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四爺的話,溫馨其實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回答。
要說相信,明顯是自欺欺人。
可要是說不信,這幾年四爺待她的確是極好。
“一輩子那么長,誰又敢說走到最后的一定是我們。我不敢,你敢嗎?”
四爺也愣住了,是啊,一輩子太長了。
就如李氏當年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可后來變成了什么樣子?
五年十年之后的溫馨,會不會跟現在也不再相同?
可是難道就為了以后不曾發生的事情,現在就要開始分崩存疑?
四爺做不到。
“溫馨,我們會很好,以前、現在、將來,初心不變,我們就能一直走下去。”
初心不變?
四爺的聲音淺淺的,淡淡的,卻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溫馨愿意為四爺會許她一個花好月圓,會跟她保證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結果表明,一向理智的四爺,永遠做不來那樣浪漫的事情。
這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這樣的讓人又氣又笑,卻又拒絕的安心。
如果四爺真的握著她的手說那些令人肉麻的山盟海誓,溫馨還真覺得不靠譜。
反而,四爺這樣認真說出來的話,沒有浪漫的氣息,卻有生活的鄭重。
他是認真在想以后,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溫馨安心起來。
甜言蜜語是一時的,可是認真想過的未來,就會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走下去。
溫馨猶豫一下,還是抱住了四爺,“君心不變,妾心不移。”
瞧著溫馨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四爺又氣又笑,真是小沒良心。
“走吧,回去看看六阿哥。”四爺牽著溫馨的手,握得緊緊的往聽竹閣走。
溫馨跟在四爺身邊,身邊的人手心暖暖的,身軀高大,沉穩如山。
是個出門也會給她寫信的男人,是見到好東西回想著給她帶回來的人。
她知道他對她好,可是年氏實在是太有名了,她的危機感很重。
溫馨不想用遲疑的態度,去換取四爺變心的可能。
有這種可能,都給他掐死在搖籃里。
現在瞧著結果還是不錯的。
她這樣直接走了,其實是不妥當的,這樣的日子里,四爺能追著她出來,看到他的時候溫馨就先松了口氣的。
她還真有些擔心,怕四爺為了顏面不肯來追她。
那她一定會成為笑柄的。
可她咽不下這口氣,非要賭一賭。
她賭贏了。
溫馨跟四爺牽著手往聽竹閣走,蘇培盛這邊卻正攔著年格格主仆,不讓她們往園子里闖。
笑話,主子爺跟溫側福晉還在園子里,讓別人闖進去,他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就算是年格格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蘇培盛一個沒根的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冷冷的攔住了人,一直等到四爺跟溫側福晉走了,這才笑著離開。
蘇培盛一走,桃華扶著年格格這才往桃然居走,可是心里都要氣死了。
可是蘇培盛攔路,就算是心里不高興,她們也真的不敢硬闖。
她們沒有溫側福晉的底氣。
年格格一臉蒼白的回了桃然居,趴在軟枕上哽咽不已。
桃華打了水來,服侍格格擦臉,小聲勸慰道:“格格別傷心,那溫側福晉如今正在主子爺的心尖上,等過些日子就好了,您可不能就這樣倒了。”
“我還有什么臉面,今兒個溫側福晉分明就是打我的臉。她也就罷了,可……主子爺……主子爺怎么就那么走了,我以后還有什么顏面見人?”年氏是真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是她長得丑嗎?
可人人夸她沉魚落雁,就算是美女如云得四爺府里,她這容貌也是拔尖的。
明明主子爺當時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是溫側福晉……
年格格哭得更傷心了。
年氏被攔在園子外頭溫馨不知道,年氏哭了溫馨也不知道,回了聽竹閣,兩人去看了六阿哥,瞧著他睡了,再回到屋子里,溫馨就被四爺抗進帳子里了。
明顯受了委屈的四爺不好哄,傲嬌又悶騷的男人,在帳子里也是個傲嬌貨。
第二天一早,四爺神清氣爽的進宮了,溫馨在帳子里裝死。
帳子外頭她鬧得歡快,進了帳子,也是早晚被四爺找回來的。
不過,瞧著四爺這架勢,看來對她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移了心了。
溫馨扶著腰起來,云玲聽著動靜帶著人進來伺候,大家的臉上都帶著大大的笑容。
溫馨就有些囧,兩口子晚上辦點事,都有種被圍觀的感覺。
好在她來到這里多年了,臉皮已經鍛煉出來了。
溫馨洗漱更衣,對鏡梳妝,收拾完畢,六阿哥就鬧著來了。
溫馨抱了兒子,外頭云玲帶著人擺膳,隔著窗子馮嬤嬤正在外頭理事,一片安好。
正在長牙的六阿哥,總是流口水,溫馨特意讓人做了口水巾,都使用純棉布做成,圍在下巴下,方便多了。
想當初善哥兒那時候也是這般,就是善哥兒沒六阿哥聽話,總是去抓自己的口水巾想要扯下來。
逗了會兒子,六阿哥滿足了,這才交給奶娘帶出去溜圈。
溫馨坐下用膳,八珍粥熬得軟香濃糯,入口即化。
“府里有沒有動靜?”溫馨開口問道。
昨天她就那么走了,不可能府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主子昨兒個離開之后,主子爺就追了出來。主子爺一走,年格格覺得受到了羞辱,也跟著跑了。只是當時她出來的晚了一步,被蘇公公攔在了園子外頭好久呢。”
溫馨聽著云玲的話,頗有些意外,“年格格跟著跑了?”
“可不是,要不說家里有權勢就是不一樣,底氣足的很。”云玲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譏諷,“可是也不想想這是什么地界,這可是貝勒府,不過是外臣之女,入府做了個格格就這般張狂起來。”
溫馨聽著云玲的話不由的挑挑眉,笑著說道:“年家你也還看不上?”
“年家再厲害又不是旗人,不過是漢人抬入旗,主子不用擔心憂慮,那年家一家子都要看主子爺的臉色行事,又有什么可懼的。”云玲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