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寵嬌娘

第八百零五章、是誰在做戲?

“兮兒,你的腳傷得怎么樣?”一進門,虞瑞文就焦急地問,低頭看了看虞兮嬌的腳。

裙子掩去了腳,虞兮嬌坐在椅子上,看到虞瑞文進來,微微一笑:“父親,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好好地進宮,又弄了一身的傷回來,你和這后宮是不是犯沖。”虞瑞文沒好氣地道,待得說完,才發現自己說得過了。

低咳一聲掩飾一下,在虞兮嬌的對面坐下:“太醫怎么說?”

“這幾天不要下水,每天上藥膏,也開了藥方。”虞兮嬌伸手指了指桌子,桌上放著一張藥方,還有幾貼從太醫藥直接拿過來的藥。

“來人,去煎。”虞瑞文看了看藥方,道。

“父親,已經去煎了。”虞兮嬌笑著安慰道。

“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事情?”虞瑞文點頭,心中稍安,道。

虞兮嬌于是把在宮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又說到了她自己的疑惑,和可能遇到的危險,待得說完,虞瑞文的臉色大變。

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屋內獨留下父女二人。

“父親您知道?”虞兮嬌詫異地道。

“我是知道一些。”虞瑞文點頭。

“父親,您怎么知道了?”虞兮嬌是真的驚訝,怎么看自家父親都不像是知道這種事情的人。

“你祖父,我父親……當年是救過兩代君皇的,自然也和這些人打過交道。”虞瑞文道,伸手往主院方向指了指,“不只是我,你祖母也知道一些,比我知道的還多,你祖父當時叮囑我小心這些人。”

從老宣平侯府那邊論起,倒是有些緣由。

“明慶郡主恐怕也是沒安好心的。”說完舊事,虞瑞文又叮囑道,“如果她不讓你去摘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她一直摘著沒問題,不代表你去也沒關系,你方才也說了,她去是有時間段的,又帶了許多人,你去是意外,帶的人又少。”

想到女兒差點在宮里出大事,虞瑞文越說臉色越難看,也越覺得有問題。

“兮兒,你是不是得罪過這位明慶郡主?”虞瑞文忽然問道。

“應該不會吧!”虞兮嬌搖了搖頭。

“什么不會,兮兒啊,她是端王府,你是未來的齊王世子妃,你們兩個代表的意思就是不同的,你不要掉以輕心。”

虞瑞文話沖口而出。

待得說完,看到小女兒驚訝的眼神,虞瑞文忙改口,氣乎乎地道:“我看她就是沒安好心,否則怎么會有這種事情,你以后和她走遠一些,別到時候被她算計了還不知道。”

“父親,女兒明白。”虞兮嬌笑了,自己這個父親也不是真的如別人說的那般無用,有些時候也是很清明的。

有時候細想下來,父親那個對外“是最無用”的名聲,其實也是不錯的。

“你別不當一回事,是真的,鎮南侯之女,就沖鎮南侯當初的樣子,他生出的女兒又怎么會是一個純良的。”虞瑞文冷哼一聲。

“父親和她父親相熟?”虞兮嬌聽了,抬起眼眸問道。

“不熟!”虞瑞文沒好氣地道,“誰會跟這種人相熟,一天到晚算人,表面上看著笑嘻嘻的,暗中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現在的鎮南侯和他兄長是一樣的人,都是笑面虎,看著和善,背地里可不是什么好人。”

“父親,老鎮南侯是不是很得皇上的器重?”虞兮嬌打聽道。

“他當初對皇上有助力……皇上對他應該也很相信。”虞瑞文沒好氣地道,眼中閃過一絲悲意,其實真正說起來自己的父親才是皇上最大的助力,可偏偏父親……沒了,而后妹妹也不得不和親,最后連母親也歸于平淡。

有些事情,他并不愿意多對女兒說,當年的事情說起來他有太多的意難平。

可就算再意難平又如何,父親臨死之前對他說的話,之后和母親又鬧的這么僵,虞瑞文咽下太多的話,只挑些能說的對女兒說。

“當初的鎮南侯是皇上的心腹,邊境的一些事情,皇上應該也是會問他的,南唐叛亂的時候,鎮南侯去往南唐,最后死在亂軍中,皇上嘉其忠勇,才有了明慶郡主養在太后膝下的事情。”

“父親,鎮南侯當時帶了多少人去南唐?”虞兮嬌趁勢問道,正巧父親說起這段往事。

“應該不多的吧,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他在邊境處直接去往的南唐,據說是對南唐嫡枝助力。”虞瑞文想了想道。

“父親,如果沒多少人手,去南唐有什么用?不是說南唐叛軍很快的就占據了南唐的皇城,他們才從大晉出發,人數又少,有什么用?”虞兮嬌抬起盈盈的眼眸,眸色清透瑩亮,很是好奇這段往事。

