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實在是太滑稽了,大格格在旁邊,只看了寧櫻一眼,然后就低頭捧著湯碗就不停地憋笑。
到底最后還是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就伸出小胖手,挑了其中一只花朵最大的,一只手緊緊攥住,另一只手就已經扯住了寧櫻的袖子:“額娘,我幫你戴!”
四阿哥在旁邊,一邊微笑看著,一邊就對寧櫻低聲解釋道:“這都是莊子下的集市買的,我見粗陋,便沒給你帶。”
弘暉正在努力墊著腳,往額娘頭上插發簪,聽了這話便道:“兒子覺得還挺好看的!”
用完了膳,弘暉迫不及待的就把白天里買來的那一堆櫻花簪子拿了出來,一支一支、琳瑯滿目的鋪排在寧櫻面前。
就很豪氣。
寧櫻遲疑地看了一眼,就道:“這是你買……給額娘的?”
他說著,就興高采烈的轉眼已經插了七八根上去。
眼看著兒子還要拿其他發簪,寧櫻趕緊伸手捂住發鬢就攔住兒子的道:“夠了,夠了!”
清揚湊趣地進屋子里去,把銅鏡給捧了出來。
寧櫻對著鏡子里照了照,就看見鏡中人滿頭插著花朵簪子,橫七豎八,毫無章法。
這樣山花插滿頭——簡直跟劉姥姥快差不多了。
弘昐怔了一下,一抬頭就看見寧側福晉正看著自己——顯然這是她的意思。
估計她是看他不怎么用得下甜味糕點,所以才讓婢女過來問要不要換口味。
弘昐頓了頓,低頭冷淡地道:“不必了。”
不必領你的情。
她看著弘暉。
弘暉立即毫不遲疑地用力點了點頭:“都是給額娘的!兒子知道,額娘喜歡這種花式。”
弘昐從頭到尾都默默的坐在一邊,只有聽到笑聲的時候,才會偶爾抬起頭來。
他的眼神中,有羨慕,也有戒備、更多的是疏離。
弘暉則直接爬到了椅子上去。
大格格在旁邊,撲閃著眼睛,忽然就拍拍手,大膽地贊道:“側福晉已經是極美的美人了,再打扮,那就只能做畫上的仙女了!”
這話一說,四阿哥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他本來是看孩子們折騰,這會兒卻覺得來了興致,于是吩咐蘇培盛回去他的院子,把這幾天宮里賞賜的好東西拿來。
趁著這時候,四阿哥也就遣人把大格格和大阿哥送回福晉那院子去了。
孩子們告退之后,弘暉沒了玩伴,于是把三格格當成了玩具——把她抱在自己膝蓋上,一會兒捏捏三格格的小手,一會兒又抬著她的胳膊舉高高,比劃出各種造型。
整個把妹妹當成了個洋娃娃。
蘇培盛不一會兒就捧著匣子回來了——小小一只匣子,四四方方,透著淡淡的熏香氣息。
清揚接過來,往寧櫻面前恭恭敬敬地捧上就道:“側福晉。”
寧櫻伸手想開匣子,又見四阿哥唇角含笑,笑意溫柔地看著自己,道:“本來想著昨兒就往你這里賞賜來著,只是想著大家剛剛住下沒幾日,難免有些扎眼,這才停了停。”
他頓了頓,握住寧櫻的手道:“有什么好東西,爺都替你留著呢!”
弘暉坐在旁邊,聽見這話就轉頭咧嘴,對著三格格就偷偷笑。
三格格還小,不知道哥哥在樂什么,但是看見弘暉的笑容,她跟著也笑了。
寧櫻終于伸手去開那匣子,誰知道那匣子封鎖之處甚是牢固,用了幾次力氣都沒打開。
四阿哥見狀,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幫助她一起用力,再把匣子打開。
剛剛打開,寧櫻眼睛就亮了!
匣子里是一條頸飾珠串。
清宮之中、包括皇子福晉、側福晉們,佩戴的頸飾并不多——譬如朝珠、領約這些,大部分時候還是在朝賀慶典時才戴上。
便是戴上了,也是禮儀的意味更濃。
而日常生活中,作為裝飾的項鏈并不多,貝勒府里的福晉、側福晉們更是也只在衣襟上,懸掛少量的珠串而已。
所以這樣的首飾其實挺難得,也挺少見。
寧櫻就看這串珠串通體都是淡粉色,每隔一小段,就鑲嵌著粉碧璽花朵圖案,旁邊還配著栩栩如生的葉片。
另外又有粉黃的碧璽鑲嵌花蕊,花蕊上每一處暗紋都雕刻的極為細膩,三種顏色搭配在一起,美不勝收。
“這是什么花?”
寧櫻對著燈火,把珠串舉高了仔細端詳著上面的花朵圖案。
“一、二、三、四……”她開始很認真的數花瓣的瓣數。
四阿哥低頭喝了一口湯,一抬眼,正好看見寧櫻這幅財迷心竅的樣子。
他忍俊不禁,微微翹起嘴角,抬手輕輕拍在寧櫻后腦勺上,才道:“不是櫻花,不過瞧著也很像,喜歡嗎?”
“喜歡!喜歡得很!”寧櫻緊緊地握住花朵珠串,笑著就對四阿哥點頭道。
四阿哥點頭就道:“這是好東西,大小也細秀文雅,正適合你。”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輕輕從寧櫻手中拿過了珠串,在燈火下瞧了片刻,便道:“爺給你戴上。”
寧櫻立即很配合的就把腦袋伸過去了。
她這樣子實在是乖巧可愛,四阿哥看著看著,心中便生出一片柔軟喜歡。
他倒是沒急著立即帶,而是順勢托住了寧櫻的下巴,在她鬢發邊落了一個吻,這才低聲道:“乖。”
弘暉坐在旁邊,頓時就伸出小胖手,捂住了旁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三格格的眼睛。
三格格努力掙扎著,搖晃著小腦袋,還試圖想從哥哥的指縫間往外再看一二,同時用力攥緊了小拳頭,抗議道:“哥哥看!”
啊,好氣!她是想表達:憑什么哥哥可以看,妹妹不能看。
四阿哥抬手幫寧櫻帶上了那珠串。
大概是匣子里熏香熏得久了——珠串一掛上脖子,寧櫻就被一股暗雅的冷香氣圍繞著。
她抬起手,指尖觸了觸珠串——滿手生香,沁人心脾。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這珠串簡直自帶高光效果,襯托得她臉上波光粼粼、有如美玉生輝。
他站在寧櫻身后的椅子上,就伸手捏了捏她的發鬢,躍躍欲試地道:“額娘,這里還空了一塊,不如兒子替額娘全戴上算了!”
四阿哥笑著就拍了拍寧櫻的手背:“他這是要想法子——替你打扮得再漂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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