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端王妃派來的人不知道是走的前門還是后門,聽端王妃身邊的人說,端王妃最近經常說起錢老夫人……
林林種種都在表明張宛音盯上了錢府,而且可能在前門、后門都有人盯。
錢老夫人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是有秘密的人,怎么能讓端王妃盯上。
信已經被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最后依舊拿起,燈光下錢老夫人面色陰沉,張宛音盯上自己了?
什么原因?
「老夫人,時候不早了,您先休息。」心腹婆子低聲勸道,信已經看了一次又一次,錢老夫人現在無心睡下。
總覺得如果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是滅頂之災,她是可以讓人盯著的人嗎?
「端王妃是何意?」錢老夫人自言自語的道,聲音不高,婆子卻是聽了個清楚。
「老夫人,會不會因為什么玉佩的事情?」婆子其實早就想說了,這也是她唯一想到的理由。
「玉佩?」錢老夫人一時沒想起來,事情過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老夫人忘記了端王妃問您玉佩的事情?」婆子忙提醒道,「您當時還拿了端王妃一張銀票。」
「你是說,就為了之前一直沒有的玉佩的消息?」錢老夫人驀的瞪大眼睛,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這段時間也沒有說什么,怎么就突然之間因為玉佩的事情盯上了自己?
但如果不是,又找不到兩個人之間的牽扯。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就是端王妃要對付側妃娘娘,想先從您這里著手。」婆子頓了頓之后,又道。
「側妃娘娘身邊沒有破綻,,這才找到您這里,可能會從您這里找茬,然后牽扯到側妃娘娘身上。」婆子繼續道。
錢老夫人聽后,緩緩點頭,這話聽著有道理。
「老夫人,您現在什么也不要做,不能讓端王妃發現什么,奴婢相信只要端王妃什么也查不到,必然不會再盯著您不放。」婆子提議。
「南唐最近可能還會派人過來。」錢老夫人愁眉難展,不是她想動,可能她最近不想動都不行。
南唐使者遇刺,這事必然也要找自己查問一番,南唐會派新的使者過來,到時候肯定不能繞過自己。
想清楚這一點,越發的愁了起來。
「老夫人,不如用玉佩探探端王妃的口風?」婆子提議道,「既然現在端王妃盯上了我們,我們不如主動一些,您直接去對端王妃說玉佩之事,再看看端王妃是什么意思?」
錢老夫人臉色沉冷,不發一言,這件事情超出她的想象,怎么看張宛音不應該盯上自己。
現在已經盯上了,卻不知道真實的原因,而她還不能一直按兵不動。
「老夫人……」見她一直沉默不語,婆子又道。
「貞兒最近如何了?」錢老夫人打斷了婆子的話,忽然問道,這個孫女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問消息了。
「聽說衙門里把信康伯府給圍上了,可能……情況不太好。」婆子含糊地道,老夫人不讓她們多打聽信康伯府的事情,具體如何還真不知道,只偶爾聽到外面傳來的一些話。
信康伯府這一次是完了!
安慶和回了京城,不只是揚山侯府被告,信康伯府褚子寒害了安國公府的事情被重新提了上來,現在有了苦主,這事模糊不了,所有人都在猜測,信康伯府這次責罰難逃,可憐自家姑娘,才嫁進信康伯府沒多久。
「讓麗貞回府吧,和那邊和離了。」錢老夫人忽然道。
「老夫人……」婆子一驚,愕然
的抬頭……
「信康伯這么多的事情,畢竟我們當初許親的時候,不知道。」錢老夫人沉聲道,「原本這事我不能管,也沒辦法管,只是可憐我的孫女,先是沒了母親,現在又嫁入這樣的人家。」
「老夫人,奴婢明白。」婆子心領神會,這是有理由的退了親事。
「自嫁進信康伯府,信康伯府上的二公主對貞兒也一直不好,之前兩個人爭吵,還讓貞兒沒了孩子,到現在貞兒還在養身體,這樣的人家,我們高攀不上。」錢老夫人又道,理由更充分。
婆子連連點頭。
「明天,就明天讓她回府吧!」錢老夫人再一次發話。
把錢麗貞叫回來,一方面當然是信康伯府沒希望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身邊缺少可用之人。
錢老夫人年紀大了,之前又真的傷到,總覺得氣虛不已,如果孫女還在府里,有些事情就可以讓孫女去辦。
必要的時候,孫女就是另外的一個媳婦,可以推出擋箭。
這么一想,孫女的確得回來。
錢麗貞的回歸,并沒有花費錢府太大的心力,錢麗貞和褚子丹兩個一直不和,夫妻兩個時不時的要吵架,之前也的確是因為褚子丹推了錢麗貞一下,錢麗貞摔倒失了孩子,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病病殃殃的。
錢府之前過去斥責過褚子丹,之后也不再管他們的事情。
現在舊事重提,信康伯府原本是不愿意的,但后來信康伯夫人聽了婆子的一席話,還是同意了。
不同意又如何?兒子動了手,媳婦的確是失了胎,信康伯府現在已經成這樣了,兒子媳婦再鬧出這樣的事情,還把錢府給得罪狠了,又能如何!
