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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瑞文是沉著臉回來的,聽說錢老夫人一直在等著她,虞瑞文就在外院的一處花廳見了錢老夫人。
看著錢老夫人顫微微的走進來,臉色雪也似的蒼白,虞瑞文心頭也是重重一突,腳下卻似僵硬了似的,沒動地方。
待雙方見過禮之后,各自坐下。
虞瑞文讓小廝送上茶水,這才目光沉沉的看向錢老夫人:“老夫人,我想休妻。”
錢老夫人的手才捏住茶杯,一驚后茶水溢出,疼的她差點打翻杯子,急用帕子掩去水跡,臉色越發的難看。
猜想虞瑞文是個不著調的,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毫不講情面。
“宣平侯,此事恐怕不妥當。”錢老夫人定了定心神,道,“這事……恐怕另有玄疑,麗貞說的未必是真的。”
“她為什么要說假話?”虞瑞文手撐著額頭,看著困頓的很。
“麗貞是老身寵壞的,自小養在宣平侯府,從小便極度自我,想什么就要什么,若是不給就會鬧,哪怕鬧的再難看,依舊不聽勸,這性子小的時候我打也打過,但終究還是舍不得,倒是把她的性子也養的越發的大了。”
錢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自責不已。
“當初府上三姑娘回京,麗貞鬧出點事情,之后你不讓她過來,這孩子就又開始鬧騰,如今天……也不知道她表妹和姑姑哪里又得罪了她,居然在宣平侯府門前這般枉言,老身想把她找過來,可信康伯府說她病了,起不了床。”
“回去就病了?”虞瑞文扯了扯唇角,笑容不達眼底。
“是這么說的,說什么起不了床,分明就是故意躲著我,這孩子不孝啊,不只不把她姑姑當回事,也沒把我這個老婆子當回事,現在鬧出事情,又躲了起來,白白的浪費了她姑姑這么多年的心血。”
錢老夫人說著,老淚縱橫。
急忙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宣平侯,你放心,老身會去信康伯府問個公道的,哪怕是親自過去,也得問問這丫頭,心怎么就這么狠的,她的這些話又是誰教她說的,她……怎么就這么蠢呢!”
“信康伯世子夫人自小就是這么一個睚眥必報的性子,那之前害嬌兒的事情也是真的了?”虞瑞文并沒有直接應下此事,反問道。
錢老夫人一窒,只顧著解釋現在的處境,忘記之前錢麗貞的確是害過虞兮嬌的,只不過當時大家都是解釋含糊過去的。
“這孩子就是一個耳朵根軟的,很容易聽信了別人的話。”錢老夫人含糊的道。
“是非不分,又如此睚眥必報,也怪不得之前會一再的害嬌兒,錢老夫人的意思,我明白,這一切全是錢麗貞在后面搞的鬼,而如今她已經躲進了信康伯府,可對?”虞瑞文不顧錢老夫人僵硬的臉,總結了一下道。
“老身會好好教訓她一頓的。”錢老夫人道。
“老夫人身體不好,如今又年紀大了,又哪里能經得起這么折騰,不如我直接去信康伯府,親自問清楚。”
虞瑞文神色不善的道。
說完就站了起來,幾乎一刻都留不住的樣子。
“宣平侯,等一下。”見他真的要走,錢老夫人也急了,忙起身阻止。
“這又有哪里不行?”虞瑞文沉聲問道。
“這……終究不太好,信康伯府和宣平侯府怕時候都會難看。”錢老夫人道。
“宣平侯府無所謂,信康伯府還能更難看嗎?反正他們就沒做過一件好事。”虞瑞文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
“可現在……事情還沒有問清楚,等老身去問,問過后果然如此,再請宣平侯上門討要公道。”
錢老夫人低咳著阻止道,看虞瑞文的架勢是真的要上門去鬧,那還了得,以虞瑞文的脾性,錢麗貞討不了好不說,女兒處也可能會被落實了。
“錢老夫人也覺得還沒有問清楚,那也有可能這話是真的,錢氏當時的確做過這等令人發指的事情。”
虞瑞文冷冷的看著錢老夫人,面色陰沉似水,很是不耐煩。
又是拿錢老夫人的話針對她自己的意思。
錢老夫人也感應到虞瑞文話里濃濃的敵意,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兒女都是債,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老身還是希望她們都能好好的,還請宣平侯網開一面,讓老身好好查問清楚。”
虞瑞文沉默了,默默的低下頭,沒說話。
錢老夫人也不催,只靜靜的哀求的看著虞瑞文,這件事情的突破口在虞瑞文。
“老夫人,如果這事真的是錢氏所為,當如何?”虞瑞文終于又開了口,方才在母親被狠狠的斥責了一頓,虞瑞文同樣是又氣又惱,又后悔愧疚,是的,很后悔愧疚,在他聽來,錢麗貞說的就是真的。
一些點點滴滴的舊事,她原本以為忘記了,沒想到居然一直記在心中。
對照著上去,至少錢麗貞一大半說的是真的。
“宣平侯,老身生的女兒老身明白,雖然有時候過去的私心一些,但應當不會做出這等令人發指的事情,如果她真的這般惡毒,老身就當沒她這個女兒,只是熙兒可憐,還未出嫁便攤上這樣的事情,她以后進了端王府又會如何,又能如何?恐怕一個小小的妾室都能踩到她的頭上,她……這還讓她怎么活!”
