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福晉的話,好像是四阿哥著了風寒,耿格格身邊的秋菱姑娘,想要求福晉指府醫過去看看。羅嬤嬤說您還在睡著,讓她等等,這不就鬧起來了。”碧雨低聲說道。
“四阿哥感了風寒?”福晉汲上鞋,由著碧雨給她更衣。
“是,說是昨晚上四阿哥蹬了錦被,又受了些風。”碧雨手腳麻利的伺候福晉更衣,很快就收拾妥當了。
福晉有些頭疼,扶著碧雨的手出了寢室,“把人叫進來吧,這樣鬧成何體統?”
要是以前碧雨怎么敢?
耿格格可不會做這樣出格的事情,她院子的人,一個比一個的本分。
今兒個就這么膽大的鬧起來了?
福晉心里氣的慌,號不是因為昨兒個的事情?
主子爺的態度放在那里,這后院的人個頂個的見風使舵。
福晉不能惱,還要好好地處置此事。
秋菱從正院回去,進了格格的門,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看著自家格格說道:“可嚇死奴婢了,格格,您做什么要讓奴才去這么做?”
耿格格看著秋菱,“你這點出息,一點小事就嚇到了?”
“這哪是小事兒啊?我的好格格,您可真會說,奴婢這一路回來,都覺得腳下都飄著的。”秋菱滿頭的汗,是真的有些害怕。
耿格格瞧著她這樣子,沒忍住笑了笑,親手給她倒了盞茶,“先喝口茶緩緩。”
秋菱跟格格這么多年,早就不是普通的主仆,接了茶灌了下去,這才覺得好些。
“你要知道,如今我們是靠著溫側福晉的人。側福晉不能去做的事情,我們就要替人分憂。”耿格格神色很平靜的說道。
秋菱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側福晉也沒說讓咱們這樣做啊?四阿哥其實就是有點著涼,我還真怕府醫來了穿幫。”
“怕什么?這些做郎中的,最是穩妥,來瞧一眼,什么不知道?事不關己,他們不會多嘴的。”耿格格不在意的說道。
她又不是謀財害命,不過是個但有兒子的額娘,一時著急了些,誰又能說什么?
她也不是要落井下石踩福晉一腳,而是想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
這種被人苛責對待,漫不經心的苦楚。
這種滋味不好受,當年她是施與者,如今不過是置換過來,成為承受者而已。
又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再說了,昨兒個那情形,明擺著溫側福晉跟福晉之間算是徹底的割裂了,她這里也得有個態度。
算是報答溫側福晉的維護之恩吧。
來的府醫不是柳成顯,而是當初給尹侍妾保胎的那個。
耿格格也沒露面,只是讓秋菱帶著人直接引著府醫去了四阿哥那屋子里。
那府醫來得不快,走的挺快的。
耿格格透過窗子看著他的背影,也只是淺淺一笑。
福晉派了他來,也是想知道四阿哥的真實情況。
只是如今這府醫心向哪里誰又知道呢?
反正溫側福晉的胎,他是無法插手的。
有柳成顯在,他就尷尬多了。
那郎中去了正院,果然沒多嘴,只說四阿哥的確是得了風寒云云。
福晉倒也沒為難他,還給他賞銀把人打發走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眼瞅著就要進七月了。
月初給福晉請安的日子,溫馨也沒到場,福晉那天的臉色格外的不好看。
李氏依舊那樣冷言冷語的,逮著誰懟誰,現在一群小格格見到她就躲,活像是一尊煞神。
尤其是汪氏,就逛了兩回園子,兩回全碰上了李側福晉,那叫一個慘。
本來汪氏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偏又自以為聰明,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李氏不懟她懟誰?
聽說李側福晉多了逛園子的雅興,現在府里的格格跟侍妾們,沒事誰都不敢去園子了。
溫馨聽說后笑的厲害,還把事情跟四爺描述了下。
四爺想了想才想起汪氏是誰,腦子里一點印象也沒有,就隨意的說道:“李氏現在真是越發的無所顧忌,這性子爺瞧著不跌個大跟頭,是改不了了。”
溫馨反而說道:“李側福晉這樣直來直往的雖然不討人喜,但是這樣直著來,還挺令人放心的。”
四爺一身的衣裳都汗透了,進了屏風后更衣。
溫馨拿了衣架的新衣給他遞進去,卻被四爺一把拽了過去,把人摁在屏風上就親了下來。
溫馨這才過了頭三個月,胎像也穩了下來,直到四爺這段日子都素著呢,推了他沒推動,就沒再推人。
外頭守門的蘇培盛木著臉站在廊檐下,仰頭看著天空,琢磨著,大概每個一個時辰,主子爺是不會出去了。
反正戶部的大人們今兒個沒什么要緊的事情,他也找個地兒討口茶喝去。
溫馨這里四爺不敢孟浪了,動作很輕,這樣不上不下的,溫馨反而有些心癢難耐,抱著四爺不肯撒手。
屋子里輕聲慢語,輕吟淺唱,屋子外頭蘇培盛捧著小茶房里新泡出來的茶,有滋有味的喝著。
這日子天天這么過,多愜意啊。
云秀伸脖子看了蘇培盛一眼,瞧著他那模樣,沒忍住背著人翻了個白眼。
云玲看了看了她,這才說道:“你這是做什么?不過一碗茶。”
云秀哼了一聲,到底沒說什么。
云玲自己心里也有心事,不知道趙寶來那事兒辦得怎么樣了,三百兩銀子扔了出去,要是沒聽到個響,可真是虧了。
她琢磨著找個時間仔細問問,不過聽趙寶來說,倒是他們府里前些日子送去行宮的信頻繁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子爺找八爺問罪了。
正想著,趙寶來從外頭竄了進來,滿臉的笑,瞧著桌子上擱著一盞沒動的茶,伸手撈過來一口灌了下去。
那是云秀的茶,氣得她伸手擰了他一把。
趙寶來連忙告饒,對著云玲擠擠眼,轉身就出去了。
云玲重新給云秀拿了個茶盞倒了一杯,“你跟他計較什么,外頭當差溜腿不容易,一口茶罷了。”
“我涼了半天了,就等那一口呢,偏給他截了去,怎么不惱?”云秀到底是接了云玲的茶,把這事兒揭過去了。
云玲這才裝作無事的出了門,朝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