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在意?”皇后沉默了一下后問道。
“看不出。”七公主搖了搖頭,陳述道:“看著像是有些在意的,但方才進門除了起初看了一眼,之后再沒有刻意的看過,也就目光掃過,倒是方玉露的身上饒有興趣的看了好幾眼。”
若是真的鐘情一人,目光會時不時的落到那人身上。
“刻意嗎?”皇后又問道。
“不刻意,看著就和平常一眼。”七公主道,她在后面的紗簾處,一直看著封煜的表情。
“既然不在意,為什么一定要娶?”皇后揉揉眉頭,困惑的自言自語道。
“既然一定要娶,就娶一個容色過人的,至少虞兮嬌長的好。”七公主眉眼微舒,不以為然的道。
皇后的神色和緩了幾分,想了想道:“虞家的這丫頭,長的的確出色,若再過二、三年容色再盛之時,必然驚艷天下。”
七公主嗤笑一聲:“那又如何?皇家誰沒見過美人,若是遍尋天下,未必不能再找出與她相仿的美色,她的這門親事,還真是一個笑話。”
這話皇后懂,不過這種小輩的事情,她并不想多說,含笑拿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
七公主繼續道:“封煜賭氣一定要求娶她,安和大長公主賭氣,又同意了這么奇葩的親事,說起來,這整個就是一個笑話。”
“笑話也罷,不是笑話也罷,你以后……見著她客氣一些。”皇后隨口道。
“母后放心,我會給她體面的,就算她什么也不是,至少還是齊王世子妃,在齊五世子沒事的時候,她也不會有事。”七公主嗤笑一聲,不以為然的道。
“中山王世子如何?”皇后任她嗤笑,而后笑問道。
“就一個看樣學樣的。”七公主沒好氣的道,“哭的那么大聲,明明沒眼淚還在那里哭,一看就是想攪和事情,也不看看他自己夠不夠格。”
“方玉露?”
“看著像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母后在給虞兮嬌下馬威,不過最后……也沒什么大用,中山王世子沒把他放在心上。”七公主道,她方才躲在紗帳后面,偷看的不只是封煜和虞兮嬌,另一對也在她眼中。
“聰明人好!”皇后意有所指的道。
“母后覺得虞兮嬌聰明嗎?”七公主反問,她對方玉露沒放在心上,對于沉靜的跪在地上,等皇后招呼的虞兮嬌多上了幾分心。
“還算聰明。”皇后道。
“女兒卻覺得未必,如果真聰明,怎么就訂給了封煜這個瘋子。”七公主沒好氣的道,伸手按了按手腕,手腕處的傷口已經好了,可她依舊覺得鈍鈍的疼,這是她在太后的淳和宮受的傷,是被封煜一把握住手腕摔出去的,說什么以為她是刺客,騙鬼嗎!
“白石書院的入學考,她考的如何?”
“沒想到居然就過了。”七公主道。
“既然過了,馬上要準備入學了……”皇后意有所指的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既然她要嫁給封煜,這以后……多注意點。”
“母后,女兒明白。”七公主站起身,“母后,女兒還有事,先行告退。”
皇后揮揮手,含笑看著女兒離開,臉上的笑容緩緩退去,身子往后一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娘娘,七公主是個聰明的。”貼身嬤嬤低聲道,上前輕輕替她捏了捏肩膀。
“再是聰明的,也只是一位公主。”皇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睛微微的閉上,沒有子嗣是她此生最大的疼,這一切都是因為寧妃,眼眸處閃過一絲厲色。
她如果生下子嗣,必然就是當朝太子,
“皇后娘娘,不管以后誰是皇上,您都會坐上那個位置。”嬤嬤壓低了聲音,手指往淳安宮的方向指了指。
“生母、嫡母,就算是普通人家,都會鬧成一團。”皇后冷聲道,伸手捏著手腕上的玉鐲道。
“娘娘,這世上的規矩,從來都是嫡母大過生母,況且如果沒生母呢!”嬤嬤輕笑道。
是啊,如果沒有生母呢?
皇后沉默,心中的天平又開始搖擺,現在她是皇后,將來她必然是嫡母,而且還得是唯一的太后,所謂的兩宮并立,在她這里就不可能,她如此謀心謀力,最后被他人摘了果子,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皇后娘娘,寧妃娘娘派人來了。”一個內侍在門口惶急的稟報,聲音微微顫抖。
皇后驀的一機靈,猛的坐起,挺直后背看向門口,這是出事了?
