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292章雍正回宮,發怒若非顧忌著對方懷有龍嗣,她定要好生給貴妃一個教訓,便是自個兒當年最得寵的時候也不曾這般恃寵而驕,目下無人。
“貴妃既懷有龍胎,便該多出來走動,別總是待在養心殿,仔細悶著哀家的孫兒。有空多來給哀家請安,給皇后請安,你是貴妃,應當以身作則,謹守宮規,敬重皇后,莫要讓這貴妃之位名不符實,辜負了皇帝的信任。”
得,叫她來就是訓斥的,當著眾人面敲打她,好像她這個貴妃有多不懂事,讓旁人笑話。
武靜蕊規規矩矩地把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神情自若,唇角帶笑,別提多溫順乖巧了,“太后娘娘提點的是,臣妾一定以身作則,實在是近來jing力不濟,不敢大意,這才失了禮,還望太后娘娘見諒。”
對方不曾反駁頂撞自己,反而態度如此恭順誠懇,德妃沒有理由再加以責怪,端起茶水抿了口,態度略祥和了些。
皇后薩克達氏笑道:“本宮就知道貴妃是個體貼懂事的,不會讓皇上與皇額娘難做。貴妃于皇家有功,本宮亦盼著貴妃這一胎平平安安的,定會時常關心貴妃與腹中皇子。”
武靜蕊恭敬道:“勞皇后娘娘惦記了。”
呵,誰不會裝啊?
她就不信薩克達氏沒有在太后跟前挑唆,否則太后何以背著雍正喚她前來?
在場的幾人怕是都有份,都見不得她好過,明知她快要分娩,身子不便,還要她來此。
還不知她們有沒有其他目的,武靜蕊不敢大意,面上泰然自若。
一秒記住://xbiqu
太后又道:“知你身子重,哀家不為難你,回去歇著吧。”
就這樣了?
武靜蕊懷著疑慮起身,福了福,“多謝太后,臣妾告退。”
皇后看向二妃,“你們也回去吧,本宮在此陪伴太后便可。”
瑾妃和齊妃也起身,屈膝,“臣妾告退。”
武靜蕊在前,二妃在后,往殿外走去,殿內宮女恭送。
到了殿外月臺上,瑾妃道:“貴妃懷著身子,走路可要當心些。”
武靜蕊回頭看她和氣的臉,唇角微彎,“多謝瑾妃好意,本宮自會小心,在宮里這么久了,想必二位都熟悉了,本宮不便常來,還要勞煩二位妹妹費心了。”
瑾妃、齊妃齊聲道:“這是臣妾份內之事。”
武靜蕊又看了低垂著眸的齊妃一眼,沒再說什么,轉身要走。
冬云攙扶著她,小心地下石階,貴妃的儀仗正在下面等著。
一個小宮女匆匆忙忙從殿內跑了出來,追著一只小哈巴狗,“雪球,快回來!”
“汪!”小哈巴狗徑直沖向武靜蕊,武靜蕊回頭,只見一團白色直沖自己而來,措不及防,腳下一崴,整個人就往后跌了下去。
冬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同時武靜蕊聽到一句“貴妃小心!”不知誰沖了過來,巨大的力道撞在她身上。
武靜蕊再次向下倒去,緊抓著冬云的手,余光瞥見年氏被沖過來的狗咬傷了手,臉色煞白,瞳孔緊縮,直愣愣站在原地。
耳邊傳來驚叫聲,呼喊聲,一片混亂,武靜蕊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疼的瞬間冒冷汗。
她看不清眼前混亂的一切,渾身都被劇烈的疼痛襲擊,很快就昏了過去。
雍正收到消息,立刻趕了回來,壽康宮內一片忙亂,太后,皇后,瑾妃和齊妃都在,皆是神情慌亂。
因此處離養心殿有些距離,事情發生的突然,那一摔動了胎氣,當場就發作了,太后只好讓貴妃回壽康宮。
此刻門內一聲聲如此凄慘,聽的人個個臉色發白,但他們更怕的是皇上發火。
唯有太后保持鎮定,皺眉看向急匆匆的雍正,哼了聲,“皇上回來的倒是快。”
語氣有不滿,但氣勢不夠強。
雍正冷眼掃向殿內的人,“貴妃如何了?”
皇后上前一步,代為回答,臉色惶恐,“回皇上,貴妃正在里面,穩婆和太醫都在,此刻已經在生了。”
雍正立刻盯住皇后,“謀害貴妃和龍嗣的人何在?”
太后厲呵,“皇帝,哀家已經著人將那賤婢亂棍打死,是她沒看好雪團,才沖撞了貴妃,一切都是意外,皇帝就不必追究了。”
不必追究?
雍正駭人的目光看向太后,一字一頓,“若貴妃與她腹中的胎兒有任何意外,太后以為此事便能過去嗎?太后為何背著朕召貴妃前來?貴妃在壽康宮出事,朕如何不追究?”
太后第一次遭到兒子如此嚴厲的質問,那雙眼太過狠厲,她一時被嚇住了,也有些不可置信,但她是太后,底氣足,聲音立刻大了些,“皇帝是在懷疑哀家?貴妃腹中的孩子亦是哀家的孫兒,哀家如何會對貴妃動手?皇帝怪哀家私自召貴妃前來,哀家倒要問問,貴妃久不來請安,哀家關心她腹中的龍嗣何錯之有?皇帝緊張貴妃,不許貴妃來請安,天家的規矩何在?”
簡直混賬,為了貴妃,竟然懷疑她這個生母,她當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太后氣得直哆嗦。
雍正依舊咄咄逼人,厲眸掃過在場所有人,“無論是何人,若是貴妃與朕的龍嗣出了任何事,朕絕不姑息!”
所有人嚇得臉色發白。
瑾妃走上前,柔聲道:“皇上請息怒,此刻貴妃與龍嗣要緊,太醫已經在里面了,相信貴妃一定會吉人天相。”
雍正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瑾妃臉色蒼白,捂著裹了紗布的手,似是受了傷,但他此刻無暇顧及。
太后卻道:“沒有人要害貴妃,一切都是意外,當時瑾妃與齊妃也在,瑾妃要救貴妃,卻被傷了手,皇帝還是關心一下眼前之人,畢竟瑾妃是為了救貴妃才受的傷。”
瑾妃低頭,苦苦一笑,“都怪臣妾,沒能拉住貴妃,臣妾不敢居功。”
雍正這才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說你為救貴妃受了傷?”
瑾妃依舊垂著頭,“當時太過突然,臣妾想救的,只是遲了些,沒能救下貴妃。”
她捂著自己受傷的手,柔弱得一陣風都能吹走,臉上滿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