日伺候爺,可別傷了身子,后悔莫及。”
想起繼福晉對她的忌憚和打壓,她就憋屈。
若繼福晉一心對付武氏,她還能輕松些,不料薩克達氏對權利的執著比對武氏的忌憚還要深,死死盯著她不放。
甚至毀了她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勢力。
這些年她借著手中的權利,沒少攬權,甚至收買了幾個信得過的人,短短幾個月,全被薩克達氏打發走了。
她這么久的努力全白費了。
薩克達氏并非她以為的什么也不懂。
而她差就差在身份上不硬氣。
若她有個側福晉的身份,也不怕她薩克達氏了。
每當瞧見武氏悠然自得,挺著肚子的模樣,她就不甘心。
前世就敗給她的人,憑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武靜蕊也知曉李氏在薩克達氏手底下吃了不少虧。
閱歷再是多,薩克達氏終究是福晉,天生的優勢。
面對李氏的毒舌,武靜蕊淺笑嫣然,“也沒什么,比李姐姐輕松多了,還要多謝李姐姐這般辛苦,我才有機會呢。”
這話無疑是繼續戳對方的心窩子。
李氏眼神一冷。
武靜蕊看向在不遠處玩耍的大阿哥,沒再說話。
烏雅氏試著逗弄大格格,不小心用了些力,把大格格捏哭了,訕訕收回手,理直氣壯,“大格格也忒嬌氣了,脾氣也差。”
大格格哭著要武靜蕊抱,武靜蕊站起身,親了親她的臉蛋,隨寧才漸漸止了哭。
武靜蕊冷眼看她一眼,“大格格一向乖巧,烏雅妹妹想要碰,還是下手輕些的好。”
當她看不出對方故意用了些力嗎?
烏雅氏臉色漲紅,不高興地嘀咕,“不過是不小心,姐姐何須如此咄咄逼人?大阿哥都不曾這般嬌氣,還不讓人碰了。”
李氏也幫腔,聲音涼涼,“就是,妹妹何須大驚小怪?烏雅妹妹不過是喜歡大格格,才碰了下,妹妹這般表現,未免太囂張了。就算說到爺面前,武妹妹也不占理。”
面對她二人輕描淡寫的話,武靜蕊不氣反笑,“倒是我欺負人了。”
她掃了眼氣定神閑的李氏和不以為然的烏雅氏,扭頭就走了。
烏雅氏哼了聲,“氣量也太小了,這也值當發火,也不知四阿哥瞧上了她哪點。”
頗為瞧不起的樣子。
李氏皺了皺眉,還真是個蠢的,蠢而不自知。
武氏能罷休才怪了。
不過,她并未提醒,反而若無其事的樣子。
烏雅氏不喜武氏,同樣瞧不慣李氏陰沉沉的樣子。
見她如此平靜,就撇了撇嘴。
以前還覺得李氏有些本事,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繼福晉一出手,李氏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連武氏都斗不過。
雖然繼福晉出身不顯,到底占著繼福晉的位子,她不能不巴結著。
但她還不想失去李氏這個同盟。
就算惱她爭不過武氏,也得壓在心里。
“再傲又如何?李姐姐的兒子才是長子,若繼福晉無嫡子,李姐姐的兒子就是將來的世子。”
烏雅氏嘴上說著,心里卻想,等她有了兒子,其他所有人的兒子都要靠邊站。
她的兒子才是世子。
到那時,薩克達氏也不算什么。
李氏不屑一顧。
她要的豈止是世子之位?也就烏雅氏,眼界太小。
離得遠了,如珠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格格,您真生氣了?”
武靜蕊哼了聲,“生氣?她們配嗎?”
如珠覺得她就是生氣了,卻不好點明。
武靜蕊想,她還想找機會對付烏雅氏和李氏呢,對方自己撞了上來。
她毫不介意將事情鬧大。
如何鬧大?
當然不是簡簡單單的鬧事了。
武靜蕊一回去,就裝作身體不適,吩咐如珠和似玉,“傳出去,就說我受了驚,身子不適,轉告福晉,請大夫來。”
如珠和似玉面面相覷,然后一個守著,一個去通知了。
一直到四阿哥回來,武靜蕊依舊捂著肚子蔫蔫的。
四阿哥快步趕過來,憂心忡忡,“怎么了?”
武靜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不舒服,要爺陪。”
四阿哥以為她撒嬌呢,很無奈。
又擔心她當真身子不適。
四阿哥詢問丫鬟,如珠低頭道:“回四阿哥,格格今日受了驚,這才……”
武靜蕊橫她一眼,“說什么呢?叫你說話了?”
如珠噤了聲。
武靜蕊抱住他,“沒什么,就是有點心神不寧,小事而已。”
四阿哥皺眉,“還不說實話?”
武靜蕊小心抬眼看他一眼,更加抱緊了他,“真是小事,說了怕爺覺得奴才小題大做,何況真沒什么。一點點小齟齬,奴才才不想放在心上,顯得奴才斤斤計較,不懂事。”
四阿哥哼了聲,“你計較的還少了?再瞞下去,爺定不饒你,說說,和誰有齟齬了?”
武靜蕊摸了摸鼻子,“就是今兒逛園子時,烏雅妹妹坐在亭子里,忽然朝奴才扔了顆石子。本不是大事,就是奴才膽子小,受了些驚。奴才過去說話,烏雅妹妹反倒把隨寧弄哭了,奴才這才不高興了,但也沒覺得烏雅妹妹是成心的。”
四阿哥越聽臉越沉,斥責,“這還叫小事?等你動了胎氣才算大事不成?”
若是尋常人,扔石子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武氏懷著身子,哪里受得一點點驚嚇?
烏雅氏還是那般不知輕重。
還是就是故意的?
四阿哥越想越惱,武靜蕊拽了下他的袖子,顯出虛弱的樣子,“烏雅妹妹定不是成心的,就像烏雅妹妹說的,大格格不過略嬌氣了些,何況李姐姐也在場,也可以作證……”
“她還敢編排爺的女兒?”四阿哥臉一黑。
武靜蕊低頭,“這說的不假,大格格是個孩子,嬌氣些很正常。”
四阿哥咬牙,“爺看是她愈發沒個分寸了,爺教訓她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