錢老夫人眼眶紅了,頭低下用帕子抹去眼底的淚痕。
虞瑞文的心也被重重的扯了一下,二女兒要嫁入端王府,母親方才也提醒過這事,王府內院的紛爭比自己府上厲害許多,自家這許多事情都已經理不順了,二女兒以后當如何?
他是惱怒錢氏,但又真的不能不顧及二女兒。
呼吸不由的急促了幾分,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兩邊都是女兒,他兩邊都虧欠,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老夫人,錢氏……我可以不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但是,兮兒所受的委屈,我不能忽視,不管是錢氏,還是錢麗貞,終究是她們要害兮兒,而且還不只一次,這一次我絕地不會姑息,錢氏以后永遠封禁在后院。”
最后幾個字,虞瑞文幾乎是一字一頓說的,母親說的果然不錯,自己終究舍不得二女兒受苦,瑞王府的后院,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甚至于一個庶妃身份都不一般,如果錢氏被休,這就是虞玉熙終身的污點。
虞瑞文是去問安和大長公主的,安和大長公主讓他自己拿主意,必竟這是他兩個女兒的事情,不能要求他為了一個女兒舍棄另一個女兒,將來他會后悔的,甚至會覺得自己當時錯了。
有些事情,做了了斷之后,看到另一個過的不好,甚至可能被人欺負,又有哪一個當父親的能沉得住氣呢,更何況虞瑞文自己原本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性子,安和大長公主讓他問問本心,問問自己,真的能舍了二女兒嗎?
一路上回來,虞瑞文就一直在想這事,二女兒他舍不得,做錯事情的是錢氏,二女兒,他怎么能舍下。
可是處罰了錢氏,就會連累二女兒以后的處境,端王府的爭斗比宣平侯更強,二女兒沒有優勢。
可如果不處罰錢氏,小女兒差點死在錢氏的手中,小女兒又怎么會不委屈,自己也對不住小女兒。
一邊是二女兒,一邊是小女兒,虞瑞文兩邊都舍不得。
“宣平侯……”錢老夫人一震,原本以為這事就算緩過去了,沒想到虞瑞文說出這樣的話,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這話當然不只是表面上聽到的意思。
“錢氏被關在院子里,除死不能再出來,哪怕將來熙兒嫁進端王府,哪怕熙兒……”虞瑞文沉聲道,字字都落在錢老夫人的心上。
錢老夫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腦袋嗡嗡的,她猜測到虞端文會不著調,會一心要休了女兒,也猜到安和大長公主不中意女兒,趁著這次機會,必然同意虞瑞文的意思。
她于是讓虞玉熙去求端王,只要端王進宮把此事對皇后娘娘一說,皇后娘娘必然明白虞瑞文的意思,必然會派人過來壓制虞瑞文休妻的想法,這事最后只會無聲無息的壓下去,既然宣平侯都不追究,外面的種種傳言終究會淡下去。
至于孫女,有機會她必然得好好教訓,也會讓她承認是受人協迫才說的話,至于受的是哪一個人,到時候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就行,最好的人選就是虞兮嬌和周氏。
一個不追究,再有錢麗貞的證詞,女兒身上的罪名幾乎就推托干凈了,就算有人不相信,也無傷大雅,至于背鍋的虞兮嬌還是周氏,她也可以大而化之,并不特意去追究,一方面表示大度,一方面也讓她們兩個辯無可辯。
不直接的指證,才是最難辯解的。
在錢老夫人看來,現在少的是一個舒緩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她也安排下了,可偏偏虞瑞文現在直言對錢氏的處置,而且還要得到她正式答復的處置。
只要她同意了,以后見女兒便是生死兩相隔的時候。
既便以錢老夫人的謀算,這時候也哆嗦了嘴唇,差點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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