信康伯夫人答應了,此事就簡單多了,褚子丹原本就不喜歡錢麗貞,這會更因為兩個人的爭吵煩躁不已,能把錢麗貞送走有什么不同意的。
兩個人去了衙門,直接具結和離,雙方也算是和平分的手。
信康伯夫人現在不敢得罪錢府,特意還準備把嫁妝還給錢麗貞,只是被告知,現在信康伯府的財物什么也不能動。
錢麗貞只帶了一個包裹回去,只簡單的幾件穿著,這還是沒有正式給信康伯府定罪,如果已經定罪了,錢麗貞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走不掉的,更別說還有財物。
衙門的人也不知道上面對信康伯府什么態度。
之前已經把褚子寒查出來了,可偏偏褚子寒已經死了,對于信康伯府到底是查還是不查,一時間也鬧不明白。
看之前的樣子,分明是因為褚子寒死了,這事就放過了,但現在看起來,上面又有清算的意思。
許多人都在觀望,猜測皇上會不會降罪信康伯府。
信康伯府最終能不能逃過一劫……
錢麗貞回到府里先去見過錢老夫人,跪倒在錢老夫人面前,哭成一團:「祖母,孫女……見過祖母。」
「好孩子,都過去了,沒事,一切由祖母在。」錢老夫人抱住錢麗貞,也是痛哭了一場,待哭完才讓錢麗貞起來。
「孫女以為祖母不管我了。」錢麗貞抹眼淚。
「怎么會不管你,你是我的親孫女,我不管誰也不能不管你。」錢老夫人抹干凈眼淚感嘆。
「祖母,以前是孫女錯了。」錢麗貞才站起來,又要跪下。
說的是錢氏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親孫女,是我的血脈,你姑姑……你姑姑都走了,我還能怪你不成?」錢老夫人眼淚又抑制不住,落了下來。
兩邊的丫環、婆子一個個地忙勸著。
「老夫人,姑娘已經回來了,您不必再擔
心了。」
「老夫人,姑娘現在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沒有。」……
終于把錢老夫人勸好,兩祖孫在一起坐下說話。
錢老夫人問了問信康伯府的事情,最后感嘆一聲:「早知道信康伯府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祖母怎么也不會讓你嫁過去。」
「祖母……」錢麗貞眼眶又紅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以后還在自家府上。」錢老夫人安慰她道。
祖孫兩個和氣的很,仿佛忘記了曾經之間起的嫌隙,也忘記了錢氏出事的事情,當然更忘記了錢麗貞生母之死。
錢麗貞既然回歸,兩家和離,信康伯府的事情,現在和錢府沒有關系。
第二天,錢老夫人就帶著錢麗貞去了端王府,求見虞玉熙。
表姐發生了這種事情,作為表妹的虞玉熙的確應該知道。
聽說錢老夫人來了端王府,張宛音并不意外。
既然錢老夫人主動上門,她也想探探錢老夫人的底。
吩咐人去請虞玉熙過來,虞玉熙現在的身體好了許多,不必再日日躺著,太醫的意思也是讓她多走動走動,免得一直悶在屋子里,身體越發的不好。
聽聞是端王妃宣她過去,錢老夫人臉色沉了沉,她現在最想見的是虞玉熙,也想私下里跟外孫女說說話,就算要見端王妃,也是先見了外孫女,再見端王妃的。
哪曾想才回來,就被告之要見的是端王妃。
「有勞嬤嬤。」錢老夫人心里也是有準備的,雖然心頭突突一跳,還是對端王府的婆子微笑點頭。
跟在端王府的婆子身后,錢麗貞扶著錢老夫人往里走。
等她們到了張宛音處,虞玉熙還沒有過來,端王府的婆子把錢府的下人留在門外,祖孫兩個進去給張宛音行禮。
「錢老夫人客氣了,免禮,請坐。」張宛音端坐在上面,含笑溫和地道。
錢麗貞扶著錢老夫人坐下,頭微微地低下,如今她是和離之人,越發的沒臉見人。