虞瑞文沉默了一下,猶豫地看了小女兒一眼。

“父親,莫不是不能說的?”虞兮嬌越發的好奇。

“倒也不是不能說,不過這事也算是傳言,具體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而且這種傳言也是我在偶爾之間聽到的……征遠侯當日查過。”虞瑞文原本不說的,但看到小女兒明澈的眼睛時,頓了頓后,還是往下說了。

鎮南侯之女張宛音明顯不是個好的,他若提醒小女兒注意明慶郡主。

虞兮嬌的心頭重重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父親居然知道爹爹的事情,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怎么看爹爹都不會對父親說起這種事情。

“父親,征遠侯查了什么?”強壓下心頭的激動,虞兮嬌柔聲道。

“這事不知道真假,當時征遠侯還在查。”虞瑞文一臉正色地道,“如果這件事情不是關系到你姑姑,我也不會多問。”

既然擔著最是無用的名頭,虞瑞文平時也是不關心國事的。

“父親,女兒……明白!”

虞兮嬌抿抿唇,開口道。

“聽著鎮南侯當初是帶著一筆財物去南唐的,南唐的嫡枝應該沒有全部死在最初的戰役中,鎮南侯奉了皇命去接南唐的嫡枝,支持南唐嫡枝重聚人馬,抵抗叛軍,但之后鎮南侯亡于亂軍中,那一批財物也沒了。”

虞瑞文聲音低低地道。

“有……一大批財物?”虞兮嬌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可能有,征遠侯也是猜測,他那時候也沒查到什么。”虞瑞文搖搖頭,氣憤地罵道,“原本我還就這事和征遠侯好好說說,沒想到他去了邊境就再沒回來,居然被虞仲陽這個畜生給害了。”

“就在征遠侯……出事之前?”虞兮嬌手緊緊地捏著帕子,眼眸微微垂了垂,而后緩慢而堅定地抬起。

“就在出事之前,我去征遠侯府替他餞行,在征遠侯府用的飯,說起鎮南侯的事情,說起征遠侯偶然發現的事情,又說現在的鎮南侯也不是什么好的,克扣軍餉,手下有不少人吃的空餉。”

虞瑞文低低地罵道,“鎮南侯兄弟就都不是什么好的,前面一個是,現在的一個也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就覺得鎮南侯忠心耿耿,一個比一個奸猾,如果不是征遠侯偶然發現這件事情,還真的抓不住鎮南侯的把柄。”

偶爾抓住?虞兮嬌心頭重重一跳,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被她一直忽略了。

掌心處微微濡濕,臉上卻是不顯,神色柔婉好奇,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俏天真:“父親,既然征遠侯也覺得鎮南侯不是什么好的,為什么不告到皇上面前?”

“怎么沒告,自然是告了的,那一次回京,征遠侯就是為了此事,幸好皇上還算英明,沒有在此事上維護鎮南侯,狠狠地斥責了鎮南侯一頓,還罰了鎮南侯,甚至讓征遠侯再查一查,如果還有這事,必不輕饒鎮南侯,那一次明慶郡主也被趕回了皇宮。”

虞瑞文道。

虞兮嬌暗暗心驚,誰能想到自己查了這么久的事情,居然可以從父親的嘴里聽到一、二個確切的消息。

這些消息和之前自己查到的消息重合起來,隱隱有著事情的真相,可偏偏總有一點地方,仿佛被迷霧迷住,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

爹爹查鎮南侯的事情,張宛音受了牽連,被趕回鎮南侯,可見此事之大,皇上站在爹爹這邊,讓父親繼續查,言必要重罰鎮南侯,而后爹爹出事,外祖家出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掩蓋這件事情。

大致的順序就是如此。

卻還有幾處想不通,如果是鎮南侯要對付爹爹,早在沒在進京之前是最好的,那個時候皇上還不知情,鎮南侯可以壓下所有的一切,可偏偏這事是在離京之后發生,同樣是在邊境,一個是進京前,一個是在進京后,有什么大的區別嗎?

至于張宛音又是為什么?

就算皇上對現在的鎮南侯震怒,也不應該牽扯到她,她是老鎮南侯之女,父母雙亡,是忠臣之女,皇上再遷怒也不應該遷怒她,要偏偏就和她有關系,把她送回鎮南侯府,對外卻還給了鎮南侯府必要的體面。

都以為鎮南侯求得皇上的同意,向皇上討要了張宛音,但實際上卻是罰給爹爹看的。

做戲?

一個莫名其妙的詞語出現在虞兮嬌的腦海中。

是誰在做戲,是誰在蒙蔽事情的真相?是誰在這件事情的背后呼風喚雨,布局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