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梅君齡,許棠靠著軟枕好久沒說話。
章姑姑從外頭挑簾子進來,笑著說道:“主子這是怎么了?”
“姑姑,你說梅姐姐來找我真的只是去看安安?”許棠有點不確定的看著章姑姑。
章姑姑輕輕笑了笑,“主子心里明白的很,何必再問奴才。”
許棠嘆口氣,“我是覺得梅姐姐可能一個人不太想去這才叫上我,可是我現在想想又覺得不是那么回事,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
“想不明慢慢想就是,總能想明白的。”章姑姑知道主子有點單純,不太愿意把人往壞處想,但是這并不是說她不能察覺。
許棠靠在軟枕上,仰臉望著上頭五彩斑斕的承塵。
她心里其實是明白點的,但是吧又不愿意去想。
梅君齡可能沒什么壞心,拉著自己不過是風險共擔,也有可能自己小人之心,怎么想心里都不太舒服,有點煩。
進了宮怎么事兒這么多,左也不對,右也不對,做什么都要想了又想,還要再想。
思來想去對了錯了,整個人都要瘋了。
“那我就慢慢想吧。”許棠嘟囔一聲。
章姑姑面帶輕笑,徐徐說道:“在這宮里說話做事就是要一個緩字,急不得,有時候一急可能性命就搭上了。”
許棠的臉色白了白,那可不行,她得好好地活著。要是她爹娘知道她有個好歹,還不得哭死去。
慢點就慢點,三思就三思唄,也不是什么大事。
左右她什么都少,就是時間多。
梅君齡去咸福宮走了一趟,沒想到都沒能進去咸福宮的大門,英嬪跟前的婢女只說不得空,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
梅君齡來探望安安,當然不能先說這個,得先去給英嬪請安。
英嬪不見她,她就見不到安安。
梅君齡臉上帶著笑的往回走,腳步卻有些發沉,這宮里比她想的要煎熬多了。
也不知道這會兒安安怎么樣了,那樣的膽子怎么敢頂撞英嬪。
這里頭肯定有事兒。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兒,梅君齡輕輕嘆口氣,她現在也是沒辦法了,不知道怎么才能幫到安安。
去求貴妃娘娘?
想你高貴妃,梅君齡還是搖搖頭,她現在有什么資格跟底氣去求貴妃娘娘出手?
若是她承了寵還好說,可現在……
又想起永壽宮的許棠,梅君齡的腳步一頓,其實心里是有些羨慕的。
能夠獨處一宮沒有主位,不知道有多舒坦。
她在高貴妃宮中日日小心翼翼,早起就要過去請安問好,雖然貴妃說免了,可她卻不敢大意。
現在看看安安,又覺得自己小心謹慎是對的。
這些高位分的嬪妃,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擔上一個不敬的罪名。
此時,裕貴太妃也正在煩惱,新嬪妃也安置好了,但是皇上好像忘了這回事兒,這可怎么辦好。
總不能就真的把這些人仍在那里不管不問的,那她費了周折讓皇上答應選秀是為什么?
齊姑姑打起簾子進來,眉眼間含著笑,快步走過來,低聲說道:“娘娘,花朝節要到了,是不是要辦一辦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