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寶石藍衣裳的溫馨比往日更多了些尊貴,屋子里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溫馨不僅看到了年格格,還看到了郭格格。
只是郭格格的神色瞧起來實在是不怎么好,憔悴中還帶著幾分怏怏的氣息。
溫馨掃她一眼就沒有再看,李氏今兒個來的也早,坐在那里看著溫馨神色淡淡的。
溫馨上前給福晉見了禮。
福晉一如既往的帶著端和的笑容說道:“坐吧,溫側妃的氣色倒是不錯,看來在園子里修養倒是好的。”
去避暑說成修養,這幾個意思?
溫馨緩緩地坐下后,由著眾人給她請安,各自落座后,溫馨這才接過福晉的話,淺聲笑著說道:“福晉說的是,這夏日里天氣炎熱,不要說我,我瞧著大家伙從園子里回來養的都不錯。”
福晉聽著溫馨這話里有話,把自己之前的話給駁回來,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反而看著溫馨說道:“眼看著就要到中秋了,年格格知錯就改,我想著她一片誠心就讓她提前出來了,溫側妃覺得如何?”
當初年氏是因為溫馨才被禁足,今兒個福晉這樣說,就是要給溫馨個交代的意思。
人是她放出來的不假,不過前提是年氏已經改正,若是溫馨抓著不放倒是落個心胸狹窄的名聲。
“福晉既然替年格格擔保,我又有什么不相信的,一切憑福晉做主就是。”溫馨笑的越發的溫和。
年氏出來也好,讓她跟郭格格掐去。
她這里借力打力也是好事一樁,不過福晉想要借著年格格的事情讓她臉上難看這就想錯了。
索性溫馨順水推舟,把年格格綁在了福晉的身上,既然福晉說了年格格已經改好了,若是日后年格格再做出什么,溫馨就能扯著福晉下水了。
瞧著福晉臉上的笑容微僵,溫馨心里越發的暢快。
她就看不得福晉這樣的做派,打一個拉一個有意思嗎?
她就把人都捆在一起,看她能如何。
兩人簡單幾句話,聽在別人的耳中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眾人越發的不敢隨意開口。
鈕祜祿氏的眼神落在李氏的身上,原以為李氏會借機發難,誰知道李氏竟也是坐得住,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鈕祜祿氏微微蹙眉,微垂著的眼眸遮蓋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福晉如今學乖了,知道四爺不會給她顏面,她索性也不會去問四爺來不來赴宴。
她一個王妃在自己院子里設宴,難道四爺知道了還能不許?
以王妃的身份讓眾人前來赴宴,瞧瞧不管是李氏也好,還是溫氏也好,不也得乖乖的來?
可見她以前是想錯了,總想著跟四爺那邊一條心,但是現在她想明白了,完全不用。
她是這府里的王妃,想要做什么,只要在后宅的三分地上,只要不出錯,就算是四爺也無法問罪。
午膳很豐盛,溫馨瞧著李氏有些心神不屬,福晉卻是喜笑顏開,一眾格格們捧著福晉說話,便是個傻子也是開心的。
年格格真是有些變化了,拿起酒杯敬酒的時候,還特意跟自己賠罪,一副真心實意的模樣。
溫馨就算是做做場面也不能駁了她的面子,何況還要用她牽制郭格格,溫馨倒是大方的喝了她的敬酒。
郭格格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坐在那里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頓飯的工夫都沒什么存在感。
倒是張格格跟汪格格還有武格格處的不錯,幾個人說說笑笑的,瞧著挺融洽。
汪格格這人雖然說話嘴上沒有把門的,但是做起事情來倒是直來直去。
耿格格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帶著笑吃完了一頓飯。
飯畢,大家各自告辭。
福晉等人散了,進了內室,看著韓嬤嬤說道:“你看著如何?”
韓嬤嬤笑著說道:“主子今兒個做的就極好,奴才瞧著李側妃跟溫側妃也沒有頂撞的意思,以后若是設宴直接這般就可。”
韓嬤嬤想著福晉終于想過來了,以前總想著請了四爺來,可是哪回主子爺給臉了?
現在繞過主子爺,福晉還是這府里的女主子,只要開了口,沒有四爺那邊打臉,就算是兩位側妃也不敢不來。
福晉點頭,這回是真的覺得舒心的很,這幾年來頭一回這么開心,看著韓嬤嬤說道:“這還是多虧你的主意,以前倒是我真的想岔了。”
“奴才不敢居功,只是想著外頭謠言紛紛,不管死李側妃還是溫側妃想來都是聽說一些的,這種時候為了世子之位,兩人怎么可能還像以前那般聯手,主子這個時候分化她們是最合適的。依奴婢看來,不管是二阿哥還是五阿哥,想要坐上世子之位,兩位側妃都想要得到福晉的支持,這樣一來,福晉自然就不用著急了。”
“是啊,不用著急了。”福晉嗤笑一聲,前幾年自己就跟中了邪頭風一樣,四處撞墻還渾然不覺。
如今想明白了,再看看又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好在還有韓嬤嬤,現在明白過來還不晚。
“眼看著就要到中秋了,娘娘那里,想來也該知道些府里的事情才是。”福晉輕聲說道。
韓嬤嬤想了想,這才開口說道:“不知道主子爺是個什么意思,主子跟娘娘提及的時候,也該避諱些。”
“那是自然。”福晉笑,“娘娘過問一句,總比我說幾千句頂用。我既然沒有兒子,自然不摻和這些事情,主子爺就算是問起來又能如何?”福晉到。
“主子說的是,若是娘娘想要知道問了主子府里的事情,主子據實以告,主子爺那邊自然是無話可說。”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頓時都笑了。
一個沒有兒子的王妃,坐在高位上,自然是無法跟有子的側妃相比,在外人看來,自己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以前福晉要強,若是別人說她一句可憐,她恨不能上前撕了她的嘴。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可憐兩個字,若是能讓她成為別人口中的好人,她自然是樂意不過的。
瞧瞧溫側妃,什么都不用做,好名聲就傳出去了。
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因為她懂得怎么為自己謀劃,她是要學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