方玉露走的來越越慢,最后慢到了和虞兮嬌走了個齊平,側目看看虞兮嬌,見虞兮嬌沒有說話,只低著走路,也抿了抿唇沒說話。
封煜和封京澤兩個在前面,封京澤替封煜推著輪椅,兩同宗兄弟說說笑笑,很是和協,兩兄弟都沒有回頭看看后面的兩位姑娘,等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封京澤才發現后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走哪里去了,這么慢?”封京澤停下腳步,輪椅停住。
“等等吧!”封煜漫不經心的道。
“去,看看到哪里了,讓她們快一些。”封京澤點手叫過一個內侍,內侍急忙往后去尋人。
走過一個路口,看到緩步過來的兩位姑娘,忙上前行禮。
“兩位姑娘,世子請你們快一些過去,就在前面。”內侍直起腰,笑道。
“虞三姑娘,莫如你先走,我實在是無力。”方玉露喘了一口氣,道,她起初是放慢腳步,后來是追著虞兮嬌的腳步走。
虞兮嬌走的不快,她是真的身體不適,走沒幾步就想停一下。
“前面就到了,不急。”虞兮嬌抬眸看了看大致方位,道。
內侍也沒急著催,就等在一邊,見他如此,兩個人也不能太耽誤,繼續往前走,虞兮嬌已經放慢腳步,方玉露還是走的滿頭大汗,臉色越發的蒼白,看著隨時都要暈倒過去的樣子。
封煜和封京澤等在路邊,看到她們過來,封京澤不耐煩的道:“怎么這么慢,你們再不來我們就自己走了。”
說完推著輪椅就要走。
“中山王世子稍等。”虞兮嬌上前一步,側身一禮。
封京澤看了看懶洋洋細瞇著眼睛的封煜,停下腳步:“何事?”
“方姑娘是真的身體不適,不知道能不能讓她稍稍休息一下?”虞兮嬌看了看方玉露的臉色,比起方才更差一些,額頭上冒出虛汗,的確是大病一場還沒有好全。
“不是說沒什么事嗎?怎么現在又說有事?”封京澤的手從輪椅的推手上放開,走到方玉露面前,上下打量了方玉露幾眼,極是嫌棄的道。
“中山王世子,不管是誰大病一場,身體都很虛,方姑娘真的快支撐不住了,麻煩世子找地方讓她休息一會。”虞兮嬌堅持道。
中山王世子的目光轉回虞兮嬌臉上,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不耐煩的道:“就那里,休息一會。”
他指的是路邊的亭子,虞兮嬌點頭,伸手扶了方玉露一把。
方玉露感動的反手拉住她的手,她是真的快撐不下去,因為中山王世子之前的話,她又不能真的暈過去,生怕到時候真的成為退親的理由。
“那邊吧。”封煜懶洋洋的開口,斜指了指對面的一處閣樓,比起四面通風的亭子,閣樓看著舒適許多。
“多謝齊王世子。”虞兮嬌扶著方玉露轉身往閣樓去,封煜點手叫過一個內侍,跟上去。
閣樓前有內侍守著,看到虞兮嬌扶著方玉露過來,立時上前來攔,封煜的內侍上前,先把這個內侍攔下,兩個人說了幾句之后,齊王府的內侍回來:“兩位姑娘,先請樓上休息,太醫一會過來。”
“多謝……公公。”方玉露是真的感激了,眼前一陣陣的發暈,原本就是強撐著,如今卻是撐不下去,腳下幾乎拖不動。
虞兮嬌和方玉露的丫環,扶著方玉露上樓,躺在一張貴妃榻上,又有內侍過來,送上茶水點心。
虞兮嬌替她倒了點熱水,涼過后送到方玉露唇邊,方玉露喝了幾口,終于稍稍緩過來一些,丫環替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漬,滿臉的驚慌擔憂,臉色和方玉露一樣的蒼白,唇色如土,看著似乎也要暈過去了。
“多謝。”方玉露反手抓住虞兮嬌的手,低低的道。
“方姑娘,你今天不應當進宮的。”虞兮嬌抬起眼眸,一雙明澈的眼眸幾乎可以照見人心。
“我……不得不來。”方玉露苦笑,“我甚至不得不搶在你的前面,不得不……如此!”
幾個不得不道盡了方玉露的無奈。
虞兮嬌長長的睛睫撲閃了幾下,眸色若水清透:“其實……你可以的,方姑娘既然可以,為何還要如此?”
那么多的不如意,那么多的不得不,其實就是一種選擇,一種選擇在皇后面前,壓自己一頭的選擇。
不管是方玉露的本意,還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至少方玉露體會到了,也配合了。
這一次,虞兮嬌也不是一無收獲,至少她明白皇后對她不喜,甚至借著方玉露不動聲色的打壓自己。
但是為什么呢?自己這個齊王世子妃,不就是一個擺飾,一個各家賭氣后最終什么也不是的世子妃,皇后又何必盡心?
皇后娘娘在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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