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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宛音低下頭,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有些久。
虞兮嬌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張宛音的身上,雖然焦急但并沒有催促。
許久,才聽到張宛音一臉鄭重地抬頭道:“虞三姑娘,我聽說……宮里有皇上的親衛,是男子……但只是傳說而已,我沒見過。”
“皇上的侍衛?”虞兮嬌若有所思地反問。
張宛音搖搖道:“應當不是,如果只是普通的侍衛,許多人都見到過,但這種親衛什么的……我沒見過,如果有,應當也是隱密的。”
“你是說……”虞兮嬌若有所思。
“我沒說!”張宛音正色道。
“是,明慶郡主什么也沒說。”虞兮嬌立時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道。
張宛音的手把扇墜推了過來,“虞三姑娘,這件事情可能真的是我的錯,不知道虞三姑娘能不能當成什么也沒發生,只把這扇墜送到征遠侯府?畢竟是蘭萱縣縣君之物,縣君死的烈性,讓人敬佩!”
這一次,沒說直接扔了。
必須剛才需要這道具刺激自己。
虞兮嬌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多謝明慶郡主,此物我會歸還的。”
卻沒說查或不查。
張宛音似乎就信了,松了一口氣,又勸了一句:“這樣最好,許多事情就不是我們該查的,就算再敬佩蘭萱縣君,她現在也已經不在了,故人已去往事不必再提。”
虞兮嬌點頭認同:“明慶郡主說得極是。”
注意力卻依舊落在扇墜上,翻看著手中的扇墜若有所思,頓了一下忽然道:“明慶郡主,你覺得褚子寒去了哪里?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話和張宛音之前的話對上了。
張宛音一驚,臉色大變,嘴唇哆嗦了一下,忙道:“虞三姑娘,你方才答應過我的,不再查這事了。”
這話幾乎就是認定了她方才給虞兮嬌的暗示。
虞兮嬌笑了:“明慶郡主放心,我不會查的。”
“那就好。”張宛音一副后怕不已的樣子,苦笑了笑,“宮里的事情,最是說不清楚,原本一件小事可能變大事,原本和你無關的,也可以成為你是主謀,遇到這種事情,我們還是早早離開才是。”
這話勸慰的意思很明顯,甚至帶著幾分警告的意思,但聽著卻有幾分善意,很讓人產生好感。
虞兮嬌也很認同,點頭把扇墜放入衣袖中,站起身告辭。
張宛音也沒多留她,就只是送了送她。
待到虞兮嬌離開,張宛音臉上的笑容才漸退下去,眉目之間多了幾分陰沉,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這幾天她真的是身心俱疲。
“郡主,虞三姑娘會不會去查?”丫環玉硯低聲道,她是跟著張宛音出宮到鎮南侯府來的。
“會!”張宛音肯定地道,轉身往回走。
“郡主,奴婢看虞三姑娘很有戒心,之前還查了銀票的事情。”玉硯跟著張宛音走了幾步后,又回頭看了看虞兮嬌遠去的方向。
“她是戒備我,也懷疑我,甚至現在也沒有對我說實話,玉佩我肯定就在她手中。”張宛音冷笑道。
“郡主,那虞三姑娘……怎么還會去查?”玉硯道。
“虞三姑娘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最會犯的事情,就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可以,卻沒想過這事情大得不能收拾。”張宛音冷笑道,她很不喜歡虞兮嬌,仿佛只要看到虞兮嬌的臉,就覺得全身不舒服,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厭惡。
明明父親的玉佩就在虞兮嬌的手上,自己一再的重申那是父親留下的,自己才是唯一的繼承人,虞兮嬌居然敢裝不知道,居然就敢吞下了,甚至還想查父親的事情。
父親的事情是她這個閨中女子能查的嗎?別說是她,就算再厲害的人,查下去也是一條死路。
當初叔叔辦的事情,不就是如此!
就算表面上叔叔輸了,自己被趕回了鎮國侯府,但那又如何?如今征遠侯府安在?曾經那位功高震主的征遠侯,如今墳上的草都枯了又枯。
不過,虞兮嬌也是太沒用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什么線索,銀票的事情居然沒什么下文,那她就推她一把,看她能查到什么時候,至于虞兮嬌如果想找死,也是她自找的。
若虞兮嬌死了,她再出手尋虞兮嬌留下的玉佩,可能就簡單許多。
方才那一刻,張宛音清楚的看到虞兮嬌眼中控制不住的激動,這個人果然是個傻的,一個已經死了的虞蘭萱就能勾起她的情緒,所謂恩情,活著的時候有用還可以說說,若是死了,以現在征遠侯府的樣子,也不可能再有回復的機會。
那又何必……。
比起直接查父親的事情,虞兮嬌顯然力所不逮,沒征遠侯那么大的本事,也應當沒有驚動上面。
但如果查的是褚子寒的事情,可能會好查一些。
她也不是為了虞兮嬌真的查到褚子寒的事情,只要虞兮嬌去查,不管褚子寒在不在那一處,只要虞兮嬌真查過去這結果……可就有趣了……
至于褚子寒在不在那一處,她怎么會知道,這種事情就算是稍稍知道一些,她也會當成不知道,一個不慎就是滅頂之災,征遠侯在出事之前,必然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出事,甚至還會覺得勝了一籌。
齊王世子妃?
