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給溫馨的好東西多了,這些東算不上多珍貴,但是勝在精巧。
溫馨既然有意給郭格格難看,下起手來自然是毫不客氣。
郭格格既然敢踩著她往上爬,就得坐好這個準備。
而且,溫馨還特意吩咐,就連在府里還在禁足的年格格都有份,可是郭格格卻沒有。
如此一來,郭格格的顏面哪里保得住,又有哪個不知道郭格格這是得罪溫側妃了?
這還是溫馨進府這么多年,頭一回以這樣的法子下人臉面。
趙寶來慣是會做這些事情,大張旗鼓的給每個格格那里送去,尤其是跟郭格格住在同一各院子的張格格那里,趙寶來更是態度和煦,神態恭敬,倒是把張格格唬得不輕,接過賞賜的時候覺得腿都是軟的。
一個院子里,賞了張格格趙寶來就直接走了,郭格格那里更是看都沒看一眼。
不用第二日,還未到天黑,整個園子里的格格,除了郭格格人都得到了溫側妃的賞賜,等到郭格格知道就連府里禁足的年氏都有份的時候,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溫側妃這就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臉!
毫不顧忌,沒有絲毫的遮掩,將她的臉狠狠的摁在了地上踩!
一直以為溫側妃為了顧惜顏面,裝也要裝出一個大度的樣子,哪知道竟是如此的囂張?
難道她就不怕主子爺知道嗎?
溫馨若是知道,只怕呵呵冷笑兩聲,直接噴在她臉上!
福晉那邊知道后神色也不好看,她雖然這段日子沒管郭格格的事情,但是郭格格是她的人,這人人都知道,溫氏這樣做,連她的顏面都給踩了。
可是,現在這種時候,福晉也沒法子跟溫馨對上,只能黑著臉咽下這口氣。
李氏那邊知道后,臉色也不太好看。
雖然說溫馨是不爭中饋,但是主子爺這三天兩頭給溫馨送好東西,她又不是木頭人,知道后難免心里難受。
現在溫馨這樣囂張的整治郭格格,竟是不把她跟福晉放在眼里,還不是因為有主子爺撐腰,自己有底氣?
李氏氣得不行,倒是喬嬤嬤在一旁勸了幾句,慢慢的把李氏的火壓了下去,到底是心里不樂意,臉黑了好幾日。
大格格這個時候倒是想過來勸勸額娘,但是畢竟是做女兒的,又跟溫額娘有關系,大格格不好開這個口。
要是額娘以為她偏心溫額娘,只怕兩人的關系更僵,沒有法子她只好去找了弘昀商議。
二阿哥知道后也沉默了好久,才看著姐姐說道:“這些事情姐姐不要管了,阿瑪知道后肯定不高興的。我們做子女的豈能置喙非議長輩,何況溫額娘這樣做……”
二阿哥嘆息一聲沒有說下去,但是神色卻是有些失落。
大格格瞧著弟弟,皺眉說道:“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大格格最近一直在自己屋子里繡嫁妝,與外頭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看著弟弟的神色,就隱約覺得有什么事情。
二阿哥聽著姐姐的話,猶豫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外頭都在議論立世子的事情。”
二格格的神色立時就變了,“是議論我們府上?”
二阿哥點點頭。
大格格坐在那里好一會才看著弟弟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二阿哥心里煩,也沒個人說話,也就只有這個姐姐能說幾句,猶豫一下,這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額娘是期盼著的,可我自己沒什么感覺。外頭的人都說皇上喜歡善哥兒跟六阿哥,將來阿瑪肯定會在他們兄弟間選一個做世子……”
大格格身子一顫,一把抓住弟弟,“不要聽外頭的人胡言亂語,阿瑪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我知道,可是他們都寫信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好。”弘昀面色帶著幾分陰霾跟不悅。
二格格知道他們是誰,是弟弟進宮讀書時結交的朋友。
可這些朋友,又有幾個是真的?
他們寫信來問,不過是打聽消息罷了。
“弘昀,你聽姐姐的,不要沖動。我們都聽阿瑪的,要是額娘來跟你說什么,你聽一聽就好,千萬別沖動。”二格格是真的不想再經歷當年的事情,“額娘現在……性情不穩,你可要穩住了。”
二阿哥看著姐姐,一時有些意外,“我以為姐姐你會勸我爭取一下。”
“不,我不是不讓你爭,而是你要知道阿瑪這么久不立世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你不犯錯,不出事兒,阿瑪不會越過你的。可是你要自己自己做錯了……你懂嗎?”
二格格就算是感激溫額娘,但是在這樣的事情上,肯定是偏心自己親弟弟。
再說,二格格吃過一回虧,而且受了溫額娘的人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勸弟弟不要用卑劣的手段去爭取。
“姐,我不是那樣的人。”弘昀皺眉說道,“善哥兒跟六阿哥都是我弟弟,我怎么會對他們不利?”
“我知道,我只是跟你這樣說,是怕你被小人蠱惑。弘昀,你要記住阿瑪正值盛年,做事果斷,睿智洞察,你要是做了什么,絕對瞞不過阿瑪的眼睛。不為自己想,你想想額娘,想想沖動的弘時,他們還要你護著。”大格格說著也微微帶了哽咽,“我很快就要出嫁了,府里的事情以后也不能隨意插手。等我走后,就只有你立起來才能護著他們,所以你一定要穩住,別被小人鉆了空子,反而毀了自己。”
“……我知道了。”二阿哥輕輕嘆口氣,他其實真的沒想爭這個世子的位置。
弘暉在的時候,那是弘暉的。
弘暉沒了之后,他是庶長子,理該是他的。
可是皇上對善哥兒的喜歡,對六阿哥的喜歡,無疑都是變數。
但是他還真不是非世子之位不可,他是這樣想,但是別人未必相信。
就連姐姐都這樣勸他,可見是心里有些不安的。
頭一回,二阿哥感覺到了世子這二字的分量,比他想象中的要沉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