還真是一個笑話,死了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齊王世子妃的身份……
“郡主,夫人請您過去。”一個婆子急匆匆地過來稟報。
張宛音皺了皺眉,隨后沉默了一下,才微微一笑道:“有勞嬤嬤了。”
“郡主,請!”婆子忙退在一邊,恭敬地道。
張宛音點點頭,帶著丫環過去,成親在既府里的事情實在多,之前鎮南侯夫人還在幫著她處理,這幾天鎮南侯夫人眼睛里只有她惹事的女兒,不但怠慢事情,還在另外一些事情上麻煩張宛音。
如果可以張宛音真不想過去,憑著鎮南侯夫人長輩的身份,她又推脫不了。
張宛盈是必然要回去邊境的,鎮南侯府有一個可以支持的皇子妃就行了,若分力,她不利……
馬車里,虞兮嬌把扇墜拿出來,讓明月放入首飾盒中。
“姑娘,明慶郡主話里有話。”明月裝好了飾盒,遞給虞兮嬌。
“她在引我去查褚子寒的事情,特意送出這么一個扇墜也是為了這個方向。”虞兮嬌道,翻了翻首飾盒。
張宛音會給出線索并不意外,但她現在給出的可不只是線索。
皇上的親衛?
褚子寒嗎?
張宛音說的話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當然也有一半是假的,半真半假最讓人覺得可信。
“張宛音引我去查此事,暗示褚子寒在宮中,甚至成了皇上的親衛。”虞兮嬌道,眼眸處一片幽深,“引我去查皇上的親衛。”
明月臉色一震,緊張地問道:“姑娘,皇上的親衛是什么人?能查嗎?褚子寒為什么會在皇上的親衛里?之前不是說信康伯世子一直不得皇上的器重嗎?”
“聽說褚子寒身手不錯,是個會武的。”虞兮嬌低緩地道,也是因為如此,父親更是高看了他一眼。
“姑娘是說……真的?”明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對于虞兮嬌聽說征遠侯府的事情,并不意外,許多時候明月覺得自家姑娘就跟神了似的,知道許多征遠侯府的事情,可能當初蘭萱縣君和自家姑娘書信往來不少,兩個人就算不在一處,也實在投機。
也因此蘭萱縣君一發現事情不對,就把鋪子全賣給了自家姑娘,哪怕那個時候自家姑娘還在江南。
這種事情聽得少的時候,覺得很意外,有些想不通,現在聽得多了明月甚至有種理當如此的感覺,蘭萱縣君和自家姑娘必然是性情相投之人,不在于在不在一處,就憑書信往來,就可以知道許多彼此之間的事情。
蘭萱縣君沒有瞞自家姑娘,自家姑娘也對得起蘭萱縣君的這份信任。
古代的伯牙和鐘子期不過如此!
“是不是真的,暫時不急。”虞兮嬌搖搖手,長睫倦怠地落下,掩去眸中的一片幽色,張宛音的行為很奇怪,而且張宛音知道的也太多了。
“姑娘,那就不查?”明月問道,神色稍松。
“查,就查信康伯府,查一查褚子寒可能在哪里,說不得褚子丹會給出另外一個佐證的可能。”虞兮嬌搖了搖手道,身子靠在車廂,一邊是褚子丹,一邊是張宛音,兩個人的目的不同,但現在兩個人給自己提供的線索卻是相同的。
兩條線都穿過褚子寒。
她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褚子寒在哪里了!之前是沒想到,現在被他們兩個交叉著提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如同醍醐灌頂。
褚子寒可真是會躲,那些人還真的給褚子寒找了一個好去處,能讓褚子寒在這種情形下,還能如此,這背后之人的實力可見一斑。
皇家,又是皇家!
果然,爹爹的事情后面有皇家的推手,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
虞兮嬌一直有種猜測,如今才見冰山一角,用力的呼出一口濁氣,眼角閃過一絲暗紅的厲色,外祖父一家滿門的鮮血,那么多人的性命,褚子寒百死難贖。
虞兮嬌沒想到的是,回到府里,又有一個意外來到她面前……←→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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